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本尊令下，化神期以下去修補封印，化神期以上一起去捉拿魔族妖女！”
望著不斷涌入海平面的魔氣，玄明神情冷厲的開口，下達指令。
他知曉言知喬天賦異稟，但萬萬沒想到她的實力已經強大的如此恐怖的程度。
今日的一場惡戰，怕是避免不了了。
“是！”
緊要時刻，又提前做好了安排，所以並未有人對玄明的命令產生異議。
京墨掌門身後，江辭淵等人仰著頭，死死盯著魔氣流出的位置。
幾乎是在命令下達的下一秒，五個人便化為流星般迅速朝著雲端之上飛去。
其余化神期以上的修士也沒有耽擱時間，紛紛追上去。
然而不出意外，他們也被攔在了結界之外。
“掌門，周圍並未發現其他魔族，此女應是獨自前來。”
待五位掌門站定，玄毅立刻同玄明匯報當下的情況。
言知喬只身一人在此，實力卻抵得上千軍萬馬。
明了這點，眾人的神情紛紛變了。
意識到哪怕眾人合力，也沒法立刻打破結界後，京墨掌門一邊施法，一邊抬眸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沉聲開口。
“言知喬，你當真要背棄凌霄宗嗎？”
她穿著與弟子服顏色相近的長裙，可惜卻決絕的站在了凌霄宗的對立面。
原本一直背對眾人，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好似置若罔聞的言知喬一听，蔥白的指尖無意識的蜷縮了一下。
但她還是沒有回應，也沒去管正在被瘋狂攻擊的結界，更沒有回頭。
直到——
“喬妹！”
“喬喬！”
熟悉的聲音涌至耳畔，言知喬看似沒有太大反應，實則濃密的眼睫重重的顫了一下。
她微闔眸，輕輕吐息一番。
再睜眼，她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從坐著改為站立。
隨著魔氣不斷涌入，原本平靜的海面逐漸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冰涼的海水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攪弄著，不斷激起洶涌的浪花。
寒風獵獵，肆意吹動著言知喬的長發與裙擺，在襯得那道身軀越發消瘦的同時，又莫名增添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就在凌霄宗眾人以為言知喬會有所動容之際，卻見魔氣更加洶涌的從她體內流出。
“你們要怪，只能去怪讓塵，若非他故意設計，我也不會恢復所有記憶。”
此話一出，原本在認真合力打破結界的眾人難免朝一旁的狐王投去目光。
那些眼神雖不帶什麼惡意，但狐王和狐後仍舊感到如芒在背。
現在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更何況言知喬的魔族身份，是既定的事實，又不可能因為讓塵的設計發生改變。
不過想到顧清衍等人的猜測，京墨掌門又再度開口。
“你說你恢復了所有記憶，那人界赫赫有名的神明喬娘娘，可與你有關？”
言知喬倒是沒想到京墨掌門會說出這番話，深幽的眼眸中迅速閃過一絲詫異。
“是我…”
她沒有否認，微微側身，隔空與京墨掌門對視，嘴角勾起，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危險神情。
以往她留給眾人的印象，一直是單純，善良，無害，宛如雲端之上的神女。
而此刻的她，神秘，危險，強大，令人不寒而栗。
饒是一向心理強大的京墨掌門，在被那雙鹿眼望著時都忍不住心生寒意。
但他並未將內心的情緒浮于表面，只再次問道。
“你既是神，理當庇佑蒼生，為何如今要幫魔族？”
“誰說我是神了？”
言知喬扯了下嘴角，嘲弄的反問道。
所有人齊齊一怔。
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她嘴角那抹頑劣的笑意更深了些。
“我不僅不是神，還覆滅了整個神族。”
眾人︰“！！！”
換做另一個場合，所有人只會覺得言知喬在信口開河。
可此情此景下，眾人即使再震驚，也愣是沒人去質疑。
覆滅神族…
如今的她只是轉世，就已經強悍到這般地步。
那未轉世前，得恐怖到何種程度？
言知喬的一字一句，無疑給京墨掌門帶去了直擊心靈的震撼。
一時間，僅剩的一絲希望被掐滅，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是神，還覆滅了神族…她究竟是何身份？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際，江辭淵突然開口，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竭力隱忍著內心的波濤洶涌，可那雙壓抑著痛苦的眼楮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數百人里，言知喬最不想面對的就是江辭淵。
此刻听到他的質問聲，她嘴角揚起的弧度微收。
深幽危險的鹿眼只匆匆與他對視一秒，便又迅速移開。
“過往的身份你們不必知曉，只需知道如今的我是魔尊之女便可。”
撂下此話，她再度背朝眾人，冷漠的姿態仿佛不會為任何事，任何人動容。
“呵！”
預料之中的回答，讓玄明忍不住冷笑一聲，眼含嘲弄的看向京墨掌門。
“京墨，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不管今日我等能否全身而退，你都是整個修真界的罪人！”
在承諾會為此事負責的那一刻，京墨掌門便成了一個賭徒。
如今滿盤皆輸，他說不失望是假的。
他一直以為言知喬本性純良，前世又可能是神明，即使轉世成為了魔尊之女，也仍舊懂得明辨是非，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可惜，殘酷的現實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
京墨掌門用力閉了下眼，再睜開，他面無表情的開口。
“本尊會為此事負責到底。”
“師尊！”
“掌門！”
身後凌霄宗的弟子們聞言，紛紛不忍開口。
“這都是言知喬的錯，與掌門你無關！”
“就是！”
“言知喬，我們一直都很信任你，掌門為了你，還不惜付出巨大代價，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嗎！”
凌霄宗的團結，遠遠超出了旁人的想象。
即使京墨掌門將言知喬一事告訴眾位弟子，並放話大家可以自行選擇留下或者離開宗門，大家在經過一番內心掙扎後，還是選擇了要與宗門共進退。
或許他們與言知喬不是特別熟，但他們願意相信掌門做的任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