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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翻閱了將近一盞茶時間。
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呆滯，滿臉通紅，再到無奈……在話本即將被翻完的時候，太子停了下來。
他在書頁上反復看了三遍，然後開口道︰“父皇，兒臣看到推恩令的具體實施方案了。”
皇帝道︰“念。”頓了頓，補充道，“精簡之後念。”
太子道︰“推恩令，要給予諸侯王其他子嗣繼承權，除嫡長子繼承王位外，其余的庶子也可以在原封國內封侯……地位相當于縣。從而達到削藩的目的。執行前，需強大武力震懾等……”
朝臣們紛紛拿出小本本做筆記。
不光有實施內容，還有實施推恩令之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這時，李丞相拱手道︰“陛下。銀礦在淮南王府封地，是否要在出征匈奴之前，先鎮壓淮南王？”
王丞相道︰“臣反對。最遲今年冬季，陳國與匈奴大王子的聯軍必然揮兵南下。而淮南王明顯沒做好開戰的準備，銀礦卻不會跑，”
皇帝沉吟片刻道︰“看明衛是否能將淮南王逼來，其他再議。”
眾人齊拱手道︰“是。”
皇帝又叮囑了幾句，然後起身離開。
朝臣們紛紛行禮︰“臣等恭送陛下。”
太子也準備離開時，忽然被幾位侍郎不動聲色地攔住。
他們輕咳一聲，拱手道︰“殿下，臣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太子︰“說吧。”
年輕官員們對視一眼，兵部侍郎率先道︰“這……一胎八寶是怎麼牽扯出推恩令的呢？”
此話一出，原本走遠了些的尚書們，像是聞著血腥味的鯊魚一樣不動聲色地游了回來。
太子見狀嘴角一抽，開口道︰“系統並沒有用“一胎八寶”直接引出推恩令。這里面寫的是，女帝利用四位男人懷孕生子的特殊狀態，在孕夫精力疲軟無法完全顧及政務時，女帝挑撥他們的關系，瓦解他們的聯盟，然後獲得一部分的執政權。”
朝臣們露出“還能這樣”“細細一想也很有道理”“孕夫是比較脆弱”……
這時，戶部侍郎道︰“但這樣，女帝也沒有強大的武力震懾啊。推恩令又怎麼成功實施呢。”
太子古怪，道︰“再之後，女帝找到四位顧命大臣的親人，告訴他們有兩個選擇。要麼，接受女帝的“推恩令”式分權，不管嫡子庶子嫡女庶女都有分得權柄的機會。要麼，讓他們全部一胎八寶。”
“噗！”朝臣們直接被嗆噴了。
他們議論紛紛︰
“好特麼離譜啊！”
“沒有軍事威脅，就有生產威脅，好可怕。”
“忽然覺得生產威脅更可怕。”
……
這時，忽然有人感慨︰“若系統真有生子丹？你們說，淮南王他們難道還敢不從？！”
有人開了頭，立刻有人道︰“對啊！若真有，怎麼能引出系統提出“生子丹獎勵”的任務呢？”
這時，兵部侍郎道︰“男生子怎麼樣，讓小國師認為，某個男人渴求生孩子！”
眾人︰！！！
然後他們齊刷刷地視線看向太子。
太子再也忍不住咆哮出聲︰“看我作甚，這鍋我不背。”
兵部侍郎忙道︰“殿下，不是看您，是看您身後那一位。”
右僉都御史︰……
——滾。
……
之後幾日。
皇帝命令戶部尚書去搞錢。
命令王丞相盯著雞鴨分發去災情嚴重的地方弄蝗蟲。
命令李丞相去頒布收購蝗蟲的命令，嚴禁倒賣。
同時，皇帝命令將三王府兩位公子給秘密圈禁。出于一點補償心理，或者說皇帝看不得三王爺咸魚的樣子，就命令三王爺盯著祁朦朧，負責給對方輸送各種虛假的情報。
三王爺還懵懂地問了一句︰“陛下，這，這假消息要如何輸出？”
皇帝被哽住，這真是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皇帝道︰“此事讓祁寬與你一起處理。問你佷子去。”
三王爺還想多問兩句，但見皇帝弟弟不耐煩地偏開頭，他瞬間沉默。
等明面上的詔令頒布完成，皇帝留下了錦衣衛。
他道︰“盯死淮南王方面的所有消息，同時啟動安插在淮南王府邸的細作，讓他們慫恿淮南王入京。”
錦衣衛拱手道︰“陛下，請問啟用幾階細作。”
皇帝食指輕輕敲擊案面，好一會後，淡然道︰“最高階。不光淮南王，也啟動與他封地相鄰的臨江王、衡山王的細作，讓臨江王、衡山王不得幫助淮南王任何糧草。系統既然戲謔，淮南王這個決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就煽動民意，逼迫他來京城。”
錦衣衛道︰“是。”
皇帝將系統寫的狗血話本遞給錦衣衛︰“內容雖然荒誕，但里面一些煽動民意的法子，諸如大字報之類的頗為精妙，你好好研讀，適當采用。”
錦衣衛道︰“是。”
皇帝道︰“宋衛在陳國、楚國拿下赫赫戰績，明衛，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待。”
錦衣衛心神一緊，高聲道︰“必不負主托。”
朝堂上的幾道政令下達，大夏開啟高速運轉。
……
淮南王府
除了官員數量、軍隊規模小一些，諸侯王在自己封地上也相當于是小皇帝。
淮南王正在上朝，听祁朦朧又一次送過來的情報。
——皇帝已經下令治理蝗蟲，但沒有效果，民生怨懟。
——京城已經涌入了很多災區流民。皇帝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皇帝同意給諸侯王開倉放糧，但必須諸侯王親自參與蝗蟲祭天儀式。
淮南王越看心情越好，他對看向底下的官員，道︰“哈哈哈，好，焦頭爛額的好啊！蝗蟲天災，我看那個暴君如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還怎麼維護自己的名聲。”
有官吏卻在心中嘀咕︰都暴君了，壓根就不會在在意名聲吧。
淮南王繼續道︰“諸位大人可有政務？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淮南王的內史拱手道︰“大王。蝗災進展很快，難民無數，可否開倉濟糧。”
淮南王輕蔑地擺手︰“不。本王又不是大夏皇帝，何必管那些人死活。再說了，郡主傳遞過來的情報你們忘了嗎？皇帝對流入京都的災民很苦手。那本王為何要讓災民數量減少呢？”
內史急道︰“可是大王。那些災民也會流入您的領地呀。蝗蟲也會流入您的領地啊！若大王不想自家糧倉，可否求援大夏皇帝給一些糧草支援。”
淮南王︰“你瘋了不成！本王不去。”
內史道︰“大王。難民數量遠超大王所想啊。您不如去街上看……”
“閉嘴！”淮南王揮了揮手，示意御史大夫說其他的議題。
不過內史雖然閉了嘴，這些話還是讓淮南王給听了進去。
下朝以後，淮南王沒有回後宮，而是步履一轉，喊著廷尉一起走向宮外郊野。
一邊走，他還在和廷尉說，此次蝗災要多久才會讓夏國皇帝倒霉。
不曾想，廷尉忽然呆滯在原地。
淮南王皺眉，剛準備開口，就看見廷尉指著遠方︰“大，大王……那邊，那邊……”
淮南王抬頭一看，瞳孔地震。
——不遠處半空全是蝗蟲。
淮南王听著附近老百姓驚慌失措的聲音，馬不停蹄地走向王宮外的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