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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徹底的睡不成了，郁悶地起床抱著周芩安慰了一會兒，便給二人洗漱，然後帶他們去王夫人的房間吃早飯。
早飯煮的雜米粥，饅頭做得硬邦邦的。
徐三妮又被大家一頓數落。
周茉吃不下去，她做的飯，喝了兩口粥，就放下碗去拿胡蘿卜喂兔子。
周縣令見徐三妮做的饅頭沒人願意吃，便讓周茉把饅頭拿去散給路過的民夫。
周慕倒是吃了一個，牙差點沒硌掉，他忍不住說道，“以後做飯的事情還是讓王媽媽來吧，我們都吃慣了她做的，換個口味有些不習慣。”
周縣令呵斥道，“有得吃就不錯了，誰許你挑三揀四！”
徐三妮本來委屈得不行，可是一見周縣令居然維護她，頓時眼里滿是感激之情。
他轉過頭對徐三妮說，“以後好好跟王媽媽學燒飯，等你做熟了，這廚房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了。”
王媽媽一听周縣令這話，感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我就跟周茉出去了一趟，這就被罰了？
王夫人的眼里滿是憎恨，她一拍桌子站起來質問，“你這是做給誰看的？”
周縣令哼了一聲，“你別又拿和離的事情來說事兒，明知道二丫頭的身份有多貴重，還許她出門，還那麼晚回來，你們不怕被人說嘴，我怕，我還要臉呢！”
這話說得可重！
王夫人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趙氏和方氏尷尬得不行，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周慕哭道，“爹，兒子無能，這事兒都怪我……”
“干你何事！”
“關你什麼事！”
周縣令和王夫人一齊呵斥周慕。
周慕只怨恨自己的雙腿不能快點好起來，要是昨日他跟著一起出去，周縣令就不會拿王媽媽撒氣了。
周縣令教訓周慕道，“功課不可廢，哪怕不利于行，也要多讀書，多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好好想想為人子的責任！”
他說完就要走。
周茉站起來說，“這事兒都是我不對，我以後不再出去了。”
周縣令指桑罵槐算是有了效果，淡淡地說，“你好自為之吧，虧得這地界沒人知道你是誰，將來到了鞏昌府，若是因為你做出格的事情讓周家蒙羞，我也護不住你！”
禮法大如天啊！
日你個仙人板板！
周茉胸中有股邪火在燃燒，她想要燒爛這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鎖！
她在心里暗忖，只要裴衍敢限制她的自由，她絕對會義無反顧地離開。
沒戶籍就沒戶籍，她拼了去深山老林做野人去！
一頓飯吃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王媽媽丟了管廚房的權利，以後想要摳點日用就難了。
徐三妮雖然被周縣令袒護了，可她也知道自己跟其他人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除了周縣令，她再沒有人可以依靠。
王夫人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現在要爭個長短只能是自取其辱。
兒子沒希望了，她還有孫子。
吃完早飯，其他人都散了，只有方氏留下來。
王夫人把小道生抱過去說，“這孩子也快三個月了，怎麼還這麼瘦小？”
方氏情緒一緊，回答說，“他出生的時候就不夠月份，要是按懷胎十月算，如今還在月子里呢，已經很好了。”
“用心些，將來周家就指望這孩子了呀！”
王夫人滿眼憐惜，親自挑了匹顏色好的料子給方氏說，“快過年了，給你和孩子各自做一身棉的吧，咱家遭難，讓你受委屈了。”
方氏感動得不行，自己這是入了婆婆的眼了嗎？
她激動地接過料子，承諾一定盡快把衣服做出來。
王夫人讓她退下，又把趙氏叫來質問，“你也是做嫂子的，眼見得慕兒科舉之路斷絕了，你不多想點轍籌謀一些，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趙氏不敢插嘴，只默默地听著王夫人安排。
“你也知道二丫頭手里有不少藥，那一箱箱地送出去，可都是錢呢。”
“婆婆……我……”
趙氏很尷尬，要她去討藥的話，怎麼好說呢？
王夫人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為難你？”
“沒有，婆婆只是關心我們。”
趙氏訕訕地回答。
王夫人嘆息道，“你呀，心眼兒實在，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在明處，日子是自己過的，過得好也罷了，可是萬一過不好，難道你要學我現在的樣子，把一切都交出去嗎？”
趙氏懵懂地看著王夫人，咬著嘴唇問道，“婆婆還是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吧。”
“那凍瘡膏子，咱們也可以弄些來售賣啊。”
王夫人見她實在是不開竅，只好明著說，“你也瞧見王媽媽被奪了差事，我以後便是想貼補慕兒，也沒以前那麼方便了，本來我也可以跟二丫頭提這事兒，可你知道你公公的脾氣，商賈之事是絕對不會讓咱們沾手的，所以只能靠你去跟她說了。”
趙氏終于弄明白了，原來王夫人是想讓周茉幫忙進點貨，弄些凍瘡膏售賣。
別說，這門生意真做的。
北境的風大，干燥，手腳皴裂是常事兒，若是有了凍瘡膏，就再不怕手腳皮肉干裂了。
“那我找機會跟她說說。”
趙氏喏喏地說著。
王夫人點點頭，“去吧，這事兒若是成了，你也能安心地開枝散葉。”
趙氏為難的退出去。
……
趙氏猶豫不決的來到周茉屋里。
孩子們還在逗弄野兔。
周茉正在咨詢沙漠兔的喂養方法，看上去象是在發傻呆。
“妹妹在想什麼呢？”
趙氏笑著走過去問。
周茉回過神來笑道，“再想怎麼喂兔子才能讓它們都活下來，可是有人說野生動物身上有病菌還有寄生蟲，真是麻煩呢！”
她說著，訓斥倆孩子不要靠得太近，否則被小蟲子爬到身上會咬他們的肉肉。
周芩很乖，不讓靠近就不靠近了，可周萌很皮，他不但不站遠點，還伸手去抓，結果被兔子蹬了一腳，手背都紅腫了。
自己惹得禍自己扛，他倒是忍住了沒哭。
周茉又好氣又好笑，給他揉著傷處數落，“看你以後還撩三禍四的不！”
周萌不吭聲，抽出手跑走，出了門還在抱怨，“才不要你管！”
趙氏搖搖頭說，“三弟還小呢，不知事兒，妹妹別怪他。”
“我要跟他慪氣，早就被他氣死了，你找我有事兒嗎？要殺兔子的話，一會兒，你自己挑就是了。”
周茉大方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