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廣山不對勁
“小姐！你回來了！”
守在門口的丫鬟們，見孟琿走遠了，這才沖上來，上下打量著自家小姐，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
沈嬌嬌回過神，看著全須全尾的可欣和可瑩二人，松了口氣。
“你倆上哪去了？大晚上的，要嚇死我不成？罰你們在東廂房門口站著不許動！”
說著，朝傲雪招招手。
“傲雪，我有話對你說。”
傲雪連忙跟上，可欣可瑩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沈嬌嬌拉著傲雪進房，當著倆丫鬟的面，將房門關上了。
一般談事她喜歡在外間的小榻上，只是可瑩在外頭，她怕談話會被听去，就讓傲雪進內間聊。
“你剛剛真是去茅房了？”沈嬌嬌問。
傲雪怔了怔，沒料到她居然問這個問題，半天才反應過來。
“是、是的。”
“你怎麼突然……”她正想說向來規矩的傲雪怎麼會在正院上茅房，腦子里就閃過一絲靈光。
“你在找線索？”
傲雪點點頭，“小姐聰穎，我的確是想順勢搜尋一番。”
“以後不許這樣做，太危險了。”她不悅地皺眉，“莫微已經被送出去，你不想成為第二個她吧？”
先前莫微老在孟府四處逛蕩的行為，就很惹人注目了。
“我再也不會了！”傲雪嚇得屈膝跪地，“請小姐恕罪。”
她嘆了口氣，將人拉起來。
“不是不讓你查，是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的監視中。義兄派人盯你，就不會只盯外出，回府後也會盯著的。”
傲雪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極力回想著方才在正院的行為。
確定沒有露餡後，才松了口氣。
“小姐說的是，我一定注意。”
沈嬌嬌‘嗯’了一聲，把主院的搜查結果告訴她，“我什麼也沒搜到，你尋個機會匯報給莫叔。”
“好。”傲雪點頭應下，又問，“孟老爺可有懷疑小姐？小姐搜索的時候也當心些。”
她抿唇一笑，“義父表現落落大方，不像是私藏罪證的人。我相信義父的正直，絕不是害沈家滅門的真凶。”
“那小姐也要當心些。”
傲雪不大相信，認為自家小姐是對孟老爺抱有孺慕之情，美化了孟老爺的許多行為。
“嗯，我們都小心些，你去找莫叔切記提防義兄的人。”
“小姐放心。”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叫可欣可瑩備水，我要梳洗。”
傲雪應聲退下，跟門口的兩個大丫鬟說了自家小姐的命令，這才回去歇息。
盥洗室很快準備妥當。
可欣走進內間，喊她去梳洗。
等她褪了衣裳，泡進木桶里，兩個丫鬟將備好的梳洗用具端上來。
“小姐，要洗頭嗎？”可欣問。
可瑩連忙搖頭，“天寒地凍的，洗頭對身子不好，傲雪說小姐不能受涼。”
沈嬌嬌點頭，“听可瑩的。”
“哎。”可欣應聲，三兩下就將她的長發盤了起來。
可瑩將從花房里采來的嬌嫩花朵撒進桶中。
一時間，盥洗室內水霧彌漫，只剩下攪動水桶發出的水聲。
又過了半晌，可欣憋不住了，小聲詢問︰“小姐，您是不是有話要對我們說？”
沈嬌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捏起一片花瓣，“你說呢？”
簡單的三個字，讓兩個丫鬟面面相覷。
“小姐想問什麼？”兩人異口同聲。
“你們去哪了？”
沈嬌嬌是知道她們去了哪里的，只是好奇她們為何不主動說。
照以往的經驗——
可欣哪里能忍住？早就喋喋不休跟她述說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她們想瞞著她？
思及此，沈嬌嬌眼眸微微一沉。
“小姐，我們被大少爺的人請去青暉院了。”可欣說。
可瑩接著補充︰“是少爺身邊的玉竹，將我們誘騙到門口，就讓小廝將我們綁去青暉院了。”
沈嬌嬌擰眉，玉竹姐姐怎會做這種事？
不過她很快又回過神來。
玉竹是義兄的人，替義兄做事很正常啊，只是她們站在不同的陣營，選擇自然不同。
“然後呢？”沈嬌嬌問。
“我們在青暉院的柴房見到了廣山，里頭有人在審問他們，還當著我們的面鞭打他。”可瑩繼續說。
沈嬌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乎要擰出川字紋。
“這是要干什麼？殺雞儆猴？”
可欣一邊舀水一邊用力點頭，“小姐真聰明，他們想從我們的口中問出小姐為何不搭理大少爺，又不敢對我們動刑。”
“我們什麼也沒說。”可瑩說。
“你倆辦事，我是放心的。”沈嬌嬌點點頭，又繼續往下問︰“廣山現在怎麼樣了？”
“廣山被貶為守門小廝了。”
沈嬌嬌嗤笑一聲，“呵，義兄到底是念舊，還留著這個小廝呢。”
可欣可瑩二人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小姐何時變得這樣刻薄？
“廣山也是被夫人設局要挾的，他也不想做這種事情吧……”可欣硬著頭皮替廣山說好話。
先前廣山給她行了不少方便。
這會兒廣山遭難了，她不好落井下石。
沈嬌嬌搖頭嘆息，“你倆平時不是有八百個心眼子嗎？全丟了？廣山能用的方法多了去。
“不說別的，就說義兄手眼通天，他若跟義兄說義母抓了他的家人去，義兄能不幫他嗎？
“他偏偏選了個最笨的辦法，選擇听義母的話，最終連累了自己。”
可欣恍然大悟，“小姐說得是！”
可瑩卻有些憂心忡忡，“照小姐這麼說，我覺得廣山的行為很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可欣問。
“他又不是個蠢笨的人，為何不直接跟少爺說？這里頭肯定有古怪！”
可欣這才明白，為何小姐這般在意廣山，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只是……
“那會兒大少爺不是在外頭嗎？會不會是廣山以為鞭長莫及？”可欣又問。
“不會，少爺在府里留有人的。”
兩個丫鬟一問一答，很快就將廣山的怪事說開來。
沈嬌嬌就是這個想法。
她不是刻薄，她是覺得不對勁。
義兄應當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才留下廣山，想看看他後續想要做什麼。
沐浴更衣後，沈嬌嬌懶懶躺在床榻上。
想到義兄再不會來糾纏，她抿唇輕輕笑了一聲。
笑著笑著，眼角突然滾落一串淚珠。
她嚇了一跳，慌忙抬手拭去。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心里這麼難受？”她無聲呢喃著，本能地轉頭，看向緊閉著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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