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奸夫
“這……”陳元禮猶豫地看向沈嬌嬌，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沈嬌嬌自然不願意讓這條毒蛇住進明珠院。
她沒有直接拒絕，反倒蹙眉表達著自己的遺憾。
“我倒是願意，只是我院里都是新買的下人，就怕她們毛手毛腳，照顧不好妹妹。”
“不怕的，姐姐慣會調教人，我今日瞧著這些僕人都表現得很不錯呢。”孟綰急忙接話。
她似笑非笑地看過去，“看來妹妹確實眼光不大行，這些僕人在我這還不能過關呢。”
孟綰被擠兌得臉色一黑，但還是堅持要住進來。
“春蘭與我的緣分不一般，我們一齊進府，又同時被二小姐選中……我真的很希望將春蘭要到身邊，讓她不再受到二小姐的磋磨。”
“大小姐不懂這些後宅手段，那些小妾故意弄掉孩子，嫁禍給主母的戲碼，妾見多了。”周姨娘說。
好不容易送走周姨娘，沒等沈嬌嬌喘口氣，傲雪走了進來。
她是真的沒辦法。
她注意到，周姨娘先前分明是喊‘二小姐’的，這會兒居然直呼姓名了。
听見‘春蘭’的名字，周姨娘動作一頓，又坐了回去。
“不如搬去主院吧，義母謹慎小心，院里的嬤嬤又經驗十足。有義母照顧你，我和元禮才放心。”
“姑爺的院子就在去後門的必經之路上，連依那會兒正巧走到門口，無意間瞧見兩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押著一個人往後門走。”
“這些信息能不能扳倒孟綰？”
周姨娘給她遞了個‘你說呢’的眼神。
明明今日這頓晚膳，是打著周姨娘的名義吃的。
周姨娘生怕她不上心，細細叮囑了好幾遍，才繼續先前兩人在院子的談話。
見陳元禮這樣說，孟綰知道沒辦法逼迫沈嬌嬌妥協了，只能作罷，纏著陳元禮要回菡萏院。
沈嬌嬌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嘆息道︰“阿顏，我是真沒辦法，但凡有機會，我怎會不救？我還想著帶她去治療臉上的疤痕呢。”
“她認得那個人，是孟府的家生子，但目前沒有在府里領差事。”
周姨娘周身一震，猛地抬頭看向她。
直覺告訴她，孟綰絕對不止是吃個飯、公布個喜訊這麼簡單。
陳元禮很為難，畢竟正妻說得沒錯——岳母生養了兩個孩子，自然比什麼都不懂的沈嬌嬌要強。
她突然想起，春蘭是義兄的人，想試探試探周姨娘是否知情。
她笑著搖頭，“我知道了，我會小心避開她的，你別急。”
“她現在的狀況很不好，不僅被孟綰懲罰，義母也出手了。”說著，她垂下眼瞼，“抱歉，我不好明目張膽插手此事。”
孟綰的手段……不是尋常僕人能忍的。
“你沒有春蘭的消息？”她反問。
“大小姐有春蘭的消息？”
听完周姨娘的講述，沈嬌嬌一臉的恍然大悟。
周姨娘皺起眉頭，下意識握住她的手，低聲祈求道︰“大小姐，求您救救她。”
沈嬌嬌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
听見她的調侃，周姨娘苦笑著搖頭，“妾的消息哪有這麼靈通？”
說著說著，周姨娘哭了起來。
義母很聰穎，沒有第一時間處理奸夫，反倒等事件稍稍平息一些，才命人去處理。
“難怪你篤定孟綰不會跟元禮發生什麼，原來是因為‘奸夫’，我還以為你知曉孟綰懷孕了呢……”
看過混亂現場的人，只有她、可欣和後院管家——後院管家說是被發賣出去了，實際上是死是活誰知道呢？
那個奸夫現在也凶多吉少。
沒有在府中領差事的人，自然不會留名字。
“大小姐千萬別不當回事！但凡二小姐存了害您的心思，即便不住在一起，也能找到機會嫁禍！”
難怪她的人一直找不到奸夫。
而她和可欣的證詞，義母一句‘不可取信’就能否認。
“我送綰兒回去。”
沈嬌嬌歪了歪頭，眉尾輕輕往上一挑。
“新仇加舊恨，我不願再隱忍下去。”周姨娘坦率承認了，“只要您需要，我願為馬前卒。”
此事，只能到此為止。
“原來你是說這個。”她淡然道。
她多少能理解周姨娘的心思。
沈嬌嬌想了想，主動將春蘭目前的狀況告知周姨娘。
一定另有圖謀！
“大小姐，您千萬別答應二小姐的請求。照我看，她八成是想將腹中的孩子賴在您身上。”
沈嬌嬌看懂了——除了義母，孟府中還有誰能迅速處理好所有事情？
看來，義母在看到孟綰與外男通奸的不堪一幕時，當機立斷讓人將奸夫捉了起來。
“你想扳倒孟綰？”
她無奈搖頭，“義母做事從不留後手，我有心無力。”
周姨娘的說話聲傳來。
“嗚嗚嗚！為什麼我們遇到的不是您？”周姨娘再次失聲痛哭。
孟綰臉色變得很難看，扯了扯陳元禮的衣袖，面露哀求。
沒有留名字，自然查不到。
更別說孟綰腹中懷了陳元禮的骨肉，陳元禮怎會追究下去？
“這個家生子的家人呢？好端端一個兒子沒了，為何沒有聲張？”沈嬌嬌問。
顯然沒料到她居然能為一個丫鬟做到這種地步。
“綰兒，听話。”陳元禮握住孟綰的手，輕聲安撫，“嬌嬌說得對，岳母照顧你是最好的。”
周姨娘急了，身體往她的方向傾。
她不知要怎麼安慰，只能默默拍著周姨娘的手臂，無聲安撫。
說著，抬眸認真看著沈嬌嬌。
結果孟綰一句‘我壞了’，周姨娘就成了被忽視的那個……
“阿顏，你還記得春蘭嗎？”沈嬌嬌問。
周姨娘搖頭，“沒有，自從昨日那件事之後，春蘭就沒搭理過我了，我還有些擔心她呢。”
難怪此人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昨日下晝，連依見到了二小姐的那個奸夫，就在後院那邊。”
沈嬌嬌扭頭看過去，“這話怎麼說？”
說完這句話，陳元禮扶起孟綰往外走，連周姨娘都沒顧上。
沈嬌嬌怎麼會松口？
她干脆拿下巴點了點正院方向。
周姨娘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暗下去，站起身默默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小姐，補湯已經煮好，您什麼時候要用？”傲雪開門見山問。
她‘嗯’了一聲，心知此刻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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