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福寧好福氣!
福寧“驗尸的結果怎麼樣?”
白明珠“你猜的不錯,那個毒就是黑衣人帶出來的,並且他也中了毒。”
苑福寧“凌寒俏難不成是用血液傳播的?”
陳真沒回話,她正凝神聚氣的細細把脈,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
白明珠壓低聲音“下午我和蒙寵談了,他讓我把禁藥這件事處理干淨,就當沒發生,哪有這樣辦事的?”
“他是個知府!一府二十幾萬的百姓都指著他呢,可倒好。”
苑福寧靜靜等著他罵了兩嗓子,出了氣才把那個松樹渣子遞給他。
“容玉曉的指甲里也有松樹渣子,這說不準這些案子的背後都是一個人。”
松樹皮渣子很小,在苑福寧的手心里躺著,已經碎成了幾塊,白明珠壓根捻不起來。
陳真“姑娘”
“她好像也中了凌寒俏。”
白明珠眉頭立馬揪起來,“你確定?”
陳真“不僅如此,而且還懷孕了,有快三個月了。”
苑福寧的眼神落在玲瓏的腹部上,如此平坦,甚至還微微下陷,半點看不出有孕。
陳真“我從脈象上看,她中毒剛不久,還沒有毒發,或許可以試著救一救。”
“但是需要容家醫館的陳大夫幫忙。”
木冬“我立馬叫人去請。”
福寧“這個毒要下藥嗎?還是怎麼傳播的?”
陳真“書里說是要下藥的,但看秦立的那個方式,說不準血液傳播也是個途徑。”
她很嚴肅的看著白明珠
“若是控制不好,變成瘟疫就完了。”
屋里靜了。
苑福寧問明珠“當家鴇兒墜樓自殺,這回事情鬧大了,除了你府衙還會有人來嗎?”
白明珠“估摸著明後天,按察使司會來找我。”
福寧摸了摸下巴。
“那我們來做個局,看一看這件事背後到底牽扯了誰。”
她眸光逐漸深遠,把手里的松樹皮渣子倒在干淨帕子里,包好塞給了白明珠。
後者立馬懂了。
白明珠“陳真,她中毒這件事你誰也不要說,對外就說她受到了驚嚇,要休養幾天。”
陳真看了一眼福寧,後者點了頭,她才應了。
福寧“接下來就是過篩子了。”
三樓包廂十幾個,連客人帶樓里服侍的丫鬟小廝,至多一百余人,白明珠和木意兵分兩組,就地開審。
容毓追著那個熟悉的背影一路往春風樓的後院走,那個身影越走越快,最後似乎都腳不沾地了。
他自恃武功不錯,輕功更是上乘,能比他快的,
少見。
容毓眼神一暗,抽出腰間的銀針,想了想又換成匕首,猛地飛過去。
那人就像背後長了眼楮似的,身子一矮,鑽進柴火堆里,沒了影子。
容毓慢慢放松腳步。
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
福寧和白明珠曾經在趴過蒙寵,不知道今天,他又能趴著些什麼。
空氣中,連衣料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容毓“出來吧,我的刀上有毒,你跑得這麼快,應該也不想死。”
無
人應答。
他看著地面上的虛影,有一塊似乎異樣。
放輕腳步,貼了上去。
等他一劍砍過去,竟只有件衣裳。
衣裳掛在柴火堆的正中間兒,月光一晃,就像人蹲在這似的。
容毓一把拽下衣裳,後背偏側腰的位置,有一道巨大的劃痕,痕邊帶血,刀已經不見了。
地上也有點滴血跡。
他的眸光慢慢陰了下來。
就像城外護城河凍結的冰似的。
能搶了春鳳樓小廝的衣裳,脖頸上綁著黑色面巾上到四樓的人,會是誰呢。
蒙雅“容四爺嗎?”
容毓的身後突然有人聲。
轉過頭,蒙雅就在後門的入口站著,身後連個小廝都沒有,全憑後院的燈籠照著亮。
他招了招手,“我瞧著眼熟,還真是你,做什麼呢?”
容毓有些詫異。
是他?
容毓笑了笑,把手里的衣裳團成一團掛在後腰上,朝他迎了過去。
“里面悶,出來透透氣,蒙經承怎麼會在這?”
蒙雅擺擺手,滿臉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煩躁,“還不是夕月那件事。”
“她與我叔叔是多年的至交,這下子出意外人沒了,我叔叔心傷得緊,讓我來安排後事。”
“此事到底不光彩。”
他左右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聲壓得更低了,
“堂堂知府不好和妓子扯上聯系,我這才走的後門,你莫要告訴別人。”
容毓面露難色,“這”
他說了可不算。
春風樓規矩很嚴,能上三層的小廝都是看得懂眼色的,
刑房衙役幾乎把這樓里圍得水泄不通,嚇得他們鴉雀無聲。
問什麼答什麼。
十個一組,兩個屋子同時開審,半個時辰全部結束。
今天玲瓏和夕月都在房間里休息,也沒有恩客上樓去見,除了傳菜的小廝在太陽落山前進了一次後,再沒人去過四樓。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最後就只剩下玲瓏的貼身丫鬟香兒了。
她瑟瑟發抖的站在屋子中間兒,半點不敢抬頭和白明珠對視。
苑福寧“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說一遍。”
香兒喉嚨發干,往下順了好幾次,才找到原本的嗓音。
“今天下午,我們姑娘身子不爽快,就一直在床上歇著,傍晚的時候夕月姑娘來了。”
夕月什麼都沒說,叫她先去廚房取一盤糕點。
香兒不敢拒絕,但又不敢走遠。
這兩個主兒的關系很微妙,一個是樓里的大管家,一個是當紅的花魁,彼此競爭,但又得維護表面和平。
香兒“我沒敢走遠,支了小丫鬟去取糕點,我就在樓梯口。”
玲瓏的門並不隔音,也能恍惚看見人影,她不能站的太近。
這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四樓來。
白明珠“糕點誰送的?”
香兒“是個小廝,把東西交到了我手上,人就走了,沒停留。”
她敲了敲門,問是不是要把糕點送進去。
等了半晌沒人回話,她心里害怕,玲瓏姑娘還懷著孕呢。
越想越急,香兒把門推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一股
猛烈的穿堂風立馬把門鼓開了。
香兒有些顫抖“門一開我們姑娘就躺在床上了,怎麼叫都喊不醒,然後你們就上來了。”
她膝蓋一軟,
“青天大老爺明察,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白明珠“夕月有貼身丫鬟嗎?”
香兒搖頭。
“夕月姑娘是三年前回來的,回來時便是孤身一人,我們姑娘幾次想給她送丫鬟,都被拒絕了。”
白明珠揉了揉腦袋。
沒有丫鬟,那夕月那邊就沒有熟悉的人能交代出她的動向,到底事出何因呢。
香兒低聲啜泣著,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