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人生之活成寵兒!
一直被保護在外圍的蘿卜趴在廢墟邊,哭了一天一夜後逐漸冷靜下來。
他和姐姐之間是有著某種感應的,自從知道是雙胞胎後,這種心靈感應更明顯。
可現在平靜下來,心里根本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種情感羈絆似乎沒斷,他感受不到姐姐的存在,可也同樣沒有收到姐姐死亡的警示。
想明白這一點,他有點興奮,一骨碌爬起來,想要找人分享。
秦大哥已經瘋了,周身五米都近不了身,他可不敢去招惹。
閆餃大哥這人吊耳懶散、還有點邪性,也是追求姐姐的狂熱分子,總覺得不牢靠,再說也不能厚此薄彼得只與他分享,這不是制造矛盾嗎?
再三考慮,他沖向了神情恍惚的王展鉑。
“五哥五哥,快別哭了!再給我講講當時的情況!”
王展鉑抬頭,盡量睜大腫成一條縫的泡泡眼,他擺擺手,回憶一次,心就像被小刀子刮著難受。
看著和小七有著三分像的少年,他大手攬進懷里,哇哇的哭出聲來,痛不欲生。
旁邊好不容易才平復一些的哭聲又開始此起彼伏。
“小蘿卜,怎麼辦啊,我把妹妹弄丟了啊!”
只是過去了一天一夜,就已恍如隔世,自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肺都憋的生疼。
蘿卜輕拍著王五哥的後背,悲傷是一種有魔力的傳染病,不知不覺自己也開始吸溜鼻子。
剛剛的冒苗頭的興奮勁被一盆涼水澆滅了,突然又不確定自己的感應準不準確。
蘿卜又整理了一下思緒,“五哥,你快想想,我姐最後說過些什麼嗎?”
“最後……最後……”
王五哥腦子一片混亂,間歇性蹦出一些不和諧的畫面,一下子哭的更傷心了。
“小蘿卜,我對不起你姐,最後,我還罵她來著,我怎麼那麼嘴欠!到最後居然沒有給她留下點美好的印象!”
“嗚嗚嗚……小七呀!哥哥要心疼死了,你姐怎麼那麼狠心啊!”
哭的正傷心的人冷不防懷里一空,發現小蘿卜已經到了閆餃懷里。
“你干什麼!”
就見閆餃輕輕的抱了抱小少年,然後拿出一把大黑傘架在籮卜頸窩。
“不要淋雨,感冒了你姐會心疼的!”
蘿卜鼻頭一酸,又要破防了。
“別哭,你姐從不哭的!她最喜歡看你笑!”
蘿卜听著如此勸慰的話,眼淚不爭氣了紛紛下落,他不想哭的,他想笑,可心里的喜悅怎麼就沒機會分享呢。
閆餃拿出手絹,細心的給蘿卜擦眼淚,又拿出濕巾仔仔細細的給蘿卜擦手,每一根指頭都不放過,連指甲縫里的泥都摳干淨了。
手里輕輕揉捏著這麼一雙潔白如玉,手指修長的手,閆餃一時間舍不得放下。
“你的手跟你姐姐的真像,同樣好看!”
“你牽過我姐的手?”
閆餃抬了抬眼皮,被程瑾壓著打過,手應該踫到了吧!還是對方主動,這也算吧!
可還是遺憾,又快被弄哭了,這小子真不會說話,光戳人心窩子,這輩子難圓的夢呀!到死都會留戀的遺憾吧!
十分鐘了,手一直被個眼里帶著情義的大男人捏來捏去。
蘿卜心里別扭,說話舌頭都快捋不直了,“閆大哥,我姐不在這,你你你可不能移情別戀呀!”
即便知道對方沒有別樣的心思,蘿卜也有點受不了了,頭皮開始發麻,他掙扎著想要把手縮回來。
“瞎想什麼呢!你代替不了你姐!”
突然,手心里多了個巧克力夾心面包,然後是一杯熱騰騰的牛奶。
“快吃,你還在長身體,不能餓著,你姐姐在,也一定會叮囑你好好吃飯!”
蘿卜拿著手里的食物木呆呆地,每次姐姐被像小孩子一樣對待,被迫喝下牛奶時,那生動的表情都在眼前。
原來準備熱牛奶的不光是秦大哥,其實這個男人也不錯了!
王展鉑這才反應過來,眼前和小七一樣的半大孩子,姐姐走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一定會更傷心吧!他太粗心了!
王五哥看看自己的手,又是泥又是血,有點訕訕的開口,“好好吃飯!小蘿卜,你放心,家里一共六個哥哥,都會把你當寶貝一樣疼的!”
“爺爺看到你,一定會很欣慰的!”
他心里重重的一嘆,怎麼和爺爺交代,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了,能有個蘿卜多少是個安慰。
“我姐只是暫時有事,等忙完了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周圍的人嘆息不已,這孩子一定是太傷心了,無法面對失去姐姐的打擊。
李鏡山暗暗吩咐,“大家有空都去和蘿卜說說話,我們要陪他順利度過難關,他可是小教官在這世界上最大的牽掛了!”
不遠處的秦致眼睫毛微微顫動,“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不要害怕,也不要到處尋找,好好吃飯,好好生活,等我忙完了就會回來找你的!”
“阿致,別擔心我,乖乖吃飯,等我回來。”
“好好吃飯,乖乖吃飯!”秦致嘴里不斷重復著,心還是會痛,可眼楮慢慢恢復了清明。
雙手攤開,任由雨水沖刷,冬日的雨有點涼,可落在已經凍的沒有知覺的手上卻有點溫熱。
他揚起臉,細細密密的雨絲掉入眼中,裝不下了,又滑出來。
他的小丫頭最喜歡這種不疾不徐、慢慢悠悠又纏纏綿綿的雨天。
記得上一次他和小丫頭雨中漫步,還答應要帶她去西子湖畔賞雨觀景,小丫頭滿眼雀躍。
雨並不大,好半天才能積累一手窪的水,秦致不著急,腦子里在理著思緒,思索著所有不可思議的可能。
手心里的水又續滿了,兩手相對,用心的搓洗,反反復復四五次,終于看到點兒手心的顏色。
可滿手都是傷口,指甲也變得坑坑窪窪,他的眉頭皺起來,都能想象的出小丫頭下次玩他的手時得多麼嫌棄。
裴蘭欣喜的看著自己兒子緩和了神情,這是回過味來了,潔癖病又犯了,她早就拿了干淨的水等在旁邊,“小致,我再給你沖洗一下!”
她心里一直壓抑著,好想說媽媽在呢!你還認得出媽媽嗎!
可失去摯愛的痛他們夫妻倆最明白不過,兒子是個至真至信之人,很少用情,可一旦付出,必定是全部。
她們不能用一家三口的團聚去沖散失去愛人的傷痛,那樣太難為孩子了,還有可能痛上加痛,現在能做的只有陪伴和等待。
又一次听到了這個飽含溫柔的稱呼,秦致緩緩抬頭。
此時的裴蘭已經洗去了妝容,恢復了年輕的華國面孔,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闖入秦致眼簾。
“你是……”
裴蘭的心砰砰的跳,她以為兒子還是不會給她聚焦的,沒想到就這麼看到了她。
“斐伊?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