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許久,柳如煙率先開口。
“要不,許掌門進屋坐坐?”
“不了,突然來訪,驚擾兩位,還請見諒。”許平安抱拳,“那就不多打擾,在下告辭。”
“許掌門慢走。”
只是許平安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掌門,你這是?”
“姑娘,你如果不先回去,我沒辦法取下長劍。”
順著手指看去,柳如煙恍然大悟,連忙帶著那個小女娃回屋。
拔出長劍,這扇大門也隨之關閉。
風鈴輕輕撞了許平安一下,“師傅,有緣哦,居然又見到了,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
“緣沒發現,但麻煩倒是看出來了。”
原以為上次分別後不會再見面,誰能想到又以這樣戲劇性的場景相逢。
早知道就不手欠打開了。
“走吧,此地也沒啥可待的,悶得慌。”
回到門派,許平安沒有糾結,將二代掌門的墳又重新掩埋。
這地方以後能不進去就不進去。
危險得很。
誰再挖開誰是狗!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門外傳來馬蹄聲。
“比想象中來的慢一些啊,怎麼騎著馬?”許平安看向風鈴,“楊化義前輩來了,你也叫他爺爺就好。”
“吁!”
不多時,楊化義邁步進入三拳門。
“不知楊前輩來訪,有失遠迎。”許平安連忙迎了過去。
“平安佷兒無需多禮,只是數年未見,佷兒也是一表人才了啊,哈哈哈。”
楊化義身背巨劍,右手拎著一大壇烈酒,左手則是拎著幾樣小菜。
“楊爺爺好。”風鈴乖巧施禮。
“哈哈哈,好,沒想到你都收徒了,我印象中的你還是和那兩個崽子上樹掏鳥窩呢。”
風鈴眼楮一亮!
“伯父請坐。”
“就不坐了,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去和你師傅聊一聊,你陪我喝上幾杯?”
“楊前輩,我記得你滴酒不沾的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哈哈哈,走,去你師傅那里坐著說。”
許平安也沒有阻攔,楊化義雖然表面上說是和師傅聊聊,但真實目的,嘿。
來到墳前,楊化義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在二代掌門墳墓上停留過長時間。
“風鈴,去拿張桌子還有兩個小板凳過來。”
“不用。”楊化義擺擺手,“席地而坐就好,這樣更舒坦,哈哈哈。”
楊化義將雙手上的酒菜遞給許平安,然後解開身上的袋子,把背後的巨劍放在地上充當桌子。
酒菜擺好,楊化義掏出來三個酒杯,依次倒滿。
“老伙計,我來看你了,哈哈哈,你肯定饞這口了吧。”
一杯灑在師傅墓前。
拿起另外一杯,“佷兒,走一�?”
“好。”
楊化義一口悶下。
酒很烈,很嗆,弄得楊化義劇烈咳嗽。
許平安想起身幫忙順氣,但被擺手制止。
“老了啊,老了,哈哈哈,一口酒都能讓我接不上氣,說不定哪一天,我也像你師傅那樣,躺在棺材里,不問世事。”
“楊前輩老當益壯,氣血充足,現在提這些,太早了。”
“哈哈哈,一點也不早,�屆@佣ㄈ荒芸闖隼矗 藝饃硤逡惶觳蝗繅惶 N壹塹媚閾 焙蚧購芟 E 業木藿# 衷諛慍ィ罅耍 灰 砸皇裕俊 br />
“不了吧,楊前輩的巨劍重達一百四十斤,小子我可舞不動。”
“哈哈哈,這又何妨,我都騎馬來了,剛才放劍時你也看得真切。來,再喝一杯。”
兩杯酒下肚,滴酒不沾的楊化義也紅了臉,酒勁上來。
“哈哈哈,佷兒,今天高興,其實我年輕時也是嗜酒如命啊,現在又能喝到此等烈酒,人生快事。來,陪我耍兩招。”
“晚輩哪里是前輩的對手。”
“讓你耍就耍,是不是酒沒喝夠,你小子,和老酒鬼一樣饞是吧,那就再喝一杯!”
許平安作為晚輩,本應主動斟酒,只是楊化義前輩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酒壇子放在他那邊,每次都是他主導。
三杯酒下肚。
“耍兩招?”
許平安只是猶豫了一小會,楊化義就又把酒斟滿。
“耍!”見楊化義還要喝第五杯,許平安連忙起身,一口氣喝四杯,再喝下去要出人命的。
酒菜挪開放好,楊化義扯下巨劍身上纏繞的麻布麻繩。
這個動作可把許平安嚇了一跳,只是切磋而已,至于動這麼真格的麼!
但很快又皺起眉頭。
這把巨劍,並未開刃。
雖然外形和楊化義年輕時背著的一樣,但,明顯是另一把。
巨劍沉重,不好揮舞。
所以楊化義奇思妙想,在巨劍身上另外安裝了把手。
楊化義握著此把手,呼呼轉動幾圈巨劍,遠沒有當年的大俠風範。
甚至這巨劍的重量看起來都不對勁。
這就是為何能騎馬過來的原因吧。
風鈴躲在遠處牆角,她沒資格參與這場酒局,但還是很好奇,所以偷偷觀察。
楊化義和許平安自然知道,只是都沒有說什麼。
如今能見到一代大俠與師傅切磋,風鈴別提有多激動了。
這太難見到。
“佷兒,我要出手了,你可得照顧一下我這大半身入土的將死之人,不能用全力啊,哈哈哈。”
“前輩說笑。”
話音落下,楊化義雙手持巨劍,一刀劈砍而來。
許平安左手持劍,並沒有躲避,而是用劍鞘硬抗這一擊。
鏗鏘。
金屬撞擊嗡嗡作響,許平安原地未動,楊化義倒是被反震後退兩步。
“不錯不錯,哈哈哈,老酒鬼教出個好弟子。那就再吃我這招,旋風斬!”
楊化義將巨劍環繞身體快速轉動。
這是他的成名絕技,理論上只能看到巨劍的殘影,周圍狂風四起,沙土被吹動。
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無人可擋。
遠超常人的力氣,日復一日的訓練,哪怕是手持百斤巨劍,依舊能用此招迅猛殺敵。
只是如今,別說什麼狂風,巨劍殘影都沒了,轉動軌跡肉眼可見。
甚至都不需要許平安出手,楊化義就先一步撐不下去,扭身摔倒。
巨劍也被甩飛,落在遠處咯 作響。
“前輩!”許平安連忙上前將楊化義扶起,手掌貼在他的後背輔助順氣。
楊化義氣喘吁吁,額頭汗珠滾落。
“哈哈哈,我的腰扭到了,哈哈哈。”
雖然皺著眉頭,但還是狂笑不止。
印象中,楊化義沉著穩重,這副面孔還是第一次見。
尤其是右手貼在他背上時,許平安感受到的是一具“外強中干”的殘軀。
“前輩,為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