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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傾城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前世她見裴淮之第一面的那次。那時候她年紀尚小,家中只獨她一個姑娘家,所以鎮國將軍府並不怎麼約束她 。
她整日里自由自在的,日子過的十分開心,如果不是那一眼誤終生,她或許可以一輩子這樣無憂無怨下去。
那一日,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表姐約了她 一同出門踏青。兩人逛累了,便找了一家茶肆歇腳。
那時表姐已經出嫁,見她依著欄桿往外瞧, 便問她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她不明所以搖了搖頭問表姐是什麼日子。
表姐則是揉了揉他的頭說道,“今天是狀元探花榜眼打馬游街的日子啊,熱鬧這呢?”
聞言,宋傾城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中,她還以為是什麼節氣呢。
心想這狀元郎游街有什麼好看的呢,她百無聊賴的憑欄看上京的春色。
上景的到處透著新綠,給端肅的上京幾分的活潑,令人心曠神怡。
果不其然, 不一會兩側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全部擠在兩側,大概是都想親眼目睹狀元郎的風采。
不過也多是以女子居多。
整個青龍街上車水馬龍,彼時宋傾城還有些納悶問她表姐道︰“這些人,都是來看狀元郎的?”
“可不是嗎?還有一些是來選婿的”
宋傾城撇了撇嘴,“這狀元郎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
不過這也成功引起了宋傾城的好奇心。
她便也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向青龍街的盡頭,那狀元郎,探花郎定然是從那里進來。
“蠻蠻,將來你可想過要嫁一個什麼樣郎君?”
表姐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宋傾城偏過頭,巧笑嫣兮的說道,“自然我喜歡最為重要,最好是像爹爹一樣這種專一的嘍,一生一世是一雙人就好了”
聞言,表姐卻笑的說道,“你還是太小,世上像姨夫姨母這樣的神仙眷侶能有幾個, 這世間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像是我與你姐夫感情深厚,也算是青梅竹馬,但府中還不是有幾房小妾嗎”
宋傾城搖了搖頭,“那我偏偏要求一求這一生一世一雙人,否則我寧願不要這當家主母的身份。”
“小傻子!”
表姐嗔了她一些。
說這話的時候,宋傾城眸子有著最璀璨的光,全然是少女的天真無邪,還未曾想過情之一字最是傷人、不如留下一顆心,去追求實打實的東西。
可惜那時候她還不懂,等懂了的時候,已經是時過境遷。
在後來她也就明白了,這世道本就不公平, 夫為妻綱,這世道強加給女子身上的枷鎖要比男子多的多,而且作為世家女與尋常百姓家的女兒還有些不同,大多數的世家女見慣了宅斗的手段, 只要不求一人心,只求身份永不可棄便是最穩妥的。
所以重生之後的宋傾城只要首輔夫人的身份便可,當然如果裴淮之需要她,她也會不遺余力的去支持他。
此乃是後話了。
話說回來,夢中的宋傾城還是歷盡滄桑之前的宋傾城,此時正是無憂無慮,對男女之情充滿了憧憬的年紀。
表姐也不在說什麼,總之覺的宋傾城的年齡還小,現在說這些談婚論嫁的還有點太早了。
想來宋傾城是整個鎮國將軍府的掌上明珠,說不定就算是到了適婚的年齡,也還要多留上幾年呢。
突然,整個青龍街上傳來一陣大聲的喧嘩,宋傾城順著聲音看去。
一眼便看見了那個打馬而過的錦衣少年郎,一眼萬年,她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那是怎樣一幅人間盛景呢,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像是遺落在人間的謫仙,眉眼生的極好,衣袂翩翩,高坐馬上,襯的周邊的一切都黯然失了顏色。
這狀元郎,長的可真好啊。
宋家人長的都是極好的 ,她的兩個兄長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俊俏郎君,所以從小宋傾城也是在美男子堆里長大的,對于長相頗好的郎君也算是見怪不怪,輕易的撩動不了心弦。
但是見那高頭大馬上的少年,除了相貌出眾之外,更加吸引她的卻是那清冷的氣質,讓她不由的想到,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大鵬一日同鳳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她的小小心髒怦怦的,像是懷揣了小鹿亂撞了好多下。
春風得以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表姐在身側嘖嘖稱奇,“這位啊 ,就是咱們大魏最年輕的金科狀元郎了,真真是風華絕代了,過了今日,這金科狀元郎恐怕就成了全上京適齡女子芳心暗許的郎君了。”
說完,見自己表妹沒有動靜,便轉頭看了過去,只見小姑娘正盯著金科狀元郎發呆呢 。
“我家蠻蠻也開始少女慕艾了”
宋傾城楠楠的說道,“表姐,這個小郎君我好像從那里見過,他叫什麼名字?”
“噗嗤!”
宋傾城的表姐卻是掩著帕子笑道,“我的小蠻蠻,你怕不傻了吧”。但還是回道 ,“我記得,金科狀元郎的名字叫裴淮之。”
“姓裴,國公府家的?”
“嗯。”
可是國公府的兩個公子她也是知道的,並無什麼大才,于是她疑惑的問道,“ 國公府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位風華絕代,世無其二的小郎君了?”
表姐說道︰“听說這位狀元郎行三,自幼便不養在上京。”
“哦?”
宋傾城挑了挑眉,裴國公府他也是有耳聞的,現如今這國公府手里也並沒有什麼實權,且是真要算起來都夠不到真正世家大族的門檻。
這俗話說,龍生龍 ,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動。
這裴國公胸無大志,並無經世之才,前兩個兒子雖說不是鼠輩 ,但也是仕途上毫無建樹,怎麼生出裴淮之這樣的人。
或許異類就是異類吧。
宋傾城如是這樣想,並未收回自己的視線。
那錦衣少年郎君從茶樓的樓下經過時,竟然好似覺察到了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抬起頭向她看了一眼。
目光相對,宋傾城只覺心髒漏跳了好幾拍。
“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