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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瓶本來就生得美貌,道起歉來也格外楚楚動人。
立刻就有人打抱不平了。
“怎麼能這樣責怪寶瓶呢?”
“不管怎麼說,采了荷花回來,咱們也是打發了渡船回去的呀。”
“船夫說沒瞧見岸上有人,誰知道琉璃小姐自己溜達到哪里去了?”
過去的手帕交們說。
“不愧是琉璃小姐呀,換了別人一定不敢亂跑。”
“連頭上的花簪都弄掉了,也不知道遇見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同大家分享呢?”
七嘴八舌的,句句明里暗里都扎向琉璃。
還是寶瓶制止了她們。
“好啦,琉璃也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對不對?時間快到了,大家趕緊收拾下,別讓端王和其他才子們一來就瞧笑話。琉璃也去後面梳下頭發吧。”
“笑話?”
琉璃掙脫了寶瓶的手。
“既然嫌我這個笑話,又何必叫我來呢?”
琉璃轉身就走,不想讓眼里的淚流下來被她們瞧見。
然後,她就撞進了一具溫暖的胸懷。
“對不起。”
琉璃小聲道歉,正要繼續朝外走。
突然听見一個溫柔而熟悉的聲音在自己頭頂上方響起︰“你沒事吧?”
她抬起頭,看見一張寫滿關切的英俊面孔。
天啊,是他!
琉璃全身顫抖,覺得自己又一次掉進了夢里。
不是每晚折騰她的噩夢,而是三年前,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時所做過的最美的夢。
高天士。
從十二歲起,她就喜歡上了他。
有關他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他是揚州人。
父親曾經當過戶部侍郎,可惜很早就病逝了。
母親帶著他和一個妹妹清貧度日,曾經用沙盤教他寫字,被傳為美德。
他生來就被譽為神童。十五歲中秀才,十八歲中舉人,卻恬淡功名,無意去仕途上繼續博取。
他喜歡游山玩水,喜歡吟詩作畫。
喜歡同和他一樣風雅的文人結交,暢飲美酒。
沒錢了,就畫個扇面,寫個條幅,就被人爭相買去。
那一年,他與朋友游紫金山,與去棲霞寺上香的琉璃有了一面之緣。
從此,琉璃就迷上了這個俊秀斯文,氣質如明月照松間一樣的男人。
她買下了他的許多字畫,也派人送給他美酒佳肴、文房四寶、衣飾駿馬。
她還包下他常去的酒樓,只為了能與他共飲。
誰知這些出于愛慕的行為,卻只招來了他的躲避。
听人說,他曾經這樣表示︰“我是一介清貧書生,配不上季家小姐那樣的富家千金,反倒會讓世人笑我攀附富貴。”
听完這句話,琉璃反而對他更加死心塌地。
三年前,他回揚州故鄉,听說生了一場重病。
琉璃也得了相思病,想見他想得不得了,終于大膽溜出家門,帶著丫鬟阿絲從金陵跑到揚州。
為了討他歡喜,她還帶了一壇上等的陳年“玉樓春”。
誰知到了高家,琉璃卻幾次都吃到了閉門羹。
高家老太太青年守寡,最重視女孩子的名節。
看她一個富家少女千里迢迢跑來找自己兒子,心里非常厭惡,每次都拿冷言冷語將她堵在門外。
高天士的妹妹,甚至把一盆洗菜水直接潑到琉璃腳邊,濺了她一身。
就算這樣,琉璃也沒有放棄過。
那時候她總是樂觀又天真地相信,自己的誠意和愛慕總能打動他們。
就像戲台上那些小姐和書生歷經波折,總會有個大團圓的結局。
直到那天,高天士親自出來見她,只用了一句話就把她打得魂飛魄散。
“這次是你自己糾纏不清,就算壞了名節,也休想以此逼迫我娶你。”
琉璃永遠忘不了那天夕陽下,他英俊而冷酷的側臉,還有那一轉身時的決然。
現在,這張臉,還是像三年前那樣英俊,但是淺淺的笑容里充滿了溫柔。
就像她過去無數次夢見的那樣。
“你沒事吧,姑娘?”高天士溫柔地說。
琉璃痴迷地望著他,恨不得這是一場永遠不要醒來的夢。
接著,她就被他推開到一邊。
他走過去,溫柔的目光全放在寶瓶身上。
剛才琉璃甩手時太用力,寶瓶一個踉蹌沒站穩,靠在了一個小姐的身上。看見他過來,連忙含羞施禮。
琉璃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用手揉揉,原來,是自己的眼淚終于流了出來。
“想必這位一定就是那位人人稱頌的才女寶瓶小姐?”
“何以見得?”
“蘭心詩社的諸位小姐都與在下相識,今天突然見到有新面孔,再踹度小姐通身的氣派神韻……”
“公子真是慧眼如炬呢。”
“剛才見小姐站立不穩,可有被傷到?”
“不礙事,多謝公子關懷。”
一個溫和如春風,一個嬌羞如鮮花,看在別人眼里是不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呢?
琉璃呆呆地听著,想著。
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寶瓶按在座位上,和其他人圍著長桌坐成了一圈。
高天士正坐在她斜對面,青衫磊落,似乎比三年前還要更引人注目。
相比之下,在座的另外才子簡直不值一提。
察覺到琉璃痴痴的視線,高天士略略皺眉,臉向一旁側了側。
就是這種嫌棄的表情!
琉璃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筆墨紙硯。
寶瓶坐在她左邊,正在同楊蕙蘭幾人議論遲遲不到的端王。
顯然早就過了約好的時間,楊蕙蘭稱她已經幾次派人去端王在金陵的住處打听,得到的回復都是王爺早已出門。
“王爺生性散漫,忘記時間也難說。”有人說。
楊蕙蘭有些得意:“這是當然。所以我早就做了兩手準備,不僅請示了端王,還邀請了其他幾位著名才子來做本次詩社的評判。”
對面的才子听見便有些不悅︰“楊小姐的意思莫非是,我等都是來替那位王爺充數的?”
脾氣不好的,站起來就要告辭。
楊蕙蘭趕緊柔聲安撫,又向高天士投去求助的眼神。
高天士笑了笑︰“一直听說端王風流冠絕天下,這次正好有機會讓我們這些布衣書生與他一較高下,大家就耐心多等一等吧。否則,傳出去倒要被世人說,我們這些江南才子徒有虛名,竟然畏懼某人的權勢不戰而退。”
高天士一向被譽為江南才子領袖,說出的話自然有說服力。
除了寶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其他人都紛紛附和,更贊嘆高才子的不卑不亢,風骨感人。
一團熱鬧和氣中,只有琉璃注意到,高天士望向寶瓶的目光是多麼灼熱。
她的指甲不知什麼時候已掐進掌心,很痛,不過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