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魅千妖!
打開了三猛子的胸腔,圍觀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胸腔里的一顆心已經碎得不成模樣。
周家三老臉色面面相覷,都是臉色沉重。
那兩兄弟見自家的法師當著眾人的面露了一手,手段極為漂亮,都是大為得意。
藤老微微點頭,也似有贊許之意。只是他皺著眉頭,像是還有什麼疑難未解。
“藤老,您是還有什麼疑慮?”陸法師倒也沒有什麼自得之色。其實他心中也還有疑團未解。這尸體實在太過古怪,總感覺應該還什麼問題,但偏偏又一時間揪不出來。
周永省見他們明明都已經找到死因了,但好像並沒有松一口氣,覺得氣氛很是古怪。這時候只听一個人說“應該被吸了腦髓。”
這聲音很熟。
他吃了一驚,一看果然是恩人兄在說話。他可是知道溫良底細的,跟他一樣只是個干程序員的。剛才出言說他是法師,也只是替他打抱不平而已。他心里那個著急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呆會可怎麼收場。
不過他心想,無論等下發生什麼事,一定都要護著恩人兄。
那陸法師听了,好像呆了呆,自言自語著什麼。藤老像是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溫良。
那小孩像是听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正要出聲嘲笑,但看看溫良的背影,想起他那笑容,又有點心里發寒。略一猶豫,就見藤老和陸法師同時俯身去檢查三猛子的眼楮和口鼻,良久之後,二人起身吐了一口氣。
“確實是被吸干了腦髓。”
小孩不由大吃一驚。
周永省也傻了眼,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見恩人兄沖他笑了笑。
“我瞎說的。”恩人兄附到他耳邊低聲說。
“啊!”周永省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忙捂住了嘴。
見藤老和陸法師相繼確認了三猛子確實是腦子里被掏空,屋里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周家二爺臉色很難看。
藤老閉著眼楮,似乎在沉思。那陸法師撓了撓頭,好像也沒什麼頭緒,湊到溫良身邊,笑著說“兄弟,你怎麼看?”
溫良兩手一攤,沖他笑笑說“我也不知道。”
這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沉寂了好一會兒,咳嗽了一聲,那位一直沒有作聲的周家大老爺終于說話了。
“永哲,去找你堂弟,讓他立即到這里來。”
那四堂弟應了一聲,立即出門去了。原來他就是周家大老爺口中的永哲。那個小孩子是他弟弟,叫周永範。
這周永哲是周永省四叔家的兒子,從小跟著父親在外經商,動作果然麻利,不一會兒就把人給帶來了。
是個少年,大約也就十七八歲。周永省低聲說了,原來是他七叔家的兒子。他七叔是這麼多兄弟里長得最漂亮的,年紀最小,也最得三位爺爺喜愛。可惜年少輕狂,有一年獨自一個人進了潑沙山,結果就再也沒見人出來。就只留下年輕的妻子和一個剛剛出生的兒子。
他這堂弟就被取名叫周永恪。是讓他謹記乃父的教訓,恪守規矩。只是天不從人願,大約是愛屋及烏,這周永恪從小被周家三老捧在手心里,年紀大了一些之後就跟他父親一模一樣,性情跳脫,一刻也安靜不下來,經常帶著人往大山里鑽。
周永省倒是已經好久都沒見過這個小堂弟,印象中還是個小孩子。這時候再見,已經長成一個大少年了,身材高大,相貌也十分俊秀,像極了七叔當年,怪不得幾位爺爺這麼寵愛。
周永恪被堂哥帶過來,見幾位爺爺都在,立即規規矩矩地上前請了安。他平日里飛揚灑脫,難得這麼安靜,尤其是看到躺在床上的三猛子的尸體,像是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身子都哆嗦了一下。
“小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周家大老爺沉聲問。
這少年被三猛子的死狀嚇得臉色慘白,知道不能再瞞,終于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了。
原來大概十來天前,也就是老劉叔接到廣市那邊老喬叔他們出事的消息趕過去的第二天,這周永恪帶著村里幾個年輕人進山打獵。後來發現一只體型巨大的野豬,額頭上還長著一簇紅毛。
幾個人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野豬,都是又稀罕又興奮。
但那野豬體型如此巨大,也不知道在這山里活了多少年,大概是有些成精了,逃得飛快。村寨里的人都看不上獵槍,平時出門都是佩戴的自制的強弓。他們中優秀的箭手,一箭射過去,小點的樹也能給射穿了。
周永恪從小往山里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這一群人連發幾箭都被這野豬給避開了,最後還是周永恪一箭射中穿了那野豬的一只腿。但沒想到這畜生狂性大發,居然帶傷還跑出去老遠。
眾人一路追下去,不知不覺就追到那片和潑沙山一樣被族里列為禁地的迷魂林。幾個年輕人都有些怕,都說算了。
但周永恪追得眼楮發紅,眼見那野豬流血過多,已經跑不動了,哪里肯在這時候罷休,一言不發就追了進去。
其他人一見,也只能咬牙跟了進去。
這迷魂林不知在這里已經存在了多少年,林子里古樹參天,遮天蔽日,誰也說不清這里面究竟藏著什麼。
據族里傳說,凡是進這林子的,就來從來沒有活著出來的。因為里面地形錯綜復雜,人一進去就被迷了魂,只能困死在里面。
幾人在外面稍一猶豫,再追進去已經失了那野豬的蹤跡。地上也沒發現血跡。周永恪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他們也不敢往里面走得太深,叫了一聲倒霉就準備撤出來。
就在這時,前面一顆大樹下的草叢突然抖了幾抖。幾個人又驚又喜,周永恪沖著幾人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悄悄張弓引箭,凝神屏息,手一松,快如流星的一箭射出。
只听到幾聲古怪的鳴叫,草叢一陣劇烈的抖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眾人大喜,知道這次是射中了!
連忙過去準備把野豬抬回去。但撥開草叢他們一個個全都嚇得臉色煞白。原來這草叢里躺的哪是什麼野豬,而是一個小孩子!胸口被一根箭矢透胸而過,一箭穿心,已經是死了。
這幾個人沒想到他們竟然殺了人,都是又驚又怕。周永恪更是臉色鐵青,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