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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書記，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田錦蓉賬本上關于段凱的受賄記錄，根本找不到他的贓款，對吧？”陸浩听葉紫衣說過其中的難點。
“沒錯，就是這個問題。”孫凡卓有些不耐煩。
樊娟也忽然開口︰“陸鄉長，今天穆書記把你叫了過來，也就相當于把你當成了自己人，還有一個細節我不妨告訴你，不僅僅田錦蓉賬本上的款項，跟段凱及其親屬的賬號對不上，我們另外收到一些關于段凱貪污受賄的舉報，也完全對不上，也就說所有人都說段凱貪污了很多錢，可貪的錢卻根本不知道去了哪？再拖個十天半月，我們紀委就只能說人家是清官了。”
“現在，你幫我們想想問題在哪？我還真希望你能給我們出個好主意呢。”
樊娟雙手交叉在胸前，靠著椅子，嘴角上揚，頗有些看戲的樣子。
陸浩當然知道樊娟是故意跟他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穆清風，現在即便多給陸浩一些線索，他也說不出來什麼，擺明是等著看他笑話。
“你們說段凱有沒有可能把他的錢都藏在了家里？要不要去他家里搜一搜？”陸浩突然開口道。
樊娟和孫凡卓聞言，相互看了看，頓時笑出了聲。
“陸鄉長，你這個想法，一听就非常外行，我們將段凱帶走的時候，當天就派人去他家里搜過了，辦公室也搜了，可什麼都沒找到。”孫凡卓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段凱是縣公安局長，反審查能力很強，非常狡猾，對紀委的那套也比較了解，我們甚至連他父母和老丈人家我們都搜過了，依舊一無所獲。”樊娟補充道。
隔行如隔山，陸浩說的這些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二人愈發覺得把陸浩叫到這里徒勞無益，想突破案件還是要靠紀委的專職干部。
穆清風也掃了眼陸浩，臉上雖然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但之前的一絲欣賞，似乎在慢慢消失。
葉紫衣也發現了，不由有些懊悔，自己鄭重其事把陸浩叫來，萬一真對案件沒有幫助，反而會讓穆清風把陸浩看扁。
孫凡卓和樊娟恐怕也會把陸浩當成一個笑話，一旦從紀委這邊傳播出去，對陸浩的成長毫無益處，葉紫衣覺得自己還是欠考慮了。
可陸浩絲毫不緊張，反而繼續追問道︰“雖然段凱家里很干淨，可搜查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別的什麼情況？比如他孩子，老婆啊，在段凱被抓這件事上，都是什麼反應？”
陸浩知道想把段凱繩之以法，難度很大。
可他並不想放棄，腦子依舊在不斷琢磨著這些事，企圖通過跟樊娟他們交流來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秦怡似乎看出了陸浩的想法，開口透露道︰“我們在搜查過程中發現段凱老婆是個本分的家庭主婦，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生活也很節儉，在他們家沒發現任何昂貴物品，他老婆一直跟我們說段凱是冤枉的，說段凱工作敬業，絕對是個好警察，經常熬夜加班辦案，有時候連家都顧不上回，希望我們能盡快查清楚還段凱一個清白，有時候我真的有種錯覺，段凱是不是真的沒有受賄？是被冤枉的。”
“這說明他在自己老婆面前掩飾得很好，等等，你說他有時候不回家？”陸浩仿佛抓住了什麼關鍵。
“不是我說的，是他老婆說的，警察查案真忙起來幾天不回家很正常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秦怡翻了個白眼。
“當然有問題，你說段凱有沒有可能在外面養了小三，他老婆不知道，而錢就藏在小三那里。”陸浩有些興奮地說道。
“陸鄉長，你說的這一點，我們也早就有過猜想，可據我們調查，根本沒發現段凱有小三。”孫凡卓撇撇嘴說道。
他覺得陸浩說的這些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價值，跟一個外行人交流，純屬浪費時間。
葉紫衣順著陸浩的思路想了想，說道︰“有沒有可能段凱有其他住處？如果把段凱在公安局的親信請到紀委配合調查，是不是能查到蛛絲馬跡？”
“這會打草驚蛇，如果這麼做了，段凱在外面的同黨肯定會把段凱的那些財物藏匿或者轉移，紀委就更難查清了。”穆清風搖搖頭說道。
眾人不由都沉默了，可見這件事有多麼棘手。
這時，陸浩突然又說了一句︰“能不能先把段凱放了？”
“放了，你開什麼玩笑？”
孫凡卓急得眼珠子險些瞪出來︰“你這是什麼餿主意，我們紀委抓的人，怎麼能說放就放……”
“孫主任，你先別激動！”
樊娟好似恍然大悟︰“陸鄉長說的，可能真有點道理。”
被樊娟這麼一提醒，孫凡卓也愣了下，隨即一拍大腿道︰“你別說，好像還真可以試試。”
“沒錯，我也同意這個主意。”葉紫衣也意識到陸浩這個點子後面的策略。
“放虎歸山，可以一試。”
穆清風先是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有一絲擔憂︰“不過段凱是公安出身，生性多疑，而且反偵察能力也強，如果放了他，再派人跟蹤他，一旦被他發現，那我們很可能功虧一簣。”
大家都覺得穆清風說得有道理，一時間陷入了兩難境地。
陸浩再次思考了一下，認真開口道︰“穆書記，您說得對，所以放了段凱以後，紀委這邊不能再管，更不要派人跟蹤，要給段凱制造一種假象，要讓他以為紀委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那下一步怎麼辦？”交談到這里，樊娟眼里也開始對陸浩有了一絲欣賞，因為這個點子確實不錯。
“下一步紀委要派一支隊伍秘密駐扎在安興縣，等候隨時抓捕段凱的消息，至于段凱什麼時候露出馬腳，如果穆書記信得過我，我想辦法找個生面孔暗中盯著。”陸浩覺得自己既然摻和進來了，那這件事就要辦得有始有終。
樊娟和孫凡卓，以及秦怡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話，同時把目光看向了穆清風。
這個主意肯定是可行的，他們也認同，可是否要冒險這麼做，最後還得請穆清風這個市紀委書記拍板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