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電話!”
陸哲朝沈滿知晃了晃手機,識趣地換了稱呼。
沈滿知從人群中出來,明媚的笑染上眼角眉梢,是少見的鮮活氣息。
秦宴風目光深邃,眸底有著寵溺的笑,“跳舞呢?”
她接過陸哲遞過來的外套,勾唇,“啊。”
認得出,還沒醉。
陳林扯了扯陸哲,“走吧。”
人小兩口打電話聯系感情呢。
陸哲邊走邊回頭,“她一個人沒事吧?剛剛還說要開車回呢……”
“沒事兒,已經叫了代駕去她車旁邊蹲人了。”
陸哲咋舌,“那她以前真的醉駕過?”
“差點兒,”陳林扶著阿飛,習以為常道,“所以喝多了之後,都是姜崽送她回去。”
“那她總有一個人的時候……”
陳林朝他打了個安心的手勢,“她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喝多……”
被關心的人還對著通話視頻漫不經心地整理著松散的頭發,看著秦宴風那邊的畫面,還是下午酒店里的房間。
“吃完飯了?”
秦宴風應聲,脫了外套搭在沙發上,“喝了多少?”
沈滿知放下手,眼眸含笑,“你怎麼看出來的?”
與平時太不一樣了。
秦宴風心想。
他很少在她身上看到這般愜意的模樣,上一次看她這麼肆意的灑脫,還是在一年前周覓給他看的那個視頻里。
有幸又多見到她另一面。
回神時,發現沈滿知一直在盯著他看。
美人眸底含笑,目光溫柔,還有一些黏膩。
秦宴風微乎其微地勾唇,解開襯衣紐扣,看見她被凍紅的耳尖,“外套穿上,不冷麼。”
沈滿知的視線隨著他解開的紐扣慢慢下滑,听到他說話又移了回去,笑了笑開始穿衣服。
沈滿知在路口和他們道別,往停車的方向走,遠離小廣場之後,街頭音樂聲小了起來。
她再次看向視頻時,秦宴風已經換上了睡衣。
“不洗澡嗎?”
秦宴風挑眉,調整了下手機視角,“想看?”
沈滿知沒說話,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視線,而是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了會兒。
剛結婚那會兒,沈滿知蠱惑撩人的手段信手拈來,那是確定彼此沒感情,所以裝出來才得心應手。
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確定關系後,她但凡主動一點,就不只是簡單的眼神交流了。
但喝多了,和喝醉了不一樣,前者會放大內心的執念和想法。
秦宴風很難得的,在她眼底看到了明晃晃的溫柔和欲念,于是聲音沙啞,“等你回去。”
沈滿知眼眸輕彎,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拐進街角的一家便利店,指尖在玻璃櫃台上點了點,“拿包這個。”
老板手機里還響著斗地主的音效,拿出一包炫赫門,頭也不抬道,“十六。”
秦宴風在電話那頭喊她名字,聲線微沉。
她手肘抵在櫃台,“怎麼?”
什麼東西,什麼價格,秦宴風一听就知道了。
可沈滿知沒有要換的意思,甚至垂眸勾唇看著他,撕開包裝抽出一支夾在指間,而後抬眸懶洋洋地開口,“借個火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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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宴風看她良久,“你心情不好?”
沈滿知吐了個煙圈,往拐角的街道上走,“怎麼這麼說?”
他靜默片刻,“煙是個消遣情緒的東西。”
沈滿知突然笑了下,極淡的弧度,聲色低啞,“不對。”
她咬住煙蒂,煙霧從唇角溢出,繚繞而上,纏住微垂的睫毛。
“它還可以是思念的替代品。”
秦宴風神色微凝,指尖無意識地觸上屏幕踫到她的眼楮,那眼底明明滅滅的都是引誘。
他幾不可聞地輕嘆,“你就是仗著我不在你身邊。”
沈滿知笑得明媚,聲音輕柔了幾分,像是魅惑,“那等你回來,我再說一遍。”
他盯著她上揚的紅唇,喉結微動,明知故問,“說什麼?”
她縱容地笑,湊近了幾分,“說想你。”
勾得對面心癢難耐。
言罷,又收斂起了滿身的風情,染上深冬的冷艷和寂寥。
“放心,只抽這一支。”
畢竟她都是借的火。
兩指夾著煙取下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旁,沈滿知吐著煙霧散漫抬眸,被正前方的小情侶吸引了視線。
“你以為我在意的是你和別的異性玩嗎?”
