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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羊皮襖的氐人首領帶著二十多個族人舉著木叉，堅持要他們把羊交出來。
周茉皺著眉頭跟袁小虎說，“打劫沒有專門劫羊的吧？”
“這也很難說，氐人跟我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或許在他們的眼里羊更貴重吧。”
袁小虎說話間已經抽出鬼頭刀，馬解差和吳解差也帶著曹家的幾個兄弟迎上去了。
比人手，他們雖然不及這群人多，可是真打起來，怎麼著也得上啊。
馬，吳二人可是帶著刀呢！
“大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周茉走到前邊大聲道，“我們是從東邊過來的，昨晚經過符玄的塢堡，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我們真沒必要偷你們的羊。”
“別跟他們廢話，這群氐人是馬賊，他們賊喊捉賊呢，是漢子的跟我上啊！”
斜過里沖過來一個滿頭是血的男子，他大概只有二十出頭，操著一根長槍往拿木叉的人群里刺。
兩邊人又打起來。
這時候周縣令被圍在戰圈里，他也不知道哪是敵，哪是友，著急之下大聲道，“都停下，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南蠻子沒一個好東西，偷人家的羊還不肯承認，給我狠狠的打！”
氐人首領一聲令下，那些人們瘋了似的往人頭上招呼。
周縣令躲得了這邊，躲不了那邊，頭上挨了一下，血順著額頭就流下來了。
這還了得，周茉急道，“我認識符玄，你們能不能先停下？千萬別傷人！”
氐人首領略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可那個拿長槍的人卻沒有停手，他趁勢一擊，把氐人首領給刺倒下了。
袁小虎心說不好，這家伙就是來拱火的。
他眼厲，看到那人大拇手指上厚厚的繭子，就知道這家伙擅長射箭，在這個地方能遇到善射的人，只有一種可能！
“你是戎人！”
袁小虎拿刀架住那人的長槍，厲聲呵斥，“好一個挑撥離間的混蛋，當爺爺眼瞎，看不出來你的真面目嗎？”
那人冷哼一聲，“我們的大軍已經全線殺過來了，識相的就早點投降！”
“你做夢，去死吧！”
袁小虎左手拿刀雖然有些不方便，可他還是一刀把那人的長槍給砍斷了。
他說破戎人的身份，也讓局勢稍稍緩和了一些。
氐人首領捂著傷口對族人下令說，“偷羊的是北戎斥候，殺了他們！把咱們的羊奪回來！”
戰場的局勢一下子扭轉過來。
那些假扮成大梁人的戎人見勢不妙，吹響口哨開始後撤。
袁小虎哪里肯讓他們逃了，大聲喊道，“殺一個北戎人賞銀十兩，別讓他們跑了。”
兩個解差帶著曹老四曹老五立刻追上去，在氐人的幫助下抓住了四個，還有六個人騎馬跑掉了。
翻過那道土坡，氐人首領才發現在一口窯洞里藏著三十只羊，外面還有四匹戰馬。
他雖然受了傷，可是收獲了四匹戰馬，還找回了丟失的羊，等于大賺了一筆。
氐人首領很感激袁小虎他們的幫助，邀請他們去自己的塢堡。
袁小虎想要那四個北戎斥候，就答應了他的邀請。
他轉回來把事情跟周茉說了。
周茉也沒反對，她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北戎的斥候都深入到雍州了，也不知道定州那邊會是什麼樣。
進到塢堡後，周茉就開始忙起來，因為氐人首領受傷了，在給他包扎的過程中，又被請求救治其他傷員，所以她現在忙的不亦樂乎。
小娟在一旁給她打下手，什麼拿酒精清洗傷口啦，什麼上金創藥啦，收拾完之後，每人還要吃兩粒消炎藥。
因為這個時代受了外傷之後，感染破傷風的幾率很高。
給每個人吃兩粒消炎藥，可以避免傷口發生感染。
氐人也有巫醫，他們只能治一些頭疼腦熱，拉肚子消化不良的病，象傷口感染這種病，只能是拼運氣和個人的身體素質。
周茉處理完眾人的傷勢之後，氐人也烤好了一只全羊。
氐人首領也打听了周茉的來歷，知道她賣給符玄一百石青貯牧草。
他坦率的問周茉，“你為什麼不把金箭拿出來呢？”
周茉愣住了，她根本沒想過那東西能用好不好？
“既然符玄肯信你，那我也信你，這一片都是我的牧場，不管你想在哪里停留都可以，若是有人來問你，只管拿金箭給他看。”
氐人首領認真承諾，“你是我們部落最尊貴的客人，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盡力做到。”
這話說的太客氣了，周茉實在不好意思接受啊。
“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一點牧草而已，您不用這樣。”
她訕訕笑著。
“你跟別的梁人不一樣，你的藥很好，人也很好，值得！”
氐人首領很高興，他說什麼都要送給周茉二十只羊。
周茉很羞愧啊，怎麼好意思白拿人家的羊呢，她干脆也給氐人首領許了三百石青貯牧草。
氐人首領露出狡黠的微笑。
三百石青貯牧草才九十兩銀子，他只要轉個手，就是三百兩啊，這筆生意完全可以做。
北灘大大小小數百個部落，只要勤快一點，不愁草料賣不出去。
氐人首領發現她的藥很有效，拿羊跟她換藥，把周茉弄的哭笑不得，結果羊群的規模從五只擴大到六十五只。
她在塢堡待了兩天，一直等到裴衍派人來押走那幾個北戎斥候後，才告辭離開。
走的時候，氐人首領又送了她兩匹戰馬。
周茉拿人手軟，在臨走之前又給他了三百石青貯牧草，還讓他保密，千萬不能說是從自己這兒買的。
氐人首領答應的很干脆，周茉前腳走，他後腳就拿這些牧草去換羊，一兩二一只啊，別的部落沒有草料，羊都不值錢了。
他倒好，一收就是幾百只，一下子就發了一筆大財，成為北灘實力最強的部落首領。
至于符玄想要買的糧食，袁小虎極力阻止周茉售賣，只說這關系著朝廷的大局。
周茉不想惹麻煩，雖然很同情符玄，可終究還是沒有賣糧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