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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架雲梁崩了一架,其余三架盡皆靠城。
看著從里面殺奔出來的秦軍,燕軍守將徹底慌了。
雲梁里涌向城頭的秦軍吸引了守城士兵上去搏殺,城上壘石滾木與當頭而下的箭矢漸少,這使得下方靠梯子登城的前秦軍隊壓力頓減。
呂光不顧親兵的阻攔,拿過一柄馬槊上到雲梯便朝著城頭攀去。
見將軍如此親兵也無辦法,只能跟緊緊跟在呂光身後一起登城。
城牆上的戰斗愈演愈烈,前秦軍隊從各處梯子上攀來,才落到城牆上便舉起武器,是逢人便砍見人就殺。
還有人不慎將自己人砍傷,若非秦軍皆穿黑甲而燕軍則身穿藍甲,否則誤傷的人怕會更多。
壘石滾木早失去了效果,偌大的城頭到處都是喊殺與慘叫之聲。
那名燕將在城上發現了正在攀梯的呂光,見他身穿黑光鎧一看便是大將,燕將面露陰狠之色,伸手把正操縱床弩的士兵推開,將巨弩向左轉動一點點瞄準了還在繼續攀爬的呂光。
正當他準備去扣動懸刀之際,一柄直刀向他擲來。
燕將手臂受傷,弩機一偏只將不遠處的另外一名秦軍射死。
傲然大怒,燕將瞬間轉頭便看向一個大鼻子羯人校尉朝自己撲來, 盂大的拳頭朝他的腦袋就是一拳。
另一邊,鐘榮已經帶著虎營殺至了靠近城樓的城牆邊上。
城樓一般建立在城門之上,連接城牆與整個城門,比之城牆更高出一兩丈。
若是佔據城樓,使弓弩手臨高而射之,可輕易壓制城牆上的敵人,同時打開城門的千斤閘,方便己方軍隊直接從城門進入。
鐘榮一指城樓上正在放箭的幾名燕軍,對著身後的羅文喊道︰“給我將上面那幾人射下來。”
羅文也早就盯住了城樓上的敵人,他張弓便是一箭,射向一名正在俯首裝填弩矢的燕軍。
那名士兵慘叫著從樓上跌落城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羅文身後的幾名弩兵也紛紛抬起弩機對著城樓上的敵人猛射。
鐘榮一刀將樓門劈個粉碎正欲沖入城樓之中,忽聞惡風不善,兩支弩矢迎面而來,其速之快旦夕已近面門。
身體瞬間後仰,銳利的箭矢沒入身後一名虎營士兵的體內。
後仰的視線里見同袍又去一人,鐘榮怒火暴漲!斬馬刀脫手而去將一人釘死在後面的木梁上。
兩腳一蹬地面,身體疾速猛進。另一名弩手見鐘榮來勢迅猛,慌忙扔掉弩機去拔腰間的佩刀。
鐘榮又豈能給他拔刀的機會,一腳將他拔出半截的刀鋒踢回鞘中。雙手帶著那人的身體向旁邊釘在木梁上的斬馬刀刃上撞去。
燕軍士兵的脖子被鋒利無比的刀刃沒入半寸,鮮血噴濺。
見樓內還有敵人數名,鐘榮側身躲過一支羽箭,探手拔出了木梁上的長刀。
斛律忠與張標相繼而來,三人在城樓里展開了血腥屠殺。
城樓之內嚎聲不斷,桌子木凳被兩柄長刀劈的粉碎。
一名燕軍士兵見同伴皆死,抱頭求饒之際卻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撲向鐘榮。
可惜他的動作仍舊慢了半拍,張標的直刀從背後將他刺死。
將那人的尸體踢開,鐘榮對著斛律忠說道︰“我帶人下去門洞打開千斤閘和城門,你去二樓將城樓控制在我們手里。”
“是!”斛律忠揚了揚手示意士兵們隨他向二樓殺去。
鐘榮片刻不停,順著樓梯來到門洞後方的內室。
室內同樣有六名燕軍,見鐘榮帶兵進來,一人舉著武器怪叫著向他殺來。
這幾人皆為看管閘的士兵,無弓無弩。那名鮮卑人被殺之後剩下的幾人卻都是投附燕國的漢人,可能是見虎營眾人同為漢人之故于是紛紛丟下武器投降。
讓士兵找來繩索將他們都綁縛起來,鐘榮走到千斤閘的絞索旁邊。
千斤閘多為重達數千斤的鐵閘門,位于城門之前,可作為城門最大的屏障防止敵人使用撞木擊破城門。
一般的小縣城並無資格和財力修建千斤閘,只有晉陽這種雄關才設有此閘。
千斤閘必須由兩處絞盤同時控制升降,用來打開或者緊急時刻關閉閘門。
十幾名士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合力將閘門吊了起來。
閘門已開,鐘榮立即帶人從小門來到城門洞里。
和千斤閘一樣,晉陽的城門高大無比,內外皆覆有鐵皮。門栓更是一根數百斤重的橫梁,需要七八人合抱才能將它取下。
伴隨著沉重的“吱呀”聲,晉陽北門緩緩打開。
城門一開,外面還在攻城的士兵立刻轉道城門,向著城內蜂擁而來。
入城的秦軍在鐘榮的率領下支援各處還在拼殺不休的城牆。
燕軍守將在地上和石損打的難分難解,兩人皆失了武器拳腳你來我往,遠遠看去活像兩只豬頭在地上打滾。
余光瞥見秦軍正從各處台階向城牆涌來,燕將豈能不知城門已經被打開了。
都是那該死的木頭怪車,讓他一時疏忽從而釀成大錯。
燕將心里悔恨交加,只一個愣神之間石損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他的鼻梁上。
這一拳讓將燕將打的鼻血橫流,神智似乎也不清醒起來。趁人病要人命,石損得勢不饒人翻身騎在他的身上, 盂大的拳頭對著燕將的腦袋一下下的狠捶。
待石損從尸體上起身之時,城牆上已再無一個站著的燕軍,晉陽城的北門徹底失守。
看著在城頭飄揚的秦軍旗幟,呂光哈哈大笑。
鐘榮帶人過來,上前說道︰“將軍,我們是先去刺史府,還是去北城幫助王猛破城?”
呂光的眼楮看著,此人先是水淹中都城,現在又以雲梁木車打了晉陽守軍一個措手不及,呂光這時對鐘榮變的更加看重起來。
他有意征求一下鐘榮的意見,于是問道︰“你覺得呢?”
“刺史府的錢糧固然重要,但卑職覺得戰爭剛起,主力若是受損嚴重同樣難以應付接下來的戰局。”
點了點頭,呂光道︰“如此!我將親兵營交給你,你率兩營兵力去協助王猛攻破北城。而我,則率剩下之卒去攻佔刺史府。”
“卑職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