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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與虎謀皮
“元禮是我夫君，我這個做正妻的，自然有涵養容納下頭的妾室。”
沈嬌嬌面上掛著淡笑，端的是當家主母的寬容大度。
“大小姐不難過嗎？”周姑娘問。
她笑著搖頭，“不難過。”
周姑娘面色古怪，壓低聲音問︰“小姐不喜歡姑爺嗎？為什麼我與姑爺親近，小姐也不吃醋？真正喜歡一個人，定會不高興的。”
“是嗎？”她隨口應聲，端起茶盞抿了抿，借助茶杯遮擋住不自然的面色。
真正喜歡一個人？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與陳元禮定親，更多是義父覺得合適，再加上孟家需要一個捏在掌心的官場助力。
至于她對陳元禮的感情……是因著他曾對她極好，是義父和義兄外第三個對她噓寒問暖的男子。
也許在某一刻，她也曾心動過。
但那一絲少女心動，在孟綰回歸後就消失殆盡了，更是在陳元禮接受孟綰時轉為厭惡。
想著想著，她又不自覺地想起昨夜與她肌膚相親的那人。
如果他成親了，如果未來嫂嫂……
還沒仔細思量，心口就像是被人用力揪住般，猛地往下一沉。
某種不知名的酸澀感襲上心頭，喉嚨開始哽塞。
她居然不願想義兄是要成親的。
沈嬌嬌瞳孔微微一震，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險些握不住手中茶盞。
溫熱茶水溢出，潤濕了掌心。
周姑娘探究的目光投了過來，“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是周姑娘想多了。”她慌忙放下茶盞，邊擦拭手掌邊說，“我與元禮的感情，你不懂。”
周姑娘感嘆︰“小姐果真大度。”
沈嬌嬌垂眸，一根一根地擦拭著手指，朱唇輕啟，“還有別的事情嗎？”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有！”周姑娘站起身，再度跪了下去，“求大小姐救救奴婢！”
“我前日無意中听到院里丫鬟說什麼污蔑、外男之類的話，就覺得不大對勁，她們定是要算計我！”
“我猜是二小姐那邊有所行動，要用陰謀詭計將我驅逐出府，求大小姐救奴婢。”
說著，朝沈嬌嬌磕了三個響頭。
听到‘外男’二字，沈嬌嬌本能地想到自己曾經的遭遇，心中燃起怒火。
“起來說話。”她聲色冷硬。
孟綰果真心思毒辣，同一個計謀陷害她不成，又拿去陷害毫無根基的周姑娘？
周姑娘如何招架得住？
這是要周姑娘死啊！
見沈嬌嬌面色沉凝，周姑娘不敢再跪，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一旁，期期艾艾地看著她。
她抿著唇，“這事我幫不了你。”
“小姐救我！”周姑娘臉色一白，腿腳哆嗦著又要跪下。
“坐好來。”沈嬌嬌拿眼一瞪。
周姑娘哭喪著臉，臀部只稍稍挨著椅面，坐立難安。
“事情未曾發生，你叫我怎麼幫？”她想了想，給出合理建議，“你去找元禮吧，直接搬到外院去。”
“小姐不介意？”周姑娘詫異問。
又是這個問題。
她呼吸一窒，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義兄的臉。
“不介意。”她說。
周姑娘面上露出輕松的笑容，“奴婢謝小姐大義，謝小姐賞賜丫鬟。”
沈嬌嬌不自然地撇過臉，下逐客令，“你自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
“是。”周姑娘躬身行禮。
等人走後，可欣走了進來，命人將新一份膳食端了上來。
“小姐直接在堂屋用膳吧，先頭的涼了，我讓小廚房又備了一份。”
沈嬌嬌笑了笑，“還是你妥帖，那就賞給你和可瑩吃。”
即便是大丫鬟，用膳也要去大廚房，膳食卻不見得好，與主子的菜更是沒法比。
可欣面露欣喜，“謝小姐賞賜。”
用過午膳後，她就準備出門。
今日有兩個安排，一是去見小廝王柱，二是去找莫乾問清楚他們一伙人都搜查過哪里。
這次出門，她將可欣、可瑩和傲雪都帶上了。
主僕四人很快來到夢仙居，正打算跟玉梅匯合，李尚像往日那般，恭候在雅間門口。
“大小姐，您這邊請。”
李尚面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請她進雅間。
沈嬌嬌挑眉，注意到他不同尋常的眼神。
“李掌櫃在看什麼？”
“沒什麼。”李尚收回目光，溫和地笑了笑，“大小姐面色紅潤，像是遇到了喜事啊。”
“你想說什麼？”她沉下臉，“義兄命你盯著我？”
抓到小廝王柱，確實值得高興。
但李尚這樣說話，她只會懷疑義兄是在提點她，讓她不要得意忘形。
被人誤會，李尚連連擺手，“大小姐誤會了，孟總商從未吩咐過我做這些事情。”
他也不敢繼續試探，只好灰溜溜離開。
萬一被孟琿知道，會生剮了他！
等人走後，沈嬌嬌朝玉梅點點頭，“將人帶上來。”
玉梅動作很快，提溜著被五花大綁的小廝進來。
一見到小廝的臉，可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沖上去就是兩腳。
“賤奴！膽敢陷害我們小姐！”
見可欣發了狠地踹人，可瑩連忙上前阻攔，“可欣，小姐還要審問的，別把人給打死了！”
可欣這才收腳，站到一旁，雙目赤紅，狠狠盯著跪趴在地上的男人。
“你就是王柱？”沈嬌嬌淡聲問。
王柱抬起頭，驚恐地看著她。
“你可知你家人現在如何了？”
听聞這話，王柱先是一愣，隨後發了瘋似的掙扎起來，“求大小姐開恩，這事跟我家人無關，求大小姐開恩……”
沈嬌嬌只用一句話就將人定住。
“不是我做的，是孟綰。”
隨後，她看向可欣。
可欣會意，語帶嘲諷地說道︰“王柱，你枉為人子！因你一念之差，害了你全家一十三口人命！”
“你真以為二小姐是什麼好人？我查到是你後，立即派人去了你老家，本想將人捉回來逼你現身。你猜怎麼著？他們都死啦！”
王柱仰起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可欣。
“你敢害我們小姐，不就是賭我們小姐菩薩心腸嗎？那你可知自己是在與虎謀皮？”
可欣滿臉悲憤，只差指著王柱怒斥他是個不忠不孝不義不仁之徒。
“你的家人全被你害死了！二小姐派人將他們全殺了，現在正在找你，找到後也要將你滅口！”
“不！不是這樣的！二小姐說過會照拂我家人的！”王柱用力搖頭，不肯信她的話。
“嗤，照拂？”可欣嗤笑一聲，“你家人的尸體就擺放在義莊里，還是大小姐心善命人替他們收的尸！”
“好了。”沈嬌嬌開口，怕可欣氣出個好歹來，“可瑩，帶可欣去外頭休息。”
可瑩領命，連忙將可欣帶了出去。
王柱怔怔看著這一幕，可欣路過時還唾了他一口，更令他神情恍惚。
見狀，玉梅一巴掌扇了過去。
面上一痛，王柱被扇醒了幾分，跪在地上用力磕頭。
“大小姐！小的知錯了！”
“知錯有什麼用？你死去的親人再也回不來了。”沈嬌嬌冷眼看他，問道︰“王柱，你可願指認孟綰？”
謝謝寶子幫忙捉蟲（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