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風枕著松軟沙發的扶手平躺在上面,似乎是有些累,眉宇間都有些揮之不去的心事。
    沈滿知摸了摸身前的指環,單腿跪上沙發,手肘撐在秦宴風身側,俯身下去。
    其實她不知道要怎麼哄人。
    先解釋?
    恐怕自己先忍不住嗆幾句回去,氣氛又僵持了。
    那,撒嬌?
    沈滿知突然想起元宵前,秦宴風來京城接貓的那天,因為抱著玫瑰花來見她,結果看見了她身邊圍著的鶯鶯燕燕。
    那次也是這樣,冷漠如水。她都準備要解釋了,卻又因為彼此不肯低頭的高傲,再一次陷入對峙,而後她才軟了語氣,話中有話的問他是不是只來接貓,才讓他磨掉了脾氣說是想來見她。
    然後便是他溫柔的親吻,後面的事她不願再回想,也無非是她又扯回了讓兩個人都不愉快的話題。
    沈滿知的視線突然凝住,面前的人仰面靠在扶手上,修長白皙的脖頸在落地燈的光昏中,薄薄的皮膚下頂出透明漂亮的喉結形狀。
    微敞的襯衣領口兩邊是若隱若現的鎖骨,再往下……
    沈滿知的手指不小心劃拉著弄開一顆紐扣,偏白的肌膚下是微鼓的肌肉,她縮了一下,又停住。
    之前這人怎麼哄她來著?
    喝酒了,特別听話,任由她指令,聲線低啞又纏綿地誘哄著她,討一個吻,又或是其他的。
    思此及,沈滿知心底冷笑一聲。
    懂了,釣他。
    于是又勾開秦宴風一顆紐扣,低頭看著少兒不宜的畫面,眨了眨眼。
    撐得有點累,她正準備起身,本就跪在沙發邊沿的腿滑了下去,身子也跟著墜了半分。
    撐在另一側的手穩穩抓住靠背,免得壓下去驚擾這人,結果就被圈住了腰,幾乎全身重量都壓在了秦宴風身上。
    她緩緩抬眼,和垂眸好以整暇的人沉默對視。
    看來是沒有熟睡,一點都不驚訝為何她這般趴在他身上。
    秦宴風原本搭在額頭的手自然垂下,手背覆上沈滿知的額頭,探了探又收回。
    被抓包了。
    但是現在推開他離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滿知心里盤算著,已經再次撐起上半身,垂落的一樓長發正好乖順地蜷曲在他的鎖骨處。
    “在生我氣?”
    秦宴風沒有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眸色仍舊很淡,“不敢。”
    哪有你不敢的事。
    沈滿知心底腹誹,面色不顯。
    還沒等她說下一句,身下的人又開口了,“這是準備做什麼?”
    沈滿知看著他薄涼的眼皮微掀,那股清冷禁欲的氣質在他身上恍若謫仙讓人垂涎,仿佛真是她在輕薄冒犯。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她低眸,看著覬覦了許久的喉結,俯身落唇,感覺到輕輕地顫抖之後,又狡黠地伸了一下舌尖。
    然後便听到身下人一聲急促的呼吸。
    接著下巴就被一只手給抬了起來。
    “沈滿知,你就是這麼哄人的?”
    這人是有讀心術嗎?
    被點名的沈滿知微微挑眉,不甘示弱,“你不就是這樣的?”
    秦宴風似乎冷哼了一聲,擱在沈滿知腰上的手輕壓,體位轉換間,就抱著人坐了起來。
    “好好學。”
    他在沈滿知耳邊呢喃著,便扶著她的後腦勺壓上那張紅唇。
    像春日溪流流淌過嫩綠的草地,溫柔繾綣,又像夏日黃昏的火燒雲不可描述,直到聞到初秋里的桂花香,才被松開。
    沈滿知抵在他肩頭輕喘,語氣輕佻,“我確實沒你會。”
    “倒也不用會。”
    你勾一勾我就來了。
    深夜,暖燈,家。
    氛圍太好,以至于撩開衣服伸進去的手觸踫到嬌嫩的皮膚時,沈滿知才撐在他肩上退開,抽出他的手。
    裹胸之前被她一並合著黑裙脫掉了,他肯定感受到了,沈滿知耳尖有些發紅,偏開頭不想看他,但又想起自己的目的。
    看著仍舊沒有被撩動反而佔了她便宜的秦宴風,沈滿知心里不爽。
    于是先發制人,一雙濕潤的眼看著他,“你怎麼總是生氣?”
    “嗯,”秦宴風雙手交疊摟在她後腰處,仰靠著沙發靠背,神色認真求問,“還有什麼時候?”
    “元宵前你來接貓那次,前兩天在獵場我和人打賭……你笑什麼?”
    沈滿知看著他眼底突然來的笑意,蹙眉止語。
    “還記得啊,”秦宴風眼尾上挑,笑意慢慢收斂,語氣輕緩,“可是你也並不在意。”
    沈滿知長睫微閃,听著他越發低吟的聲音,“我沒資格生氣是嗎?”
    她紅唇輕啟,話語哽在喉間,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听听這人說的什麼話,換個場景都覺得是她在欺負柔弱的男人。
    沉默之後,沈滿知才笑了笑,“這麼容易生氣,要真在一起了,還不得抑郁結成疾啊?”
    秦宴風並沒有因為她刻意想緩解氣氛而松口,“你若給了名分,我又何須與那些不相干的人計較?”
    無非是因為她太自由,誰都可以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
    要不然,僅僅是因為沈滿知沒有及時回獵場找他而生氣,那算什麼願意付出的愛?
    明明是因為她心甘情願跟著司�恣@  炊運   鱸虜還懿晃省  br />
    不過是害怕失去她罷了。
    沈滿知好像也懂得他那層隱藏在話里的意思。
    卻故作冷靜地挑起音調,“這樣你豈不是更有理由生氣了?”
    秦宴風揚著一張英氣逼人的臉,輕飄飄丟出一句話,“不會,我會無條件相信你。”
    相信你是我的,相信你也會只看著我。
    沈滿知的心髒像是被什麼輕輕戳了兩下,密密麻麻的酥軟,看著那雙黑色眼眸,心里微微觸動。
    其實在阿西法說秦宴風是她的愛人,而她沒有反駁時,就已經開始默認這段關系了。
    或許更早,在決定帶著他一起去新城的時候,又或是回槐城後接受他的追求開始。
    甚至再早一點,是她在完成二階治療之後,對溫臨說想要回去的時候。
    她就已經打算再次和秦宴風產生交集了。
    只是有些話得說在前面。
    “秦宴風,以後這樣的事也只會多不會少,我也不會為了誰放棄什麼……”
    “我知道。”秦宴風冷淡的神色之下有一抹淺淺的溫柔,將沈滿知往懷里抱了抱。
    “我從來沒有想要困住你,你只管做你自己的,我會忠誠于你。”(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