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人生之活成寵兒!
程瑾的腳步越走越快,不知不覺中,早已把這里當成真正的家了。
燈火搖燭、家人閑談、三餐四季、溫柔有趣,這種切切實實的人間煙火,誰人能擋得住,她早已將整個身心沉淪。
小院的這一片格外安靜,沒有別處的爆竹紙屑滿地紅,似乎少了些年味。
唯有門檐上掛著的兩盞紅燈籠照亮了游子歸家的路。
程瑾伸手一推,吱扭,門開了,像是特意給晚歸的孩子留了門。
沿著石徑小路,沒走幾步就听到鐘老的抱怨聲,“瞅瞅這一桌子好菜,都沒動幾筷子,特意叫我來吃團圓飯,還都哭喪個臉,這一頓飯搞得我肯定消化不良,你們呀!還不如小蘿卜的心態好!”
程瑾看了一眼桌子,不由得一愣,全是她平常最愛吃的菜,心髒的鼓脹感酸酸澀澀。
旁邊的蘿卜呲個牙,被幾個哥哥投喂,吃的正香呢!
王和中不好意思的再次拿起筷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您老多吃點兒!”
王大伯趕緊給鐘老加了個大蝦,又給蘿卜夾了一只,“蘿卜,你姐最愛吃這個,她一個人能吃完一整盤,你也多吃點!”
蘿卜乖巧極了,“謝謝大伯,我姐愛吃的,我也愛!今天一定要幫我姐多吃幾個!”
王如錦也給蘿卜夾了一筷子排骨,憐愛的摸摸少年的頭頂,心里難受,以前沒能多陪陪小七,後悔死了。
“小八,多吃點,你身體虧空的太厲害了,三哥看了你的體檢報告,好好補補,骨齡顯示你至少能長到一米八以上!”
“真的!”蘿卜開心了,“我現在才174,要好好努力,以後要和哥哥們一樣高,還要比我的未來姐夫高,我得給我姐撐腰!”
王展鉑又偷偷紅了眼圈,這孩子到現在還無法接受現實,當時那個現場何等慘烈,閉上眼楮,歷歷在目,太可怕了。
王老六放在桌下的手輕輕揉捏著自家母親的手腕,周清雅才回過神了,迅速用紙巾粘了粘已經淚濕的眼角。
王安邦實在沒忍住,又一次弱弱的開口,“鐘老,您這兩天又觀星了嗎?天上代表我家小七的那個星星咋樣了!”
鐘老直接翻了個不雅的大白眼,都快要罵人了,“就知道你們來請我吃飯沒安好心,我不說,你們著急,我說了,你們還不信,不信還要一再追問,這誰受得了,沒完沒了了!”
所有的人被鐘老訓,大氣都不敢吭,“大過年的,破壞氣氛!”鐘老沒好氣的嘟嘟囔囔。
“我都說了她現在沒事兒,肯定躲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我的酒壇子都見底兒了,再不回來,我就親自去逮她總可以了吧!”
鐘老又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
王和中心疼的嘴角直抽,小七釀的酒是喝一口少一口了,他今天拿出特供的茅台,都存了十多年的陳釀,愣是沒把小七釀的酒換下來。
“滿上滿上,瞧你那摳搜樣兒,等我徒弟天回來就給你補上還不行嗎?”
王和中也委屈啊!這還有地說理嗎?明明是自家的寶貝孫女,先來後到也得他排前面,師父還能大過爺爺去!
突然,蘿卜像是感覺到什麼,放下筷子往院子里瞧去。
透過玻璃窗,小院的燈光並不亮堂,只能看到個隱約的虛影。
“我是不是眼花了,咋看到我姐站在院子中間正對著我笑呢!笑著笑著,咋還哭了呢?”
話音未落,一桌子人心里就是一顫。
“這是孩子想家了,漂洋過海和我們團圓來了!”
王和中瞅了一眼院子,從他的角度,什麼也看不到。
“是我姐!”
蘿卜激動的站起來,撞翻了椅子。
“我去,好像是真的,小妹回來了!大活人!”
坐在他邊上的王如錦也一個跨步追出去。
“爺爺、鐘老、大伯、二伯、兩位伯母、爸爸媽媽、各位哥哥們,小七回來過年啦!”
嘩啦啦!砰砰砰!碗碟掉落的聲音、椅子倒地的聲音。
“姐,嗚嗚嗚……你怎麼才回來?我都要擔心死了!”
蘿卜沖上去,把腦袋埋在程瑾的肩頭不管不顧的放聲大哭,再心里有數,也只是個經常被拋棄的,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血脈親情,還沒有貪戀夠就進入了沒有時限的等待,他其實是很惶恐的。
程瑾一只手輕拍著蘿卜的背,任由弟弟發泄情緒。
王如錦從另一側將小七抱在懷里。
程瑾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輕輕的捏了捏。
“小七,你真的回來了,有血有肉,不是影子!”
隨後,她的臉蛋上被好幾只手光顧了,左邊掐掐右邊捏捏,連鼻子也沒放過。
幸虧她臉上都是原裝的。
哥哥們把她抱成了一團。
“爺爺,小臉溫度不高,但是熱的!”
“四肢健全,是咱們家小妹!味道還是香噴噴的!”
程瑾被身上的幾個人形掛件要壓扁了。
“三哥、四哥、五哥、六哥,我是小七,保證是活的,我有影子的!”
“死丫頭,鬼魂我們也願意,只要你能找到回家的方向,門啥時候都為你開著!”
王展鉑赤紅了眼楮,一開口就帶上了哭腔,“五哥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咋那麼狠心啊!”
王展鉑把蘿卜提溜開,又擠走了幾個兄弟,將程瑾結結實實抱在懷里,心才踏實下來。
“小七,知道五哥多難受嗎!你再不出現,我都打算陪家人過完這最後一個團圓年,去下面找你了!”
啪,王展鉑腦後勺挨了一巴掌,“你妹妹剛回來,胡咧咧啥呢?快放開!院子里多冷啊!”
王展鉑舍不得的松開手。
王安邦毫不客氣的將閨女扯過來抱在懷里,“閨女,爸就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回來,這個家里,爸最相信你了!”
一院子人瞠目結舌,也不知道吃不下睡不著,天天往鐘老那打听事的人是誰。
“爸!我想你了!”
“誒誒!爸的心都快碎了,你咋都那麼狠啊!爸每天都難受啊!你看爸的白頭發都多了一大把!嗚嗚……”
“這王家的男人都是好樣的,一個比一個能哭,我算是見識了!”
王和中听著鐘老在旁邊嗤笑的話,簡直沒眼看這個冷面憨貨的小兒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兒奴。
“老三,你真是越長越回去了,洋相出夠了沒,還不讓小七進屋吃點熱乎飯!”
“我還真餓了,想家里的飯了!”
“走!回屋,年夜飯重新開始!”
“給你們大哥二哥打電話報個喜,有時間就回來吃口團圓飯!”
“家里買炮了嗎!都放了,熱鬧熱鬧!沒有就去借!”
眾人……這東西還能借!
這一晚上,王家又活過來了,十二點的鐘聲還沒敲響,王家小院門口的鞭炮就放了一茬又一茬。
從來不苟言笑的王家小子們,又回到了青春期,帶著妹妹,放肆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