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杰被救出牢房後，竟然感覺身邊的這個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努力抬起頭看了一眼，驚訝地說“是你？”
顧曉見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強忍住沒昏死過去，也算是意志力驚人。
“對啊，這不是來看看你嗎？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顧曉像是老朋友一樣與他聊天。
趙文杰看著顧曉，感覺有些落寞，也有些難堪。
但是，他仍然努力保持著幾分風度，也保持著最後一絲尊嚴，“抱歉，嚇到你了。”
顧曉對于趙文杰的表現有些驚訝。
他在這種境地，竟然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驚慌失措，讓人不得不佩服。
顧曉笑著安慰趙文杰，“放心吧，這點事還不至于嚇到我。我以前見過的場面，可比你這壯觀多了！”
作為一名法醫，天天解剖尸體，自然也見識了不少血腥的命案現場。
因此，這對她來說，真的只能算是一個極為平常的小場面。
趙文杰意識有些模糊了，他聞言突然笑了。
“我怎麼忘了，你可是天生的獵手，獵手怎麼可能會怕？”
顧曉聞言一愣，獵手？ “看來，你還調查過我啊？”
趙文杰仿佛感知到了自己大限將至，于是毫無顧忌地微動了幾下嘴唇，說道
“對啊，你知道你妨礙了我多少事嗎？如果你沒有救賀明宇就好了……”
如果賀明宇死了，顧曉就不會跟賀明宇結婚。
如果他們沒有結婚，那她也不會來到京城救了趙啟安。
如果趙啟安沒了，那他還用這樣大費周章嗎？
可惜，這個世界就沒有如果……
他語氣里帶著幾分遺憾，讓人不自覺地為他感到幾分時運不濟的惋惜……
不過，顧曉聞言卻是不屑地呵呵了兩聲，說“我這人從來不會見死不救。”
趙文杰突然嘔出了一口血，血沫糊了半張臉。
可是他仍然痞痞的笑著，歪著頭看著顧曉，說
“對啊，救人就像你的愛好一樣。賀明宇，賀九州，賀建蘭，趙啟安……咳咳，現在我也要死了，你要不要也救我一下？”
此時，趕來幾名獄警，他們都圍看著在地上一躺一蹲的兩個人。
他們不太清楚顧曉的職務序列。但是局長跟前的紅人，級別肯定比他高。
于是，他們只能試探地提議“要不，先把他送醫院吧？”
顧曉搖搖頭，隨口說“不用，他死不了。”
獄警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他們看著趙文杰總覺得不太樂觀。
大家互相看看，都很猶豫。如果現在不送他去醫院，會不會造成嚴重後果？
趙文杰听到顧曉的話，也有些疑惑。他不確定顧曉的意圖是什麼？
顧曉這麼說，不知道她是想救他，還是害他？
然而，他看著顧曉淡定微笑的樣子，實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就算她想救他，人參也不在這里。
趙文杰頓時感覺心灰意冷，他想到了遺言。
他抬起來手拉住了顧曉的衣角，轉過頭，眼神突然放出了幾分光彩。
他的舉動嚇了幾名獄警一跳，他們下意識地就去掰他的手。
然而，卻被顧曉制止了。
顧曉問趙文杰“你怎麼了？”
趙文杰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居然還這麼淡定地問他怎麼了。
“你幫我給趙啟安帶句話，不要把我送回老家了。就把我埋在京城吧，我要在這附近看著他。等他敗得那一天。”趙文杰說。
獄警……都這樣了，還不送醫院嗎？他死了會不會追究我們責任啊。真是無語。
顧曉嘁了一聲，說“你又死不了，你要氣不過親自跟他說唄！這種話，我不太好帶。”
顧曉的話剛說完，趙文杰又咳了兩口血。
身邊的獄警實在忍不住了，他們一起跟顧曉商量，七嘴八舌地說
“這位同志，咱們還是盡快把他送醫院去吧？
到時候他是死是活，醫生判定好了，就跟咱們沒關系了。”
一名年輕的獄警說“對對對，要是他出了問題，咱們可都得承擔責任啊。”
另一名獄警趕緊附和著“對啊對啊，趕緊的吧？這人情況可不太好啊！”
又有一名獄警說“是啊，千萬不能大意啊！”
顧曉一看大家都有點著急了，不急不徐地說“咱們有沒有單人間啊？”
大家一听，通通皺眉。不是說送不送醫院的事嗎？怎麼扯到單人間了？
這真是城門樓子跟胯骨肘子。各說各話，互不搭嘎！
“有是有，可是您要單人間干嘛啊？”一名獄警忍不住問。
顧曉解釋說“他受傷了啊，要是回原來的號子，不方便養傷啊。”
獄警們滿頭黑線，感覺跟這個小姑娘交流太費勁了。
一名獄警急切地已經不顧語氣好壞，說“如果不送醫院，就不需要單間了！直接送太平間吧！”
顧曉聞言卻笑了，然後問趙文杰“你選哪個？單間還是太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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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杰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穿行在他的腹部。帶走了所有疼痛以及不適。就像上次喝到人參水一樣。
他驚訝地看向顧曉，而顧曉則帥氣地伸出一只手沖他說“來，要我幫你一把嗎？”
趙文杰驚訝，四周的民警更驚訝。顧曉竟然讓一個重傷將死的人站起來？
這難道是痴人說夢嗎？
接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趙文杰拉住了顧曉的手，動作利落地站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仍然慘白的臉色和斑駁的血跡，大家都會覺得剛才受傷是錯覺。
顧曉站起來說“他傷的不太重。麻煩大家帶他去單間吧！再有什麼問題，大家受累照顧他一下。”
幾名獄警見狀，不得不相信了顧曉的話，只能上前帶著趙文杰往走廊西頭走去。
趙文杰走出幾步後，突然停下來。他轉過頭，對顧曉說了一句在場的人都听不懂的話。
“你才是人參？”
趙文杰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
可是，又沒有別的解釋。唯一的答案就是，顧曉才是人參。
她是千年人參……精？
顧曉神秘地笑著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說
“你別瞎想了，安心待著吧！回頭我讓趙啟安他們來看你。”
趙文杰被人押解著往前走，但他仍然忍不住回頭，努力仔細地打量顧曉。
試圖從她的外表找出她是非人類的證據。
可是，他再怎麼看，也只覺得她除了皮膚白皙一些，長得好看一些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證據。
他又努力回憶關于顧曉的各種細節。
從她能下意識躲開撞向她的車輛，到幾次救了趙啟安的命，再到他們一起去銀行取錢，再到今天她救他……
種種跡象都表明，顧曉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獄警們看到趙文杰與顧曉是老相識，看起來關系還很不錯。
于是，特意給趙文杰調了一間干淨又向陽的單間。
這可是不到了一定級別都住不了的地方。而與他對面關著的正是原副局長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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