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從此就能擁有自由身。”趙四嘆了口氣,“只是這麼多年過來,沒了約束,突然還不知道該做什麼。”
相比較趙四的迷茫,王五就很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拜入一個門派,好好提升下我的槍技,這五里城原本是個好地方,听說臥虎藏龍。但此番出手,估計要另尋他處了。”
“我想回皇城,鳳兒還等著我呢。”謝二嘿嘿一笑,“這趟活能掙到很多錢,到時候我可以給她贖身,帶她遠走高飛,然後浪跡江湖。”
三娘並沒有任何回答,不知道她是沒什麼想法,還是不方便說。
其他人也並沒有追著詢問,畢竟雖然共事許久,但還是各有秘密的。
許平安和風鈴已經回到山林,門派那頭傳來了馬叫聲。
“師傅,看樣子光頭又來了。”
“不一定,萬一是你晁世伯呢。”
“不,晁世伯騎來的馬,是這樣叫的, ~ ,但光頭帶來的馬是 ~ ,有很大的差別。”
許平安沒想到小家伙連這都能听出來,果然年紀小听到和看到的東西有所不同。
事實上,不完全是。
馬雖然是邱石元的馬,但門口站著的人,卻是一個奇怪的女子?
身型和男人一樣雄壯,但穿著粉色的紗衣,頭發如瀑。
“咦,什麼情況,難道是光頭的姐妹?”風鈴很是奇怪,便先一步跑到女子身前。
隨即她倒吸一口涼氣,眼楮瞪得賊大,像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許平安右眼皮狂跳,尤其是風鈴這個樣子。
“師姐您,咳。師姐,您回來啦。”
最開始忘記夾,當意識到不對勁後,邱石元便盡量細聲細語說道。
“許掌門,俺現在可以算作師妹了吧,俺來拜師,您看可以不。”
邱石元本想抱拳,但一想到現在的身份,又連忙身體肅立,兩手相扣,右手在上,放于左腰側,微俯身,微動手,微屈膝。
“掌門萬福金安。”
許平安愣在原地久久沒能說出話,本以為昨天說得已經很明確,希望邱石元知難而退。
這,怎麼可能會有人,有如此的腦回路。
竟然想到男扮女裝。
而且這明顯是與人學過的,並不是胡亂穿搭。
唉,許平安嘆了口氣,能做到如此地步,看來要轉變下想法了。
“你,就這麼騎馬過來的?”
“那倒沒有,小女子是戴著面具,來到門派外樹林中自行更換的。畢竟,俺這樣子,有點丟人。”
邱石元扭捏下身子,很是羞澀。
他為了學這套神情動作,可是在路邊觀察了許久。
不過只學習了一晚,還得不到精髓。
這幾個動作已經讓風鈴笑瘋了,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用手輕輕拍打邱石元。
“還好,還好。”許平安長舒一口氣,要是用這身從五里城騎馬而來,肯定要轟動的。
“所以掌門,俺這樣子,可以加入~”
許平安伸出右手打斷,“你先去換回正常的妝容,那邊有條河,等你搞完再說。”
“小女子得令。”
邱石元像一只花蝴蝶般飛走。
開門進入庭院,許平安倒了三杯茶,自己先喝一大口壓壓驚。
風鈴拿起衣角擦拭臉上的淚,笑哭了。
“師傅,這人還挺有趣的。”
不好評價,但尊重理解。
“風鈴,這事你怎麼看?”
“我坐著看。”風鈴找了�凳子坐下,兩手拿起茶杯小口喝著。
“沒啥想法?”
“其實有,但我覺得,收不收徒,收誰為徒,是由師傅決定的,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吧。”
“當然要說,畢竟新的門派弟子將來很可能要生活在一起,性格、習慣等等得相近。如果經常起沖突,那會很難受的,所以你的感受非常重要。”
“我的話。”風鈴思索了會,“我覺得,還是先觀察觀察吧,畢竟也不是很了解。師傅是怎麼想的?”
還沒來得及說出心中想法,邱石元便已經回來。
“掌門,我收拾好了。”
“進來吧。”
邱石元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門派。
這幾天每天都會來,還是第一次能進入院中。
這是邱石元的一小步,卻是他人生的一大步。
難免有些緊張。
“掌門,先前俺的做法,是不是有些過了?剛才俺洗了把臉,冷靜下來。如果讓您不適,俺道歉。”
“咳。”風鈴弄出點聲響。
“師姐您也一樣。”
“還好,能做到這一步,想必你也下了很大決心。坐下說吧,喝口涼茶。”許平安伸手作請。
“這不太好吧,怎麼能和您平起平坐。”
風鈴撓撓頭,咋感覺自己被點了?
“沒關系,咱這里沒有那麼多的說法,想坐就坐。”
雖然有強調,但邱石元還是搖搖頭,沒有坐下。
“好吧。不用如此緊張,要如何稱呼?”
“掌門,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稱呼我為石頭。”
“石頭,我還是想問一句,你為何要加入三拳門,江湖上比三拳門優秀的門派有很多。是因為我發現了你武功有問題?但實際上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來。”
“這。”邱石元糾結半晌,“俺回答不上來,俺覺得,如果要離開一個門派,肯定必有原因,但加入,或許不需要那麼多吧。”
“掌門,恕俺愚笨,俺實在想不通為何。俺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壞事,唯一一次還是被鐵拳門哄騙,打了人。但俺發現不對後,已經賠錢道歉,俺和鐵拳門的仇怨也是在那時結下的。”
“俺那天也已經去鐵拳門登門道歉,不會把仇怨帶到三拳門。”
“俺是不太會說話,但俺會改的!”
“俺知道,門派收徒都是從小培養的,像俺這個年紀,不會有啥大出息,帶出去會讓門派丟臉。”
“俺可以一直守在門派的,雖然門派看起來就很窮,沒啥貴重物品,但至少院子內的雞鴨鵝還得喂。俺還會種菜,肯定可以將院子打掃干淨,若是有賊人來,俺就可以守護門派。”
“俺可以做一個掃地的,不露面!”
掃地應該是不夠資格了,能在一個門派掃地的,哪有普通人。
誠招資深退休老江湖,每天的工作就是掃掃地,遇到門人弟子有不會的地方,隨口指點幾句。
在弟子震驚中繼續掃地。
當對方問起,搖頭苦笑,說一句,“我只是個掃地的。”
邱石元說完後,一臉真誠地看向許平安,靜靜等待他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