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既然人工智能技術對于這個時代有著如此意義，
那付出再多代價去實現，似乎也是值得的。
但前提就是真得能夠實現，
科研本身具有不確定性，
即便是這次的遂古計劃，也無法保證真得能夠達到期待中的成果。
也沒有誰能夠承諾，遂古計劃真得能夠創造那個被命名為‘遂古’的強人工智能。
這份提交的計劃中，也只是說，遂古計劃中誕生的人工智能技術肯定會比之前所有的智能程序強。
這幾乎就等于是一句廢話。
……
但最終，這份計劃在經過大概一個月的，從官方到民間的多次討論過後，
還是初步同意了這份狂想一般的計劃的實施。
為此，
當時的老領導專門進行了一次電視講話。
核心內容就是，
‘如果這是文明和科技發展必經的道路，必須經過的歷史節點，而現在，我們也已經做好準備。’
“那麼，我們選擇從現在開始，從這代人開始，而不是未來某天。”
這次電視講話過後，
華國內本來反對也不多的人們，達成了針對這件事情的共識。
毋庸置疑的是，
這是一次對于科技和未來的豪賭，
不過，這是整個時代人們的共同選擇。
幸運的是，即便這筆巨大的投入打了水漂，他們也虧得起。
而可以預期的，
包括那數百位起草計劃的大牛，但遠不止那數百位的科研工作者們，
接下來的數十年時間，都將投入這個宏偉的時代計劃中。
不過，
這一些事情，和莫道的關系都不大了。
這一世的莫道，已經到了暮年。
更多的，莫道已經不參與這個時代之中，
只是看著這個世界，在他這一世最後這一點時間里的變遷。
看一看，這個由他而起的新時代，究竟還能變成什麼模樣。
……
遂古計劃開始實施的十年後。
這一年，莫道八十歲。
對于大多數可控核聚變研究領域和其他科技領域發展的事情，他已經很少再管。
只是示範堆那邊，偶爾還會發來一些最新情況給他。
他的一些學生和其他在示範堆項目上的熟人，偶爾也會來看望他。
而在外同秦懷詩姑娘，四處走走看看度過幾年過後，
慢慢身體機能下降，莫道和秦懷詩也就待在住處，很少再出遠門。
不過，對于莫道的名字，即便是莫道許久不在公開場合露面，
不管是網絡上，現實中，還是很難被人遺忘的，
這一年春季，
莫道受邀，同秦懷詩一起，到了遂古市參觀。
這個遂古市的遂古，就是遂古計劃那個遂古。
上面為了遂古計劃的落實，單獨在遂古計劃的實施區域，劃了一個市出來，歸上面直接管。
而此刻，
在遂古計劃的計算單元模塊集群旁邊，的確已經形成了一個城市。
過去十年里，遂古計劃所在的這塊土地，可以說是滄海桑田，變化翻天覆地。
最開始，在這塊大西北劃出來的一塊真正的荒地上，
修建了聯通此時華國範圍內高速和軌道交通網絡的鐵路和高速公路，
然後在旁邊，修建了一座大型聚變商業堆。
而圍繞著這個商業堆，再修建了大量遂古計劃所需要各類物資，部件，裝置的配套工廠。
過去十年，
至少有數以萬計的研究人員，直接投入了遂古計劃中，
至少有數以十萬計的建設人員，投入遂古計劃的落實和配套的建設中，
而有這麼多人，自然就有人需要的場所，
遂古市對應的城市，就是這麼誕生出來的。
不過這座城市，常住的基本就是遂古計劃的相關人員。
管理也是直接由遂古計劃項目團隊的管理人員負責。
莫道還在上面的請求下，在遂古計劃上，掛了個榮譽首席顧問的頭餃。
而這兒，
還只是直接投入遂古計劃的人員，
實際上，背後還有數不過來的工廠，上下游產業鏈數不清的人，
在實際為遂古計劃的實施提供各方面的生產力。
計劃上預計的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的生產力，
一點都不虛的，實實在在的花了出去。
此刻，
站在遂古市城市的邊緣，
也是遂古計劃算力單元集群的邊緣，
莫道向前眺望著。
經過十年的建設，
遂古計劃已經有些初現端倪。
從近前，到天際線，
已經能夠看到不少已經建設完成的，被命名為單元計算模塊的建築，
從那縱橫切割的道路上看去，倒是這個計算模塊集群，更像是一座龐大的未來都市。
這幅場景是相當震撼而壯觀的。
在莫道漫長的人生里，這也算是一幕奇觀了。
莫道望著這一幕，停頓了一陣，才跟著遂古計劃的負責人，一同進入到了這座單元計算模塊構成的城市中。真正走進到其中，就能夠更加直觀的感受到，這是一座可以說真正意義上的鋼鐵森林，鋼鐵城市。
“莫院士，在遂古計劃上，您有什麼建議嗎？”
“我沒有什麼建議。你們按照你們的想法去做就行。”
莫道在遂古市停留了兩天。
也只是參觀，並沒有多說什麼。
此刻的遂古市其實也是相當繁華的。
雖然這里常住的都是計劃相關人員，
但還有不少游客。
建設中的遂古計劃，雖然內部不允許外人進去，
但即便是遠觀，也已經成了著名景點了。
大多數人來到這里，看到正在建設中的遂古計劃，都得愣神許久乃至瞠目結舌。
所有人都知道，過去幾十年，華國的生產力暴增，
但從來沒有過像遂古計劃這樣直觀的感受到過。
看到遂古計劃，才能夠看到，在可控核聚變實現之後幾十年的時代，
人們究竟能夠創造出怎麼樣一個龐然大物。
……
時間就這麼靜靜的走。
這一世的最後一些時間里，大多數時候，
莫道和秦懷詩就這麼相伴的平靜度過。
歲數大了，去不了太多地方，兩人就互相扶持著，就在住處的院子里走走，附近走走。
從清晨到傍晚，從一日三餐到一些閑談的小事，
兩人互相陪伴著，也沒有感覺到過厭煩。
想走就出去走走，
不想走，就在院子里，數著落葉，互相倚靠著，坐上一下午。
這段時間里，
日子是很平淡的。
就像是林蔭下潺潺流過的溪水，
涓涓細流，又不曾停下。
……
時間就這麼，還是走到了莫道八十八歲這年。
這一年的意義，對于莫道的每一世來說，都是特殊的。
這是一世的終點，也是莫道必然需要經歷了一次分別。
當這一年的春季逐漸過去，
當年上半年莫道接受的例行體檢出來結果。
陸陸續續專程來看望他的人，再愈加多了一些。
這一世，莫道的身體狀況，有著相當多的人關心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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