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纏綿之後,醒來已是晌午。
沈滿知是被餓醒的,晚上本就沒吃飯,秦宴風半夜給她喂了點早餐烘焙的蛋糕,加上兩場情事的體力消耗,早已空了肚子。
她躺在空曠的床上有些難受地側身蜷縮著,手臂搭在身邊平坦的位置上,冰涼一片。
閉眼眯了會兒,才堪堪起身,牽動腰身的酸軟,她晃了晃神,仿若那撩人的喘息聲又近在咫尺,滾燙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她唇上、鎖骨和腿側……
秦宴風精力好是一回事兒,主要是他一開始在氣頭上,控在腰上的力道強勢又洶涌,似乎要將她淹沒在深海里,徹底佔有。
她實在難以承受。
只是接近清晨這場交歡,他又變著花樣只顧哄著她開心,溫柔至極。
沈滿知垂眼,有些失語地抬手揉了揉額頭。
喝酒誤事。
嘴角卻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微微上揚的弧度。
秦宴風給她放了件新的睡袍在床邊,她低頭看著身上的痕跡,心平氣和地披著睡袍系上腰帶出了臥室。
趴在沙發上添爪的只只聞聲看過來,敷衍似地招呼了聲“喵”,又專心舔毛去了。
沈滿知洗漱完出來,靠著餐桌倒了杯水,喝到一半,看著門廊盡頭的書房打開,露出男人的手腕,神色莫名松了松。
“沒去公司?”
秦宴風朝她走近,眸色微亮,“香江那邊的項目完成得很順利,申請了幾天居家辦公。”
因為在家,他只穿了件黑色的高領羊絨毛衣,柔軟的面料隱約勾勒出肩頸的線條,下身搭配同色系的休閑長褲,仿佛自帶冷感,一種近乎疏離淡漠的氣質籠罩周身。
可偏偏在朝她走來時,神色是出乎意料的溫軟。眉梢輕垂,目光落下時像覆了一層晨光,無聲地將那份冷意融化。
而最顯眼的,莫過于他無名指上那枚婚戒。
沈滿知眼尾垂了半厘。
不管何時何地,她和秦宴風幾次分別重逢,這枚婚戒幾乎都在他身上。
好像無言中映襯著他昨晚那句話。
“你做你自己就好,我會永遠愛你”。
思緒至此,秦宴風已經走到面前,
沈滿知心念微動,語氣輕緩,“年檢負責人不用陪了?”
秦宴風挑眉,眼底含笑,“我已經交接任務了,之後將由小叔全程陪同。”
沈滿知往後懶散地靠著桌,眼尾輕揚,“那我這算是,妨礙你工作了。”
沒有沾酒的沈滿知,理智且清醒,將原本壓抑在心里的情緒換作這般調侃的語氣,多了幾分親密關系里的曖昧。
秦宴風理了理她的睡袍帶子,又彎了點身,眼眸深邃,“你這是幫我擺脫了麻煩。”
沈滿知放下水杯,微微仰頭,“怎麼,要獎勵我麼?”
秦宴風撐在她身側,貼在她耳邊親了親,“昨晚不是獎勵過了嗎?
沈滿知,“……”
秦宴風看她耳尖一紅,笑著拉著她去廚房,給了她一塊上午才烤的蛋糕,“餓了吧,先墊墊,帶你出去吃飯。”
沈滿知接過,想起在浴室的鏡子里看到的全身痕跡,表情有些微妙,“在家隨便吃點吧。”
秦宴風挑眉,視線落在她頸側,直到接受到沈滿知刀人的眼光,才一本正經地收回,挽起毛衣袖子,取出圍裙,“好,幫我系上。”
說是隨便吃點,秦宴風還是在最短時間內做好了三菜一湯,飯後饜足,他坐在沈滿知旁邊給她揉了好一會兒腰,然後起身去廚房洗水果。
餐桌正對廚房,沈滿知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起昨晚踫到的賀蘭黛。
賀蘭黛隸屬某境外組織,第一次真正有交集是在拉斯維加斯的一個酒店,她準備解決掉的某大佬don,正好是賀蘭黛要的人,于是在房間撞見,她差點沒逃得出去。
後來才查到那場元宵前京城度假村那場火災是她的手筆。
兩次死里逃生。
賀蘭黛現在成了京城下派到西南地區的年檢副總管,又恰好是秦家全程陪同接待,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沖著她沈滿知來的。
那剩余的百分之十……
賀蘭黛很有可能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離開了組織,畢竟以她的能力不應該在這兒“屈才”。
沈滿知微微蹙眉,看著廚房里的人。
秦宴風立于水槽前,修長手指拂過瓜果,水流順著修長指尖滑過手腕。
賀蘭黛找她,其實根本原因是她背後的組織在找她。而制造精神病咬傷事件的幕後者也在找她,其背後勢力來自境外。
兩者有什麼交集嗎?
她記得秦宴風有個朋友,一直懷疑她的“人質”身份。
而他這個朋友,隸屬國外某組織。
“你那朋友,還在找我嗎?”
秦宴風剎時分了神,水珠濺濕袖口,洇開一片深色。
沈滿知盯著他打濕的袖口,靜默不語。
他關了水龍頭,端著水果朝她走去,神色有幾分晦澀不明。
沈滿知神色認真,“我想見他。”
秦宴風錯愕,但很快冷靜下來,語氣溫和,“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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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滿知目光不偏不倚,“不如你先告訴我,為什麼在我身邊安排人?”
