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人生之活成寵兒!
小男孩眼楮有點怯怯的,自從父親走了,他變得更加膽小不自信。
但他覺得眼前的叔叔是個好人,說話不像礦上的人,而是輕聲細語的,還帶著笑,父親走了以後,他好久沒有見到家里人的笑臉了。
小男孩小小聲聲的喚了一聲,“媽媽!”
女人看了一眼兒子,一直吸溜吸溜的,肯定是著涼了。
她心疼的摸摸兒子冰冰涼涼的小臉,把腦袋上的手工毛線帽又往下拉了拉。
郝維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紙巾遞過去,“嫂子,拿著用吧!”
這一回,女人伸手接了,他確實沒有帶手紙,自家孩子愛干淨,從來不用袖子抹鼻涕,就一直忍著吸溜,“謝謝!”
她打開抽了一張,捏著孩子的鼻子痛痛快快的擤鼻涕,孩子終于鼻子順暢了。
司機李勝隨手遞上一杯冒著熱氣的姜湯,“嫂子,讓孩子喝吧,大人的事何苦讓孩子跟著受罪!”
女人眼里續了淚,終究是接下了,自己一口也沒舍得喝。
小心翼翼的讓孩子捧著,“端平點,吹著喝,別燙著!”
郝維趁機將熱基帶塞在孩子懷里,“吃吧!不夠再跟叔叔要!”
孩子眼楮亮晶晶的,笑起來帶上弧度,像小月牙一樣可愛。
慢慢的,也有人主動過來,給身邊的老人孩子端一碗熱湯,拿一個熱雞蛋的,也逐漸有人能心態平和的說上幾句話了。
郝維在征得同意的情況下,拿出口袋里的筆記本開始記錄。
馬路對面,黑子的紅旗轎車里,項齊峰一直盯著這邊看,那刺眼的條幅,罵的就是他吧!
中央調查組一來,韓萬雄被抓,透水事件立馬翻出來,哪有這麼巧?
“于淮放,我就不信,這件事跟你沒關,誰的屁股也不干淨,我倒了,也不會讓你好活!”
項齊峰握著手機的右手青筋橫起,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手機捏碎了。
“開車,繞到後門去!小聲點,別打草驚蛇!”
“是!”
車子緩緩駛離路邊,像一只躡手躡腳要逃走的貓。
突然滋啦一聲,緊急剎車,項齊峰沒有系安全帶,額頭撞在了駕駛位的後背上,“怎麼回事?”
“書記,來了好多人!”
透過車玻璃,一輛解放牌大東風別在車前,穿著一身老舊軍大衣的漢子陸陸續續從大東風車斗里爬下,逐漸散落在他的小車四周,把整個車包圍起來。
那些人看上去孔武有力,滿臉橫肉,不像好人。
“書記,怎麼辦?打電話報警吧!”
項齊峰手心里直冒冷汗,但他知道,這里是省委大院門口,這些人不敢動粗,要是真對他下手,反倒是好事。
“放心!他們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報警就會把事情鬧大,他的事不經查,尤其是中央電調查組還在,韓萬雄口風也不一定嚴,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靜等待。
透過人群的縫隙,望向馬路對面,于淮放對著這邊露出個狐狸般的微笑。
“這龜孫子,裝了這麼久居然攤牌了!此事一定和那賊脫不掉關系!”
他快速思維,即便是要查,他也得是那個受害者,項齊峰扭動了一下身板,試想著這一把老骨頭能擋得下幾拳幾腳。
車外已經被綠色軍大衣圍滿了,車頭的幾個人從車里抽出兩根長竹竿,把懷里揣著的條幅挑上去,白底黑字,上面寫著“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存!”
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哪一幫人,“嗯,又不是沒給他們飯吃,是他們不稀罕,反過來還罵我!”
他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提出的不停不平等條約,逼迫多少人簽署下崗協議,不服管的人拿廠子里的工資就是從他腰包里掏錢,憑什麼?
那長長的條幅,白的那麼涼薄,黑的那麼喪氣!幾個墨色的大字,卻很有風骨,“嘖嘖,可惜這麼好的字了!”
項齊峰很喜歡書法,要不是時機不對,還想要雅氣的對幾個大字點評一番。
“打喇叭!讓這些工人泥腿子滾蛋!”
項齊峰在拱火,只要自己被這些造反的人打了,很多事誰先動手誰遭殃,他就可以扭轉苗頭,被新的事件掩蓋一些內幕。
嘟嘟嘟……喇叭的嘶鳴聲扯破了清晨的寧靜。
司機駕駛汽車大著膽子往前挪了挪,車速很慢,綠色的軍大衣也都整體往前挪了挪,包圍圈還是那個包圍圈,被圍的水泄不通,路過的人什麼也看不出來。
“書記,怎麼辦?”
司機不知領導的用意,被虎視眈眈的人盯著,脖頸都急出了細汗。
“報警!然後開窗罵人!”
“啊!”
司機有點懵,“書記,會激起民憤的,于省長就在馬路對面,不如我們請求支援吧!”
項齊峰揉揉眉心,“你覺得他是好人?”
一把手的司機向二把手求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估計全世界都等著看他的笑話呢!
“他算個屁!”
司機被領導陰森的話語驚著了。
“估計這陷阱就是那人安排的!我要倒了,誰最高興?”
“啊!”
司機花生米大的腦仁終于清醒了一下,被嚇的腳下一哆嗦,猛踩了一下油門。
“啊!”車輛晃了兩晃。
他誤操作了,連眼楮都不敢睜開,肯定是撞著人了,可兩噸多重的大家伙,居然也沒往前挪上幾米,車身猛的又晃蕩了一下,前輪幾乎被人抬了起來。
項齊峰耐下性子,“按我說的做!”
又撥打了公安廳沈廳的電話,“喂!省委大院門口早就鬧騰起來了,你們在干什麼?”
“項書記,您好,我們早就到了,于省長讓我們待命!”
“哦!那就好!”
項齊峰一臉菜色,不動聲色的掛了電話。
沈達明親自帶隊,他這個第一書記居然沒得到半點消息,這完全是有恃無恐,把他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