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扶甦卻忽然感覺，自己的父親，始皇帝嬴政貌似有些改變。一向比較木訥稍微反應遲緩的他並沒注意到，可是很快卻反應了過來，父皇這是在調侃自己？
這個發現將自己嚇了一大跳，都感覺自己神經出了問題。
這怎麼可能。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儒家，現在看到了吧，他們的學習能力是真的強。尚且還沒理順出後世王朝的管理理念，但投其所好這方面，不需要寡人多說吧？”
對于儒家，秦始皇總感覺差那麼點意思，本來好好一句話，從他們嘴里出來，就能給你折騰出個花來。
文化要進步沒錯，可進步的文化總不是禁錮百姓，限制王權的工具吧？
你們尊重的孔聖人，貌似那句話只是讓你們做個品德高尚的人才對，什麼時候告訴你，那句話是你用來標榜別人的？一旦別人反駁，你會大言不慚的告訴人家，那句話是孔聖人所言，子曰過！
孔聖人表示這鍋我不背。
對于後世的一些皇帝來說，這貌似也沒有錯，想要一個王朝穩定，要麼是提高自己，要麼就是愚民。
可是……我是秦始皇，沒心思讓你們分權。
“父皇，畢竟動亂才剛剛結束，神州大地再也經不起折騰，民……需要修養生息。”
“那這和你尊儒又有什麼直接關系？”
嬴政是絲毫不給自己這位長子面子，但話語固然霸道，語氣卻也柔和。
這也是從林晨那里學來的，凡事要商量著來，你是在培養一個繼承人，而不是養一個傀儡，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最起碼尊重是必要的，還有就是……錯了，你要告訴他錯在什麼地方，而不是一番批評之後，自己去想。
要是想的明白，那還要老師干嘛？
而帝王之術，老師永遠只有帝王，你指望那些所謂的臣，能教出第二個嬴政？而且你嬴政，貌似也沒被別人教過。
“嗚……”
說實話，這樣“溫柔”的嬴政還真把扶甦給嚇到了，這很不嬴政好吧？不過，難得父皇有這份心思，那麼扶甦感覺自己可以“蹬鼻子上臉”一會，最起碼表達一下自己的政見，以及理想，沒毛病吧？
“父皇，兒臣以為……後世儒家固然有點兒過頭，將仁義禮智信成為標榜他人的標桿固然不可取，但修養于民，但又要讓民……”
扶甦不愧是當代大儒，一番論證下來有理有據，可以說他所描繪的大同世界讓人听上去著實有那麼點意思，可是……太理想化了。
嬴政感覺自己的這兒子很天真，感覺自己讀了兩年書，就感覺天下所有人都應該是自己想象中那樣，哪怕有壞人，那也是不服教化罷了。
可你作為一個帝王，要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人和人之間，只有利益！
王權可以賦予你權利，但對方未必會滿足，如若不然按照正常發展，你如何會死？
因為你死了，才符合李斯的權益。
“扶甦，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後世大唐有一句話叫做以史為鑒……固然我們在大唐人眼里，是史，可你反過來不妨看看，後世！秦二世而亡，漢經東西兩漢也不過四百多年，哪怕到了後世……”
嬴政看待事情的角度是極其刁鑽的，大局觀擺在那里，總會從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
嬴政的意思很簡單，盛世王朝，鑄就了獨尊儒，然後獨尊儒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打壓其他的流派，從而讓社會發展產生了影響。
這一套，听的扶甦目瞪口呆。
他並沒有注意到王朝更替的規律，在讀了一些書之後感覺，都是昏君和奸臣當道所造就的。
可是……林晨也曾和他聊過，若是一個完善的社會構架，在基本盤不崩塌的情況下，一個昏君能干啥？最多也就不理朝政，在後宮玩妹子而已，對于整體有什麼影響？宰相大臣們是吃素的？
無非就是一個王朝滅亡了，得利者們感覺這鍋太大，他們背不動，然後用自己的特權，開始胡亂抹黑事實，將一切過錯甩出去而已，就比如商紂王，真是傳說中那麼回事？
為了一個女人，能做到哪一步，開什麼玩笑，你把皇帝當舔狗，你妲己難不成是女尊大佬？
見扶甦陷入了沉思，嬴政也沒有再多說，將時間留給了他。
說實話，教育子嗣，真比處理國事要難很多，尤其是這種糾正錯誤，你要讓他意識到問題是錯的，就不能強壓，而是要引導。
“時間上還來得及麼？”
嬴政抬頭注視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心中也是思緒亂飛。
在此之前，他對于林晨所說的人皇道不能成仙有疑慮，並且感覺他這是在欺負人。
但是……在自己幾個子嗣跟著林晨學習之後，他也沒有閑著，而是跟著練。
但練和練不同，有幾個比較勤奮的皇子已經初步感受到了氣機，至于這個氣機能不能讓人長生與否他不知道，但從精神層面來說……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同時還表現在學習能力上。那幾個孩子也不算是特別優秀的主，可如今耳聰目明，就算達不到過目不忘，也算得上是聰慧至極了。
還有就是力氣上的增長，以及能感受到的磅礡生命力。
嬴政固然跟著練了，可是毛感覺都沒有！
或者說越來越糟糕，因為這些年吃了那麼多重金屬，他的身體早就腐朽不堪，如今稍稍一動，就感覺要了老命。
可是按照林晨的說法，你一個不到五十歲的人，是男人的黃金時代，虛成那樣，人家都懷疑後面的孩子是不是你親生的。
話很難听，也很傷人，但是他這身體狀況都不如個老百姓，實在有點差強人意。
嬴政一生不弱于人，自然不認為自己如兒女，連一套功夫都練不好。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阻礙著自己，去感受這天地。
可能，這就是……
“護駕！”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聲怒喝，將嬴政從沉思之中拉回了現實。
緊接著外面傳來了無數腳步聲！
“父皇！”
“且稍安勿躁，坐看著風雲起。”
扶甦同樣從沉思之中醒來，有些擔憂。
外面傳來了刀兵相交的聲音，以及慘叫聲。
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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