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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有線索
明珠院的下人見自家小姐在此刻回來，還有些驚訝。
有膽子大的要上前打招呼，被沈嬌嬌一個擺手揮退下去。
她徑直跑回東廂房，縮在小榻上發呆。
理智告訴她，義兄說的是對的。
周姑娘被綁架一事，已經讓孟綰顏面盡失。
若她再繼續叫嚷著孟綰有罪，只會讓義父義母認為她得理不饒人。
更何況，蔣大人還是她請來的。
說不定義父義母反倒會認為是她容不下孟綰。
可是，一次次受到傷害的人，是她啊！
作為受害者，她不過是想要討個公道，想讓義父義母看清孟綰的為人，義兄憑什麼阻止她？
“小姐，你哭了？”
突然，跟前遞來一張潔白手帕。
“呀！嚇我一跳！”沈嬌嬌身體一哆嗦，抬頭見是傲雪，這才松了口氣。
她接過手帕，胡亂擦了擦臉頰，又將眼角淚花拭去。
“傲雪，你怎麼在這？”她問。
傲雪嘆息一聲，“我听院里的下人說你回來了，臉色很不好，就來看看你。”
她悶悶點了下頭，不知道要回些什麼。
見她這幅模樣，像極了被丟棄的小狗，傲雪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姐很難過嗎？”
“有一點點。”沈嬌嬌撇撇嘴，沒搭理傲雪逾越的行為。
“難過要哭出來。”
“哭了，眼淚又被你嚇得縮回去了。”
“噗嗤！”傲雪輕笑一聲，索性將她的發髻拆了，去梳妝台拿了木梳，替她通發。
傲雪說︰“那我替你通發，能舒緩情緒哦。”
“哦。”她仍舊不高興。
烏黑透亮的長發攤在小榻上，木梳從頭皮開始往下梳，動作不輕不重，確實有些舒服。
沈嬌嬌的眉眼松緩了些。
“小姐本就不是孟家的女兒，這般在意孟老爺和孟夫人做什麼？”傲雪勸她。
她嘴硬道︰“誰在意他們了？”
“是是是，您一點也不在意。”傲雪哄著她。
她傲嬌地噘嘴，本不想繼續說話，又想起一個重要事情。
“傲雪，莫叔那邊有查到什麼線索嗎？就是被孟綰下了藥的茶水。”
傲雪動作一頓，很快又繼續替她通發。
“有線索。”
“你快說說。”她催促道。
“莫叔說那茶水確實不簡單，尋常人根本得不到，若不是他朋友多，恰好有個西域來的朋友認出茶水里的藥物，很可能會一直查不出來。”
沈嬌嬌震驚了，“你是說，這藥物來自異域？”
傲雪點點頭，“莫叔說這藥很難得，是西域的禁藥，尋常漢人根本無法獲得此藥。”
“那孟綰怎麼拿到的？”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是西域胡人，要麼她認識西域的人。”
“孟綰的長相不似胡人。”她不假思索道。
胡人長相與漢人大不相同，通常是深目高鼻多胡須。若是女子，也擁有深目高鼻大眼的特征。
與漢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
“莫叔認為她應當是認識某個西域的人，已經著手在調查了。”
沈嬌嬌點點頭，給他們提供一條新方向。
“你跟莫叔說，孟綰先前在潯安郡的一個百戲團里過活，莫叔可以去那邊踫踫運氣，看百戲團里有沒有胡人。”
“小姐放心。”傲雪應聲，想了想，又再度開口，“莫微又來求我，說想要回您身邊伺候。”
她抿了抿唇，搖頭拒絕，“不了，若她真要幫忙，就在外頭替我傳遞消息吧。”
听見這話，傲雪沒有再勸。
主僕二人安靜下來，屋里只有木梳摩挲頭發的聲音。
輕微的沙沙聲，叫人身心舒暢。
沈嬌嬌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眸逐漸堅定。
“傲雪，你手上有催情藥嗎？”
傲雪吃了一驚，手中木梳‘啪’地一下掉落在地。
彎腰拾起木梳後，她輕聲詢問︰“小姐要做什麼？”
“以牙還牙！”
听見這話，傲雪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捏著木梳沉思起來。
沈嬌嬌沒有催她，靜靜等待著。
良久，傲雪說道︰“我手上有兩種藥，一種是無色無味的催情藥，尋常人不可得，下藥也極方便。”
“另一種呢？”
“另一種是尋常藥鋪能買到的，但我加強了藥效，量多且迅猛，小姐要哪一種？”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沈嬌嬌選擇了第二種。
她細細叮囑道︰“此事不可往外傳，任何人都不能說。”
義兄手眼通天，似乎是想護著孟綰，她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叫義兄知曉。
等傲雪離開後，沈嬌嬌趴在小榻上，靜靜等待可欣和可瑩歸來。
她要問問，在她離開後前院發生了什麼。
一股甜膩的桂花香悄然而來。
她心下一慌，抬眸看向門口，沒見到人，又扭頭看向窗子。
孟琿正快步朝她走來。
“義兄這是做什麼？有門不走，偏要走窗子？”沈嬌嬌板著臉問。
“躲清閑。”孟琿說。
她支起身體，端坐在小榻上，沒好氣地朝男人翻了個白眼，“回你的青暉院躲去。”
“嬌嬌要下逐客令？”
說著，男人緊挨她坐下，伸手攬過她的細腰，將她摟進懷中。
“還沒想明白？”
“想明白了。”她聲音沉悶，透著些許委屈。
“義兄是為我好，我知道的。”
見她委屈得眼眶紅潤，孟琿有些于心不忍，索性跟她把話說開。
“別氣了。”男人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既然剛剛你在花廳提到了茶水，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
“茶水里的藥是從西域傳來的，里頭的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不跟你多說，是怕你也被卷進去。但見你這般不開心，亦不是我所願，只能先將事情說出來。”
沈嬌嬌早一步從傲雪口中得知此事，但在義兄面前，她還是裝作一副剛剛知曉的模樣，故作震驚。
“西域？！”
“孟綰怎麼會跟西域扯上關系？！”
孟琿垂下眼瞼，擋住眸底的陰郁，“總之，你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將事情理順。”
說完，男人低頭吻上她的唇。
凝重氣氛陡然一轉，添了幾分曖昧。
男人淺嘗輒止，丟下兩瓣紅唇，緩緩向下親吻。
雙手緊緊抱著她，似乎要將她融進身體里。
沈嬌嬌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神色茫然地看著身上的男人。
他這話是真的嗎？
還是說，他仍想護著孟綰，所以編造出一個謊言來欺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