女孩看著面前的愛人,站在原地氣得發抖,但還是控住了過激的語氣,“我在意的是你突然變化的態度。”
男生有幾分不耐煩,“我怎麼了,我什麼都沒說。”
女孩苦笑一聲,“那我剛剛游戲輸了,你嘆氣做什麼?你以前可從不會這樣。”
“我……我哪有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啊?”
女生愣住,轉身就走。
男生趕緊追上去,“唉我錯了嘛……”
沈滿知抬眸看了眼巷口歪歪扭扭掛著閃爍燈光的“網吧”二字。
眸色淡了幾分。
“怎麼了?”
秦宴風一直看著她,自然也看到了她輕微的情緒變化。
沈滿知正要說沒事,突然感覺巷子口多了一群人。
巷道里的燈有些陳舊發黑,懸掛在隨處拉起的鋼絲線上,落在那群人頭頂,顯得有些陰暗。
“呦呵,一個人啊?”
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體格偏壯,叼著煙一臉傲慢無禮,“長得還挺不錯……就你愛多管閑事啊?”
沈滿知偏眸,看到他身邊另一個人。
這不是她在店里打的那個蠢貨麼?估計現在還疼著呢,只敢躲在那人身後瞪著她。
“就你有病啊?”
男人冷著臉擼著袖子就走上前,“說誰有病呢?”
她微微歪頭,看向他身後,“搬救兵……就這點本事啊?”
秦宴風顯然也察覺到不對勁,“怎麼回事?”
她垂眸看著他笑了笑,側身將手機擱置在身後的牆沿上。
“看我表演一個。”
秦宴風蹙眉,切了聊天界面,給人發了消息,又切回視頻畫面。
男人顯然是個被拉出來撐面子的,支著腳朝沈滿知投去打量的目光。
一圈人漸漸走近,將她向牆邊逼近。
“識相點道個歉,這事兒我們就不和你一個小姑娘計較了。”
“道歉?”
沈滿知挑眉反問,“是他和店里那女孩道歉,還是向我道歉?”
那人被氣笑了,“我說你一個小姑娘真不怕?這兒可只有你一個人,說句實在的,在這地兒,你就算是被欺負了,那也是……”
他突然停住,抱著雙臂回頭和兄弟們對視一笑,又猥瑣地看向她,“活、該。”
沈滿知掃了一眼,也就七八個人,三大五粗的,仗著體格寬大,裝出一副社會青年的樣子,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真有意思。
男人以鼻息看人,抬手推搡了一下她的肩,“挺厲害嘛不是,把我兄弟打成這樣?”
沈滿知身子被推得後側了一下,散漫地抬眸。
目光凌冽如巷口刮來蕭瑟寒冷的風。
男人離得最近,直直對上她的視線,硬生生被控了半秒。
因為下一秒,就被一勾拳從身前穿出直抵下顎,“啊!”
快得出奇,又力大無比,將他逼退好幾步。
“媽的,給老子弄死她!”
一觸即發,對面髒話此起彼伏間,全都涌了上來。
沈滿知只有第一拳使了勁兒,對付這群只知道養膘的社會閑人,她應付起來輕松又隨意,動作間也灑脫漂亮極了。
最初冒頭的那人想跑,被沈滿知從背後逮住衣服領口拖拽至身前。
她懶懶地掃過躺了一地要死不活的人,半蹲下身,語氣溫柔,“去哪兒啊?”
男人瑟縮著捂著下巴,“去……去回家……”
老子要去找警察!
沈滿知點點頭,慢條斯理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要是再讓我看見你那位容易犯病的兄弟……”
“不會不會!姐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他就是該被打!”
因為加入混戰再次被揍的醉酒男人腫著半邊臉,“?”
她嗤笑一聲站起,居高臨下踢了踢身下的人,“滾吧。”
一群人坡著腳,捂著腹,屁滾尿流地互相攙扶著走了。
沈滿知拍了拍手,回身拿起角落里的秦宴風。
她眨眼,笑道,“怎麼這個表情?”
秦宴風抿唇,“我看看手。”
她挑眉,還是遞了出去,“手有什麼好看的。”
指尖圓潤,指節細長,關節處已是粉里透紅。
凍得太狠了。
秦宴風喟嘆,“下次出門戴雙手套好不好?”
沈滿知笑彎了眼,稍稍拿遠手機,眼眸清亮,“秦宴風,你現在應該……”
“真厲害。”
他神色溫柔,語氣真誠。
在她擺正的時候,秦宴風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傲嬌的貓總是要被夸獎的。
更何況,這是他喜歡的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