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去看嫂嫂
來不及深思，沈嬌嬌帶著三個丫鬟匆匆趕往前院。
剛到垂花門，就被玉竹攔下。
“大小姐，少爺請您出府。”
說著，就要引她去乘坐馬車。
“出府？去哪里？”
她站住腳，露出茫然的神情。
在玉竹沒說清楚之前，她不會再往外挪動半步。
氛圍再次沉默下來。
“好吧，那我們走吧。”
“你！”玉竹恨鐵不成鋼，“那你呢？你怎麼辦？陳元禮連庶子都出來了，你真要同他蹉跎一生？”
沈嬌嬌驚訝地望過去，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驚艷。
“嬌嬌，你既然喊我一聲姐姐，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玉竹板起臉，神情嚴肅，“你與少爺有過肌膚之親，若少爺娶妻，你要怎麼辦？”
連玉竹都穿得比她鮮艷……
她不敢抬頭，也看不見對面的情形，只依稀察覺身上盤旋著一道淡漠而疏離的目光。
她跟義兄何止是鬧別扭……
玉竹站在一旁，替她掀開門簾。
她心頭微暖，嘴角掀起一抹笑。
“玉竹都跟你說了嗎？”
“你也去？”沈嬌嬌問。
玉竹見她勸也不听，只得放棄。
車廂里頭十分安靜，孟琿坐在中間偏右的位置，面前是一張茶台，他正耐心地泡著茶。
將其中一盞推向沈嬌嬌。
不對，義兄什麼時候刻意打扮過？他那衣櫥里只有黑衣裳吧！
她怎麼會哭著求義兄？
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是的，少爺今日一早就起了，特意打扮一番，才到前院來。”
玉竹氣得要甩開她，又不忍心，忙將她的手攏在掌心，替她暖暖。
不期然間，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沈嬌嬌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與外頭的熱烈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馬車里的怪異氛圍。
玉竹見她消極逃避，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真要看著他娶妻？”
孟琿眸色一沉，薄唇緊抿。
“少爺沒跟您說嗎？”玉竹疑惑發問，沒等她回答，又繼續往下說︰“夫人替少爺約了蔣家二小姐，想著您與蔣二小姐相熟，就……”
男人垂眸，淡淡看著她。
玉竹無奈搖頭，示意她上馬車。
孟琿端坐在里頭，見她進來，也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一張淡漠的面容從簾後露出，劍眉入鬢，眼眸深邃。
她嚇得低頭，不敢再看。
男人掀唇一笑，“坐這麼遠？”
“走吧。”孟琿說。
“嗯。”她點了下頭，又怕義兄認為自己在敷衍，添了句，“嬌嬌祝義兄今日能抱得美人歸。”
她硬著頭皮問道︰“您昨夜……去了明珠院嗎？”
沈嬌嬌皺了皺鼻子，不想與義兄共乘一輛馬車，忙將求救的目光投向玉竹。
玉竹點頭，“少爺讓我跟去看看，畢竟是孟府未來的主母。”
“玉竹姐姐，你別說了，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伸手握住玉竹的手，指尖冰涼。
“說。”男人的聲音十分冷漠。
她還沒問義兄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她抿了抿唇，用力點頭。
“大小姐怎麼穿這般素淨？是怕搶了蔣二小姐的風頭？”
“大小姐，你仔細同我說，你與少爺是不是鬧別扭了？”
真真是公子顏如玉！
半晌，他淡然開口︰“謝謝。”
問完，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準確，連忙補充。
他罕見地穿了一身暗紅色衣裳，襯得他清冷而矜貴，如謫仙下凡。
淡漠、冰冷、高高在上……
視線落在沈嬌嬌身上，見她縮在角落，怕極了自己，男人面色愈發沉凝。
後面那輛馬車才是她的。
“義、義兄……”
“喝茶。”
“你們若是鬧了別扭，就好好說和說和，哪有將人往外推的？難不成你還要替他掌掌眼？看未來嫂嫂？”
沈嬌嬌低著頭，“不渴。”
眼看著外頭的喧囂聲越來越響亮，沈嬌嬌心里開始焦急起來。
她是看不下去才說這些話。
避開旁人後，玉竹神色一變，由最初的淡然轉變為憂慮。
她深吸一口氣，目不斜視地朝後面走去。
說著，將沈嬌嬌拉到角落說話。
玉竹在外頭敲了敲車璧，輕聲詢問，“少爺，一切準備就緒。”
後面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看玉竹。
“你知道了？”
走出孟府大門，就見影壁前停了兩輛馬車。
沈嬌嬌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玉竹。
誰知，前頭馬車的窗簾掀開了。
要麼就是義兄給她下藥了。
沈嬌嬌低著頭，眼珠子四處看，就是不敢看玉竹。
茶水泡好，他親手斟了兩盞茶。
躊躇了半天，到底是不敢忤逆義兄，她磨磨蹭蹭上了前頭那輛更加奢華的馬車。
她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去。
玉竹自小看著沈嬌嬌長大，兩人關系極親近。
“沒有，玉竹姐姐你想多了。”
沈嬌嬌回到自己的丫鬟中間，點了可欣可瑩二人一同出門。
等了片刻，沒等來男人的應聲，她只能再次抬眸看過去。
“義兄要見蔣宜？”
傲雪今日要給莫乾遞消息，不好放在跟前。
“說了。”
沈嬌嬌尋了個離他最遠的角落坐下。
等見了蔣宜，哪還有機會開口？
想到這里，她飛快抬眸掃了孟琿一眼，鼓起勇氣開口。
車輪滾滾向前，將一路的喧囂熱鬧壓了過去。
玉竹不知想到了什麼，捂嘴淺笑一聲，隨即上下打量她。
玉竹轉頭 了可欣一眼，輕輕頷首，“那還能有假？”
“總之我與義兄是不可能的，你不必再勸，我們快些出門吧，別讓蔣二小姐等急了。”
她知道，那是義兄在打量她。
“我院里的可欣可瑩說，昨夜你進了我的東廂，還跟我……跟我……在里頭……”
淡淡的茶葉清香蔓延開來。
“義、義兄……”
孟琿沒有勸，自顧自地品茶。
可瑩描述的情形太過于詭異了，居然說她哭著求義兄……
後頭的可欣突然走上前，八卦道︰“玉竹姐姐，大少爺真這般上心？他想娶蔣家二小姐嗎？”
“上來。”
話音一落，窗簾倏地垂下，遮住了那張俊美的臉。
車夫得到指令，當即就駕起馬車，駛進繁華的街市。
她從未見過義兄穿紅衣。
“隨、隨便坐坐。”沈嬌嬌低著頭，拘謹回答。
沈嬌嬌坐在他對面，靠左，挨著車璧，像是要與他拉開距離般。
孟琿懶懶地掀開眼皮，睨視著她，“對，我去了。”
沈嬌嬌皺眉，義兄的態度……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是，他怎麼還理直氣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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