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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故意的！”
趙氏和方氏擔心周茉生氣趕緊解釋，“剛剛車子晃的厲害，沒有坐穩。”
周茉見周芩沒啥大問題，便不滿地說，“都安穩些吧，還不知道前面是怎麼個情況，你們就算彼此看不慣對方，也得等我們到了安穩之地再斗，否則誰也別想好。”
兩人頓時沉默了。
“二姐姐，我听話！”
周芩糯糯的表態，讓周茉很欣慰。
大人還沒個孩子懂事兒，真是無語。
“都坐好，咱們開動啦！”
周茉抽了毛驢一鞭子，驢車再次緩緩開動。
雨雪中的官道道路並不好走，走一步，車轍都會壓出兩道泥水坑。
車子很顛簸，不過，車上的人再沒因為這個抱怨，只偶爾能听到小道生低弱的哭聲。
沿途還是一個生物都瞧不見，遠處的農莊也是稀稀落落的，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
好容易來到一處驛站，卻發現這里早就成了一片廢墟。
附近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驛丞去了哪里。
她們把車停進院子里，哪怕院牆已經倒的倒，歪的歪，好歹還算有個遮擋。
畢竟她們人少，這種世道真遇上了搶劫的事情，告官都沒地方去告。
驛站旁邊有個菜園，菜園里還有好幾畝蘿卜白菜，蒜苗，芫荽。
看得出來驛卒們平時照顧得很好，可如今這里沒人了，那些菜就便宜了周茉。
“親們，我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偷菜？”
周茉自嘲地笑笑說，“有想要的嗎？想要的在公屏上扣1，主播抽取十個幸運粉絲，給大家搞一波福利！都是現摘的哦，純天，無污染的。”
她的話音剛落，公屏上就飄滿了數字1。
周茉真的隨機抽了十個粉絲，把現摘的蔬菜收進系統倉庫，然後再按地址發送給粉絲們。
今天發的，要明天才能收到。
周茉在直播間掀了一波小高潮之後，就下播了。
拔菜真是很枯燥的事情。
誰讓她們現在要啥沒啥呢，多存點蔬菜說不定還能拿去城里賣掉換路費。
收了差不多二百來斤，就再沒收了，弄多了驢車上裝不下，並且周茉的系統倉庫也沒那麼多地方存放這些菜。
在驛站里停了一個時辰，用了廚房里的柴灶燒了飯，又做了些蘿卜飯團子帶著，然後一行人又開始趕路了。
往西走了三四十里，她們終于到了古臨縣縣城。
可是眼前場景把周茉都看傻了。
城牆外頭掛了百十個裝人頭的木籠，有的還在滴血。
周茉只瞥了一眼，就差點吐出來。
更要命的是，她們的驢車還沒到城門口，立刻有災民圍上來喊，“老爺，太太給口吃的吧！”
這才多久，糧食就吃完了？
周茉感覺很不可思議，嚇得剛想拔刀，就見一隊騎馬的士兵沖過來，揮著鞭子大聲喊道，“散開，都散開，不許聚集，違令者斬！”
那些原本要圍上來的人，瞬間一哄而散。
周茉一瞧領頭的那個她認識，趕緊揮手道，“袁校尉，等一等！”
袁小虎听到周茉的聲音，騎著馬趕過來笑道，“原來是周姑娘啊，怎麼這麼巧？”
“是啊，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你們。”
周茉躬身行了個禮問，“裴大人也在城里嗎？”
“裴大人帶著兄弟們剿匪去了。”
袁小虎撥轉馬頭說，“縣太爺被人殺了，現在城里還有點亂，你們還是跟我走吧！住在衛所比住城里安全。”
“多謝了！”
周茉心里一陣慶幸，要不是遇到袁小虎，她們肯定會被災民搶劫的。
……
驢車走得很慢，等她們跟著袁小虎來到衛所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衛所的房舍很多都空著，她們可以隨便住。
周茉發現袁小虎和他手下士兵的鞋子都爛了，知道因為道路不通的原因，他們的補給很缺，于是從交易系統里買了一百雙黑色男式勞保棉鞋，從38碼到45碼的都有。
她找了一間沒人的屋子，把鞋子的包裝全拆了，然後把袁小虎領到屋里說，“我在永安的時候，遇到一戶做鞋的人家，主人在地震中沒了，留下一堆鞋子，你拿去給大家分了吧，看看你們穿的，都爛成什麼樣了。”
袁小虎一看這些鞋子全是男人穿的， 十分感動，“姑娘的心意，我領了，弟兄們辛苦了大半個月，可該給我們的物資一樣都沒送過來，咱們大人現在也難著呢，我們現在可沒銀子給你了。”
“說這些干什麼，要不是您給我們找個住處，我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別提銀子的事兒。”
周茉就當是花錢交保護費了。
袁小虎想了想道，“也成，反正咱們的方向也是往西北去的，以後真要是遇到為難的事情，少不得還是要幫忙，這些東西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周茉笑道，“給裴大人留兩雙合腳的。”
“我知道，姑娘且放心吧！”
袁小虎喜滋滋的去讓人來換鞋子。
這種時候，再沒有比送鞋更貼心的事情了。
衣服穿不暖可以將就，可鞋子不好，就沒辦法將就了，沒一雙好鞋子，人就要遭罪。
晚間，裴衍帶兵回來，袁小虎就給裴衍送了兩雙鞋過去。
裴衍的靴子也爛了，正頭疼買不到新的，這下可解決了大難題。
他換上過了濾鏡的勞保鞋，感覺腳上暖暖的，驚訝地問，“這家的鞋子做得不錯啊，又結實又暖和，瞧這針腳密的，內造的都比不上。”
“還有一樣好處。”
袁小虎笑道，“這鞋子穿上之後不透水，就算裹了泥也很好清理。”
裴衍趕緊問道，“那做鞋的師傅還活著嗎？”
“沒了，若是有人活著，周姑娘怎麼敢亂拿人家的東西。”
袁小虎很遺憾地解釋。
裴衍嘆了口氣，“唉！這場天災不知道冤殺了多少手藝人，日子越來越難了呀。”
“大人，周姑娘說，最近幾日都是晴天，那些尸首得趕緊火化了，否則會起瘟疫。”
袁小虎的話還沒說完，裴衍就怒道，“那些文官老爺們，說咱們報上去的數字是假的，要派吏部的人下來查點呢！”
袁小虎頓時急了，“誰特麼的又在造咱們的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