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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照這樣子,只怕再說幾句話,寶瓶就真會被他們接走了。
琉璃咬咬唇,舉步走進花廳。
這不是她頭一次見江湖人士,不過還是吃了一驚。
倒不是因為他們的相貌猙獰古怪。
恰恰相反,至少兩個隨從長得非常普通,打扮也非常普通。
灰布衣褲,表情平淡,丟在官道上趕路的人群里,就再也認不出來。
至于那位自稱無量的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可惜面如金紙,氣色晦暗。
自己都這幅病殃殃的模樣,怎能讓人相信他有妙手回春之術?
琉璃忍不住問︰“不知幾位好漢打算怎樣救人,又有幾分把握?”
無量公子並不回答,只是眯眼打量了她兩眼,忽的笑了。
“這位就是季三小姐麼?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宋氏臉上一陣青紅交加,還要替女兒遮掩。
“小女嬌養深閨,不懂人情世故。她與表姑娘自幼要好,眼下也是心里太著急了。”
無量公子點點頭。
“寶瓶丫頭也經常提到金陵有一位只大她一歲的小表姐,溫柔賢淑,對她非常照顧。”
琉璃各種震驚。
他,他竟然當眾直呼寶瓶的閨名!
當然,江湖人士不拘小節,這也罷了!
但是“寶瓶丫頭”這叫法也太親昵了一點吧?
看他的模樣也不會超過三十歲,要說是寶瓶的長輩,也有點勉強。
更奇怪的是,寶瓶怎麼可能對人夸獎她?
溫柔賢淑?
對她非常照顧?
以琉璃對寶瓶的了解,要她說出這種話,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既然太陽不可能從西邊出來……
琉璃盯著八仙椅上的男人,心底驚恐萬分。
不,這個人絕不會是顧家的好友!
他要接走寶瓶,一定是另有目的!
是什麼目的呢?
她腦子里亂哄哄的,努力回想爹說過的一些話。
顧家姑父當年中過武進士,不知為何沒有入仕,只是自己開了個鏢局。
平時喜歡結交江湖人士,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顧家的“四海鏢局”後台老板是位大人物。
“四海鏢局”生意一直興旺,二十年來基本把持了南北重要省份的鏢路。
三年前卻在保定附近丟過一趟很重要的鏢。顧家姑父一怒之下,與官兵一道血洗了那一帶數座山頭。
……
啊,她剛才怎麼沒有注意到?
坐在無量公子左手邊,自稱趙五的那個人,額角明明有一道舊疤。
再看無量公子的臉色,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內傷嚴重,多年不愈?
顧家姑父的開碑手據說相當厲害呢。
琉璃越想越篤定,這一定是顧家姑父的仇家尋上門來了。
一定是要帶走寶瓶,用以要挾報復姑父和四海鏢局!
她偷眼瞟過那三人腰間的兵器,雙腳已經軟了。
莫說季府里的家丁護院未必是這些江湖人士的對手,就算能搏一搏,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怎麼辦?
當然是拖。
琉璃拿定主意,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來。
“我家表妹已讓許多大夫瞧過,都說非病非傷無法診斷。不知道幾位好漢有什麼好法子?要是針灸、服藥什麼的,不如就請在府中施展,也免得移動加重病情。”
宋氏瞥了她一眼,明顯既不贊同提議,也不滿意她擅作主張。
無量公子卻微笑著點點頭。
“這也未嘗不可。那麼就請帶路吧?”
“咦?”
宋氏立刻反對。
“無論如何,三位是男客,怎好進閨房……”
“只是一位而已。”無量公子含笑起身。
琉璃這才驚覺,其實他身形高大,病容中自有一種威嚴高傲流露。
他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某種壓力就籠罩了整座花廳。
“寶瓶丫頭這怪病,拖一刻,就多一份危險。夫人自然是不希望的,對麼?”
灰布衣褲的趙五、白七也跟著起立。
“療傷治病需要環境清靜。這兩個手下就留在這里,夫人若有差遣,盡管驅使他們。”
這話說得客氣無比。
趙五、白七臉上也是一團和氣。
不過琉璃相信,只要宋氏再說一個“不”字,他們就會拔刀相向。
“當然,當然!”她趕緊搶著應承道。
不僅宋氏驚愕,就連管家娘子和廳里廳外伺候的丫鬟僕人也倒抽一口涼氣。
“救人如救火,禮教規矩什麼的也只好暫時擱置了。”
琉璃雙眼只盯著眼前男人腰懸的長劍,生怕不知什麼時候就就出鞘。
“我領無量公子過去,可好?這一向都是我在照顧她。”
“好極了。”
無量公子彬彬有禮,做了個手勢請她先行。
琉璃深吸一口氣,拉拉宋氏的袖子。
“母親,請派人到驛館端王下榻處稟告。就說……就說,端王原本今日要召我相見,現在只好推遲。請他一個時辰之後再派人來接。”
宋氏一頭霧水,到底應允了。
琉璃偷瞟無量公子,只見他面不改色,顯然並沒有被端王的名號唬住。
她也只好在心里祈禱,只盼端王能察覺這口信里的不對勁,及時派人來察看。
如果是端王,一定能夠察覺吧?
唯有懷著這種希望,她才能控制自己雙腿不要繼續打顫,牙關也不再咯咯作響。
好在無量公子並沒有發現她言行有異,穿廊過院時,居然還對山石花木露出欣賞之色。
寶瓶喜歡清靜,三年前初到季家時,就自己挑了最僻靜的一座小跨院。除了幾個粗使僕婦,也不要任何貼身丫鬟。
五鳳庵那夜之後,的確是琉璃領著丫鬟在照顧她。
尤其是擦身穿衣不讓別人插手,以免寶瓶藏了許久的刺青秘密被發現。
進了院子,琉璃先把留守的幾個丫鬟僕婦打發走了。
少賠一條性命也好,不是嗎?
無量公子看在眼里,不禁微笑。
“琉璃小姐是在擔心嗎?”
琉璃當然搖頭。
“不擔心,為什麼臉色這樣慘白?”
“我只是擔心寶瓶。”
听到這個答案,他笑得更古怪了。
“如果我是你,就會先擔心自己。”
他一步跨入門檻內,回首看著她。
“請記住,如果有人存心要殺人滅口,像你這樣把僕人打發走也無濟于事。”
“我沒有……”
“留著她們,也許還能替你擋刀。”
“我……”
“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我,卻把我引到這里,實在是非常愚蠢。”
鳳眼斜挑,迸出一道危險的光芒。
“或者,你存心想要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