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歲。
隨著年齡的增長,身軀的衰老是必然的。
而受到身軀的影響,莫道時不時也會感覺到疲憊。
這一世,克爾納青年崛起早期,直接上陣作戰留下來的一些老傷。
克爾納發展階段,繁重的各項事務,
這些都讓莫道的身體,還不如上一世。
不過,
這一世需要他操心的事情也已經不多。
克爾納那邊,除了一些大事他偶爾關注一下,但也基本不提意見了。
只是讓依舊將克爾納內這些事情發來的伯恩等人,自己做決定。
更多的時候,莫道只是陪伴著秦懷詩姑娘,再走一遍這個世界。
從再次成婚,
兩人再走了不少地方,
哪怕有些地方,對于莫道來說,已經來過許多次。
但莫道也不會對此感覺到厭煩。
兩人一句句話,將自己過去的人生說給對方听。
將兩段許久不再交集的人生,在此刻重新交融在一起。
然後再說著些,日常的,瑣碎的事情。
有些時候,兩人的交流並不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但兩人都只是平靜的,安心的,毫不厭倦的,這麼慢慢如溪澗流水般,度過著剩下的歲月。
這一年,還發生一件事情。
時隔六年後,
以克爾納青年六年一任,再擔任了一任過後,
帕爾斯,伯恩等人也選擇卸下了在克爾納青年和克爾納內的職務。
至此,當初克爾納青年崛起之初,接管整個克爾納之初就擔任職務的,
克爾納青年的一眾高層,全部都換了人。
克爾納,徹底進入到一個嶄新的階段。
雖然這件事情也在克爾納內,引起了一些動靜,
但最後也都歸于了平靜。
卸任之後,
帕爾斯帶著妻子,來華國住了半個月。
不過,由于帕爾斯的特殊,
即便是帕爾斯卸任了,也不可能真得一直待在華國同莫道做鄰居。
倒是伯恩,
卸任之後,跑到華國這邊,一住住半年。
後面也作為克爾納青年的戰士,不時來看望一下克爾納青年的教導員。
……
67年……68年……
這一世,六十歲之後的人生,很平靜地度過著。
大多數時間,就待在華國內,
莫道也還算安全。
畢竟,即便是和克爾納青年有仇的一些力量,
這時候向莫道動手的概率其實也不大了。
這時候再想把莫道殺了,除了泄憤,實在是沒太大意義。
時間,
就在這種平靜中,很快進入到莫道七十歲。
……
莫道七十歲。
同歲的秦懷詩也已經完全卸下了實驗室的工作。
趁著步履還不是那麼的蹣跚,兩人再去了更多的地方。
莫道不再作為克爾納青年的精神領袖,
秦懷詩也不再作為一位生物學研究學者。
去什麼地方,對莫道和秦懷詩都沒有什麼太過重要的區別。
更多的,只是互相倚靠著,陪伴著,一同走在,坐在某個地方,說著些話。
就足夠度過許多歲月。
……
八十歲。
這個年紀的莫道,的確是已經蒼老的厲害。
年輕時候受的傷,在身軀蒼老過後,總是愈加頻繁的做疼。
即便是克爾納與華國這邊,都很關心他這個老家伙的身體,
但衰老與衰老帶來的並發癥,總是難以避免的。
蹣跚的腳步,疲憊的身軀,已經讓莫道和秦懷詩很難再去到什麼太遠的地方。
不過,對于兩人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
去不了遠的,就在近處散散步。
走不了多久,兩人就走兩步,再坐下歇歇。
大多數時候,
兩人的生活都很規律而平靜。
偶爾午後說說話,
或者干脆,就互相倚靠著,享受著當下的平靜,就能夠度過半天。
……
八十一歲。
這一年,
再發生了一件事情。
帕爾斯在他妻子去世之後,時隔兩年也去世了。
去世前一天,帕爾斯還給莫道通了個電話。
“莫,我感覺我要離開了。”
“我舍不得克爾納,也舍不得克爾納青年。”
“這些天,我總是做噩夢,我有些擔心克爾納。”
從前一直都作為克爾納最堅定的戰士之一的帕爾斯,
這時候也顯得有些絮絮叨叨。
他有許多事情都放不下,哪怕他已經卸任克爾納的職務有些年了。
在莫道安靜听著帕爾斯絮絮叨叨地說完過後,
帕爾斯再詢問了莫道一個問題,
“莫,我依然是一個克爾納青年嗎?”
“當然。”
帕爾斯的信念從青年,堅持到了死亡到來的前夕,從未動搖。
“謝謝。祝願克爾納青年永遠年輕,祝願克爾納青年們永遠年輕。”
“祝願克爾納青年永遠年輕。”
這就是帕爾斯與莫道最後一次交流。
當晚,在莫道趕往克爾納的途中,就接到了消息。
帕爾斯已經離世了。
在帕爾斯離世過後三日,
克爾納為帕爾斯舉行了國葬。
多個國家都派人,出席了這場帕爾斯的葬禮。
在裝著帕爾斯的遺體運往克爾納的公墓的路途中,
沿途的街道兩旁,匯聚滿了克爾納人。
有人高喊著帕爾斯的名字,有人高喊著克爾納青年永遠年輕。
不止一次,有激動的人群,沖破路兩邊的守衛,朝著帕爾斯的靈車撲去。
他們不願意相信帕爾斯會就這樣死去。
他們大喊著,帕爾斯,不要走,帕爾斯,醒醒!
不過大多數人在沖破警戒線過後,反而不敢再往前,更多的就是跪倒在了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當天,整條沿途的道路兩邊,
哭聲一片。
不乏有人,特別是克爾納的老人們,哭到渾身抽搐而無法抑制,哭到昏厥過去,
甚至想要和帕爾斯一同離開。
最後還是莫道出來,安撫了那些過于激動的人們。
最終,帕爾斯被安葬在了克爾納的公墓中。
……
莫道八十二歲,
這一年,
莫道一連再送走了數個之前克爾納的戰友。
伯恩,原來第一軍,第二軍的負責人,以及幾個最開始克爾納青年中最純粹的那一批人。
這些人,就像是約好了,幾乎是先後腳離開的。
不過,
就這些克爾納青年的戰士們年輕時候受過的傷,加上這麼許多年的勞累。
這個時候才離開,其實已經很難得了。
在伯恩這些人的葬禮上,莫道也沒有落淚。
事實上,不少克爾納青年此刻的高層,都不想要將這些事情告知莫道,
怕莫道承受不住,要是莫道也離開了,他們更承受不住。
不過,這種事情,也實在是很難瞞過莫道,還是只能通知。
葬禮的全程,莫道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一次分別。
這種分別,他經歷了太多了。
秦懷詩在結束葬禮之後,也沒有出聲安慰莫道什麼,
只是用同樣已經有些衰老的手,撫了撫莫道的背。
……
83歲……84歲……然後,
終于,莫道還是再一次走到了八十八歲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