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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走夜路很難受,高一腳低一腳的,根本看不清道路。
再說了,也沒有路,到處都是黃土高坡,反正是找平坦的路走,走到哪兒算哪兒。
因為燒了土堡,她們這一路也沒敢打火把,怕被人追上。
山嶺里的路彎彎繞繞,黑燈瞎火的走了幾圈就迷了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兒了。
這時候,突然听到狗叫,周縣令擔心是于家村的人追上來,便說要走快些,別讓人家追上了。
可是倆個解差抬著周慕,根本走不快。
沒過多久,那狗就追上來了,它後面跟著個騎毛驢的人。
來人舉著火把,一看是一大群人,嚇得大聲質問,“誰哩?”
周縣令見只他一個人,便松了口氣道,“想去辛莊呢,找不到路了,老鄉,你知道辛莊在哪兒嗎?”
來人回答說,“辛莊不在這頭,你們走反哩。”
“那這是哪里啊?”
周茉接著問。
“這里是桑家堡,要去辛莊,你們得往那邊走,還要趕十二三里路呢。”
來人一說還有十二三里路,周縣令就知道他們此時已經不在于家村的範圍內了,那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
“你們去辛莊干嘛呢?”
來人很好奇地問。
周縣令回答說,“去找個人,打听一下老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哦哦,你們也是家里遭了災的吧?”
來人猜測地問。
周縣令苦笑道,“算是吧,桑家莊離這里遠不遠?天太晚了,想要借住一晚上,天亮就走,不知道行不行?”
來人見他們拉著行李,不像是惡人,可是他還有事情要辦,為難道,“我叫桑老三,家倒是有幾間空屋子,只是我現在要去找大夫哩,沒工夫領你們回去呀!”
周縣令一拍大腿,樂道,“巧了,我這閨女會瞧病,你也不用去找大夫了,就讓她看,保管能看好。”
呃……
周茉很無語,心里碎碎念,我不是神醫,不是,真的不是啊!
桑老三沒想到這麼巧,疑惑道,“我婆姨生娃哩,這閨女也能看?”
這時候,王媽媽出場了,“你要是信不過她,我來不就成了。”
在周縣令看來,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剪刀的事情,沒什麼難的,既然王媽媽都說了,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桑老三一瞧,覺得這戶人家出門還帶著老媽子,肯定沒問題,便騎上毛驢說道,“走吧,跟我回去,你們今晚就在我家將就一宿吧。”
周縣令他們跟在桑老三的後面,來到他的家中。
桑家堡的形式跟于家村的土堡差不多,但是外牆全都用青石壘成,比于家村土堡更大,更堅固。
更有意思的是,這里似乎很封閉,根本不知道外面地龍翻身死了很多人的事情。
周縣令他們一行人好幾輛車,雖然是晚上,里正還是舉著火把過來查問。
他給里正看了裴衍寫的手令,只上面緝事司三個字,里正就不敢再多問一個字,不但安排了房間,還讓人備飯。
周縣令哭笑不得地說,“之前迷了路,錯過了宿頭才到此地,不用這麼麻煩,有地方休息一晚就很好了。”
王夫人笑著給里正了兩匹布說,“本來該是去家里拜訪的,實在是天色太晚了,虧了禮數,還請您別見怪!”
“這話說的,倒是我佔了便宜哩!”
里正樂呵呵地拿著東西回去了。
東西不值錢,主要是人家是講禮數的人家,可靠!
一行人重新分配了房間,此時,天都快亮了。
周茉很疲憊的去看了一下產婦,發現她的宮口才開了二指,還得好久才能生呢。
說完,她讓那產婦安心睡覺,等睡一覺醒來,孩子就差不多該出生了。
產婦肚子疼得緊,哪里睡得著啊。
周茉沒理會她,重新洗漱完,去補覺去了。
這一路折騰的,大人孩子都沒好好睡覺,周芩還做噩夢,夜里扯著嗓子哭。
好容易天大亮了,產婦的宮口也開到十指了,可孩子就是生不下來。
王媽媽跟周茉說,產婦很可能是難產,那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
緊急關頭,周茉只好再次求助婦產科扛把子。
她跟婦產科扛把子私信說了產婦的情況。
婦產科扛把子立刻給出了接生方案。
周茉按照她說的辦法,一步一步地做,在王媽媽的幫助下,孩子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生下來了。
“是閨女還是小子?”
產婦緊張地問。
周茉笑道,“閨女不好嗎?”
產婦哇得一聲哭了,“怎麼又是個閨女?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重男輕女啊!
周茉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滯,郁悶地說,“是個兒子,你不用哭了,好好休養身體,將來給他置辦家業娶個好媳婦吧!”
給小孩子清洗干淨用襁褓包好,周茉的任務算是徹底結束了。
因為得了個兒子,桑老三高興得不行,煮了不少紅蛋分發給眾人。
周縣令因為添人進口是件很吉利的事情,便隨了二兩銀子的重禮。
這可是極有面子的事情。
桑老三對周縣令說,“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讀過書的人,還請您給我家小子起個大名吧!”
桑字不好取名,周縣令想了想道,“我且說一個,叫桑鴻文如何?你要是覺得好就用,覺得不好,就另外再起。”
“桑鴻文?”
桑老三品了品,覺得這名字很考究,䱇瑟的蹦出去大聲喊,“我有兒子啦!我兒子叫桑鴻文啦!讀書人給起的大名,將來一定能考個功名回來!”
周縣令的老臉有點紅啊。
他想要走,可是桑老三非要留他過了小兒的洗三禮才能離開。
周縣令不好拒絕,只能暫時住下。
桑家人很淳樸,東西都緊著周家人用,兩家人處得很和諧。
周慕身上的傷也漸漸好起來,他很想下地走路,可是周茉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不想將來變成瘸子,就老老實實的躺著。
那骨頭縫里癢得難受!
周家人住在桑家堡的這幾天,新安縣令快要急瘋了。
因為于家村歸新安縣管轄,土堡一晚上死了三四十人,還有四個人失蹤,卻不知道凶手是誰,他這頭上的烏紗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