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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琉璃回答,端王已松開了手。
“回去吧!”
“王爺?”
端王重新坐回地上,繼續專心致志地削起蘆管來。
這種沉默讓琉璃非常害怕。
“王爺……”
她的手指哀求地搭上他的肩頭,卻不敢再有所動作。
端王沒有避開,但也沒有回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嘆一聲。
“除了這件事,你就再沒有要同本王商量的了?”
琉璃不解,只能搖搖頭。
于是端王也搖搖頭。
“回去吧。你要說的話,本王已經知道了。”
琉璃回到家中,不免有些忐忑。
隔了兩日,她愁腸百結地從“珍季祥”回來。
正坐在轎子里哀聲嘆氣,忽听轎夫稟道︰
“三小姐,有個婦人要見你。”
她略略拉開轎簾,就瞧見了玉如意蒼白的臉。
雖然神情憔悴,眼底卻隱隱有些笑意。
看見她,也難得充滿感激和親近的微笑了一下。
“季三小姐,真是多謝你了。”
玉如意湊在轎門前,輕聲對琉璃說話。
“大夫說,高郎的傷慢慢養個一兩年就好,並沒有大礙。雖然趕不上明年的春 ,不過有端王殿下做主,學官已恢復了他的資格,三年之後還有機會。”
琉璃也松了口氣。
既是替高天士欣慰,也是替自己歡喜。
原來端王,終究還是應允了她。
“以高公子的才學,三年之後必定高中。”
她真心誠意地對玉如意說。
玉如意眼里隱約閃著淚光。
“只求不要因為我這卑賤的身軀,就壞了他的前程。”
說著又是盈盈一拜。
“如意自知身份低賤,不敢往府上去登門拜謝。唯恐被人瞧見了會有閑話,還望季三小姐不要怪罪。”
琉璃看著她低俯的脖頸,再回想下當初那傲慢的笑臉,不覺有些心酸。
“不要緊。橫豎,我也沒什麼好名聲。”
“不。”
玉如意搖搖頭。
“季三小姐,你不一樣。一定要珍惜端王的垂憐,日後必然貴不可言。”
琉璃輕嘆一聲。
“我心中有他,又豈是為了富貴?”
兩人眸光交接,彼此會意。
琉璃看玉如意未施脂粉,頭上釵環盡除,忍不住掏出荷包。
“我這里有些銀票,你拿去好好替高公子調養吧。請個好大夫,再去鄉下找個安靜的房子。”
玉如意卻不肯接。
“端王殿下派人來傳話時,已賞了不少。季三小姐的心意,如意笑納就是。”
說著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樣東西,一定要琉璃收下。
“這幅月坡居士的山水小幅雖非珍品,卻是如意家傳,並不是那些賣身所得的腌 物。”
她淚眼汪汪地看過來,讓琉璃覺得自己如果不收,倒是輕賤她了。
草草展幅一看,果然是幅好畫。
題款看著也格外眼熟,尤其是那個篆體的月字。
玉如意解釋道︰
“這位月坡居士是三十多年前一位畫師,畫作傳世的極少。听說如今許多藏家重金相求。季三小姐不缺銀子,留著玩賞也好。”
琉璃只好收了,作為答謝,又從頭上拔了一只珠釵。
玉如意倒不扭捏,接過珠釵就插上發鬢。
兩人相對一笑,竟如朋友一般。
琉璃心中難免感慨世事難料,正要告辭,玉如意又探過身來。
“季三小姐,听說今年冬天你要主持施粥?”
提起施粥,琉璃的神色就有些煩憂。
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進展極為滯緩,市井中卻傳得沸沸揚揚。
說今年季老爺遠航未歸,,由季府嫡女三小姐主持施粥,要比往年更慷慨大方。
現在她要再想打退堂鼓,必然會遭全城人恥笑。
玉如意像是知道她的煩惱一樣,微微一笑。
“我倒有一個法子,也不知道行是不行。”
接著,就貼著琉璃耳畔說了些悄悄話。
琉璃回家之後,正打算照著玉如意的提議安排起來,寶瓶走進屋來,丟給她兩張短簡。
“瞧瞧,你要去哪一邊?”
兩封短簡分別來自周老夫人與端王,都是邀約一會,趕巧時間都是明日。
周老夫人的短簡寫的是禮佛敬香,偶享郊野清趣。
端王的更加簡約,只有六個字︰“巳時正,臥虹樓”。
琉璃想了想,把端王那張透著花香灑金箋放到了一邊。
寶瓶不滿地瞪圓了眼楮。
“雖然端王不是良人,可是你竟然要為一個趙浣雲把他拋在一邊?”
“不,我只是覺得一個活生生的人,要比自己飲酒作樂要緊些。”
琉璃把給端王的回簡寫好,也朝上面灑了些薔薇水。
“而且,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做。”
寶瓶也懶得理她,只說隨便你。
忽然一眼瞟見案頭的卷軸,就拿了起來。
“咦,這不是月坡居士的山水?!”
琉璃也“咦”了一聲。
“這個月坡居士很有名麼?”
她听玉如意說起時,只當不是古人,畫作應該不算上品。
不過寶瓶居然一眼就能瞧出來歷,還一幅相當激動的模樣,琉璃覺得自己大概是低估了那位畫師。
“當然!”
寶瓶對她的無知也是見慣不驚了。
原來這位月坡居士當年橫空出世,畫山水煙霞花鳥蟲魚無不令人叫絕。
當年有不少寺院和豪紳想請他做壁畫,卻發現壓根找不到這個人。
每當世人懷疑他已不在人世時,他又時不時拋出幾張畫作來。
直到二十年前才真的絕跡。
直到幾年前,世人才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人間了。
這種神秘莫測,更讓人把他的畫奉為難得之物。
他還有三大怪癖,也令人津津樂道。
一是絕無題跋。
二是畫石絕不用圓筆。
三是從不畫人物。
“等等,他從不畫人物?”
“不錯,月坡居士傳世的畫作大約有二十來幅,畫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人物。”
琉璃愣了愣,從抽屜的暗格里取出另一卷畫軸。
“可是,這一幅畫的是人,也有題跋,莫非是贗品?”
這是她從五鳳庵那座怪塔里逃出來時所取的那幅仕女圖。
兩幅畫並在一起,果然題款一模一樣。
“這……是從哪里來的?”
寶瓶看著仕女圖,眼神突然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