他微愣,“我……”
她輕嘆,“沒生氣,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昨晚ares說她身邊的人不止他們自己的,還有其他人。她其實能猜到,是秦宴風安排的,在她一周前從多米尼加回來後,就察覺到了。
只是昨晚的事他並不知曉,說明他只是派人護她安危,而不是為了監視她一舉一動。
否則他只要去問,就會知道昨晚賀蘭黛找了她。
沈滿知語氣始終溫和,並沒有以前那劍拔弩張或責怪的意味兒。
“你從香江回來,又要急著走那晚,去了哪兒?”
精神病患者咬傷事件那晚,白虎在三區警察局看到了緊隨其後的秦宴風。
白虎和沈滿知說這件事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身上貼滿了電極片,事後想起來確實有些奇怪。
秦宴風神色微變,顯然也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她見他不說,便直接開口,“東區石油路發生襲擊傷人事件,三區片警出警,你為什麼去了那里?”
他眉心微蹙,那晚老爺子要求他再回香江,走得急,他從三區警察局回來直奔藍灣卻沒有見到沈滿知,直到凌晨三點收到她的消息,才知曉她可能受傷回了多米尼加。
可他沒有將她受傷的事和那晚聯系起來。
“你那晚也在?”
沈滿知偏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秦宴風神色有些凝滯,垂眸看向她,“去年十月,望江北路發生了那晚同樣的襲擊傷人事件。團伙作案至今沒有找到幕後使者。”
事發當天,他和沈滿知在商圈附近吃飯,就那麼湊巧在他們散步到馬路對面時發生了。
受傷的女警被沈滿知送到私人醫院,她也和秦宴風攤開了自己的“人質”身份。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針對你,但是我仍舊不放心,所以一直關注著國內類似的事。”
沈滿知心里又沉又悶,“怎麼不跟我說?”
秦宴風眉目溫柔,勾唇,“你那時候還不喜歡我,肯定會覺得我多管閑事。”
沈滿知,“……”
他繼續道,神色微沉,“可是之後一直沒有相關消息傳出,那群人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直到年底聖誕節我們從國外回來。”
沈滿知心口提了一瞬。
“才又出了這樣的事,只是這次事發現場只有一位精神病患者,並沒有同伙出現,”他頓了頓,語氣似低落了些,“那些人去找你了是嗎?”
果然……他猜到了。
猜到襲擊事件是為她沈滿知設計的,目的就是引她過去,落單時下手。
也可能是他查到的,畢竟秦宴風身份多變,他想要知道的事,用心一查便知。
其實那天凌晨他在電話里問了,只是她不願意說。
所以他就沒問了,只是以防萬一,在她從多米尼加回來後,往她身邊派了人。
秦宴風半蹲在她面前,滿眼心疼,語氣卻低柔緩慢,“是我不該瞞著你,如果當時我們在一起……你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了。”
沈滿知看到他眼底泛紅,下意識開口,“小傷。”
她從來沒提過那晚的事,也沒提過自己失控。
“溫臨和你說的?”
秦宴風不語,握著她的手,指節摩挲。
沈滿知松了口氣,“事發突然,哪有那麼多如果。”
秦宴風突然握緊她的手,“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瞞著我,不要因為擔心我卷入這件事情就把我推開?我說過了,我可以和你並肩。”
沈滿知微微張唇,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我還不太確定。”
“什麼事情?”
“襲擊事件,有一部分原因是沖著我來的,還有一部分原因……”
她抬眼,“我想見一見你的朋友,確認一下。”
秦宴風眼底的光色黯淡下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
沈滿知回握他的手,俯身親了親他,“上次在電話里,你答應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語氣平靜,“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沈滿知笑了笑,“所以你願意讓我見你朋友嗎?”
“你知道他的組織在找你。”
“可是你以前也說過,只要你不想,他和他背後的組織,不可能帶走我。”
秦宴風心底喟嘆,“這麼信任我?”
沈滿知蹙眉,“你這人好矛盾,剛剛讓我信你,現在又反駁自己。”
他站起身,似是無奈,“因為我發現你並不完全信我。”
沈滿知看著他拿出手機打電話,唇角微彎沒再解釋。
“要見我?”
易文疏從一輛裝甲車底下彈出身來,臉上身上都沾著油污,夾克被他隨後一揚遞給身後的小兵,扳手在手里晃了晃,他歪頭夾著手機朝洗手池走去,大冬天的就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英俊眉眼十分鋒利。
除卻他在听到好友的要求時,擰在一起的眉。
他把扳手放下,捧起水洗了洗臉,又撩起背心擦干,才拿著手機往角落走,似笑非笑,“阿宴,836在找她你知道吧?真不怕我抓她回去立功啊?”
秦宴風語氣平淡,“一對一,你不一定有本事抓住她。”
他樂了,“我有836啊。”
秦宴風反問,“你又如何覺得她只有一個人。”
易文疏“嘖”了一聲,似乎很為難的樣子,“那如果你站在她那邊,836也確實拿她沒辦法。”
對面沉默。
他笑出聲,收斂幾分,“不逗你了。阿宴,你知道我為了避嫌,已經不參與這件事了。”
秦宴風自然是知道,他決定護著沈滿知後,“836”組織關于血清事件逮捕“人質”的消息就再沒傳到他手里。
而易文疏作為他的好友,在一個月前和他聯系說自己也退出了。
秦宴風沒過問原因,但易文疏說是避嫌。
他隔著陽台玻璃門側身看了看客廳逗貓的沈滿知,“她有些問題想問你。”
易文疏朝提著外套跑過來的小兵揮手,“行,過兩天我回國了聯系你。”
沈滿知正看著手機里白虎發來的消息,是昨晚她讓查的梧桐路32號別墅戶主。
信息是陸哲告訴她的。
秦宴風問她今天什麼安排。
“晚上要出去一趟,”她抬眸,看到他克制追問的神色,心念微動,“你送我吧。”
他眉眼微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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