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瑩動作很快，不僅將周姨娘說的兩個家丁抓了來，還順勢審問出其余三個人，一並帶來明珠院。
家丁們一字排開，跪在院子里。
沈嬌嬌沒去管他們，命可欣替周姨娘上藥後，匆匆回了東廂房。
傲雪回來了！
想到傲雪是去見莫乾，也許會有新進展，她顧不上其他，讓傲雪來東廂房復命。
傲雪進門後，也不寒暄，當即開始講述起來。
“小姐，我問過莫叔了，他也不確定罪證到底長什麼樣，也許就是薄薄一頁紙。”
“一頁紙？”她忍不住皺眉，“他該不會想讓我將那堆書都翻一遍吧？”
“小姐真聰明。”
沈嬌嬌“……除去這個，還有旁的事情嗎？”
傲雪點頭，將手中物件呈給她。
“小姐，這是給您的。”
“這是什麼？”看著那枚被傲雪捧在掌心的玉佩，她有些疑惑，“為什麼要給我？”
玉佩成色上佳，晶瑩剔透，不像是尋常玩意兒，瞧著值不少銀錢。
“莫叔說孟琿查到他那邊了，他要先離開臨安城避避風頭，玉佩是他給您的。”
“義兄動作真快。”沈嬌嬌感嘆一聲，絲毫不懷疑義兄的能耐。
距離梅山一事已經過去好些日子，義兄從未放棄派人搜查莫乾的下落。
今日才查到莫乾，已經算慢了。
她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一枚魚形玉佩，魚尾處雕刻了一個‘沈’字，似乎是沈家的玉佩。
難道這是沈將軍留給她的？
“這玉佩有什麼用？”沈嬌嬌問。
傲雪恭敬回答“有了這枚玉佩，您就能號令臨安城中的沈家軍了。”
“……沈、沈家軍？！”
她瞬間變了臉色，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支隊伍是從哪里來的？
又是什麼時候扎根臨安城的？
他們是莫乾一手組建起來的嗎？還是她親爹留下來的暗衛？
但是！
不管怎樣，這支隊伍絕不能跟她扯上關系！
若是被有心人發現，說不定會將她跟十幾年前被滅門的沈家相提並論，再加上現在朝廷局勢動蕩……
她極可能被卷進紛爭中！
傲雪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連忙安慰她。
“小姐不必擔憂，這些人早已化整為零，融入到當地的生活中，有些還娶妻生子了。”
“只要您不找他們，他們是不會主動冒頭的。”
“對了，莫叔還說若是小姐最終沒能在主院書房找到罪證，就順道把孟琿的青暉院搜查了。”
傲雪將莫乾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復述了一遍。
對于莫乾將沈家軍交給沈嬌嬌這件事，傲雪認為是應該的，並理所當然地認為沈嬌嬌應當接納沈家軍。
他們本就是沈將軍手底下的人。
效忠的是沈家，而不是莫乾。
至于那些暗衛的家人……他們就該像她一樣，遵循父輩的意志，守護和保護小姐。
對于傲雪的想法，沈嬌嬌不敢苟同。
“既然他們都已經有各自的家庭了，為什麼還要參與進來？”
她嘆息一聲，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對沈家沒有多少記憶，若不是莫乾找上來，她甚至不願知曉那些往事。
莫乾的堅持、傲雪的死心塌地，不僅沒有觸動她，反倒讓她愈發感到奇怪。
莫乾是老臣，與沈將軍相處過，想要替他翻案也能理解。
可傲雪分明不曾受過沈將軍的恩惠，難不成就因為父輩要報恩，她就要舍棄一切去報恩嗎？
沈嬌嬌不喜歡這樣處事。
她凝眸看著傲雪，認真道“傲雪，我從未強迫你留在我身邊，你是自由的。”
她很難相信，那些所謂的‘沈家軍’，真的願意像傲雪那樣，全心全意輔助她。
即便是傲雪，她也不想捆綁。
傲雪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她從傲雪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動容，還以為對方動搖了，再接再厲道“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出府，去過屬于你自己的小日子。”
傲雪仍舊沒有說話。
沈嬌嬌嘆了一口氣，轉開話題。
“莫叔有沒有說他要離開多久？”
“沒有說，就是因為不確定什麼時候回，才給你留些自保手段。”
“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將玉佩收進懷中，“玉佩我先收下，你跑這一趟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說著，她站起身來，打算跟傲雪一起出門。
周姨娘那事還沒處置好呢。
傲雪看出她不願再聊，又不知該如何勸說，只能點頭應下。
主僕二人一齊走出東廂。
傲雪朝小廚房走去，沈嬌嬌則站在廊下，默默盯著跪在院子里的家丁。
“小姐。”可瑩上前行禮。
“怎麼樣了？他們都招了嗎？”
“沒有。”可瑩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家丁，“這是個硬茬，帶著其他四個人跟我作對呢。”
沈嬌嬌笑著搖頭，“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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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快步走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五個家丁。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不從實招來，那我可要殺雞敬猴了。”
幾個家丁面面相覷。
跪在最末尾的那個膝行兩步，正要說話，被一旁的家丁打斷。
“大小姐，我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是周姨娘血口噴人，求大小姐明察！”
這名家丁說完後，其余四人紛紛應和。
沈嬌嬌眸色一沉，嘴角勾起淡漠的笑。
“看來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她拍了拍手，一旁候著的小廝立即走上前。
這些都是新買回來的、會武的小廝，對付幾個家丁綽綽有余。
“將他們壓到外頭空地上，打到說實話為止。”
听見這話，家丁們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望向沈嬌嬌。
這還是那個溫吞恭順的大小姐嗎？
怎麼能無憑無據就打人？
沈嬌嬌掀起眼皮，懶懶看了他們一眼，“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板子硬。”
丟下這句話，她轉身拂袖離開。
家丁們驚駭萬分，嚇得直打哆嗦——他們竟從大小姐身上看到了大少爺的影子！
想到孟琿對沈嬌嬌的縱容，幾人心頭漸漸籠上陰霾。
沈嬌嬌快步走進東廂房，見大夫正在探脈，連忙站到一旁等候。
“大小姐來得正好。”
大夫看到她，眼楮驟然一亮。
“姨娘這脈象……老夫也不敢確定，最好多找幾個人來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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