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人生被困在了一生的時間里！
“你看什麼？”
“在看你。”
“無聊。”
在填報志願之後一段時間，
通知書就陸續下來。
莫道成功被首都人大法律系錄取，秦懷詩則是被首都大學生物專業錄取。
這會兒，坐在前往首都的高鐵上，莫道和秦懷詩並排緊挨著坐在一起的兩個位置。
莫道靠走廊，秦懷詩靠窗。
秦懷詩今天沒再穿學校里的校服，穿著一身淡色長裙，頭發一如既往的是高馬尾。
坐著的時候有些溫婉，行走起來的時候有些颯。
這會兒听著莫道的話，秦懷詩細聲說了句，然後轉身翻著自己的包，
就像是倉鼠搬家似的，從包里翻出來不少零食，
“吃嗎？”
“吃。”
莫道笑著接過了一份果干，應道。
秦懷詩手里則拿著辣條，吃了幾口，辣得嘴唇有些通紅，
又再翻出來了個水杯，喝了幾口水，長吐了口氣，
“太辣了，你吃嗎？”
“不吃。”
“為什麼？”
“我怕辣。”
“……”
秦懷詩望了莫道幾眼，然後又再將辣條拿了起來，接著一口口嗦著。
“不是辣著了嗎？還吃？”
“沒吃完。而且好吃。”
秦懷詩一邊吃一邊呼哧呼哧地哈氣。
莫道看著這小姑娘，不禁啞然失笑。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
然後又自己愣了下……想起來現在自己年紀也不大。
“對了，你暑假去干嘛了？”
秦懷詩堅持把那包過分辣的辣條吃完了，然後再抬起頭望向莫道，忍不住問道，
“掙學費啊。”
莫道笑著說道。
雖然決定這一世做戰地記者，但一些慣例賺錢的操作，莫道還是趁著這兩個多月做了一遍，
至少保證，這輩子依舊不用為錢發愁。
“……”
不過顯然，秦懷詩誤會了點什麼。
她是知道莫道父母早就離世了。
可能是想到莫道沒有父母給他出學費，所以需要自己掙學費，
秦懷詩腦子里浮現出來的畫面，就是莫道辛辛苦苦的四處打工，起早貪黑，追星逐月，對著烈日掙錢攢學費的畫面。
可能是覺得提了不該提的問題，秦懷詩一時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又似乎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只是低下頭去，默默將身前的零食再遞給了莫道兩包。
“吃嗎？”
“吃。不過你是不是想岔了啥？我爸媽給我留得錢，足夠好吃好喝過完大學了。”
莫道看著這姑娘，知道大概秦懷詩在想什麼，會心一笑，然後說道。
“嗯？”
秦懷詩抬起頭，看了眼莫道，
然後轉過身去，望向窗外了，看不到臉，但是脖頸有些發紅。
可能是有些窘迫。
“你呢？暑假都干嘛了？”
“預習。在網上找了些生物專業的公開課，提前買了專業的書。”
“真卷啊。”
“嗯？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刻苦努力。”
“感覺不是什麼好話。”
“你爸媽就放心你一個人去首都？不送送你？”
“……”
“哥哥，我都十八了，成年了，去大學讀書還需要人送嗎？”
秦懷詩有些無語地說道，
然後大概是覺得稱呼多少有些曖昧，又撇過了頭去，望著窗外，
似乎這樣莫道就看不到她的窘迫，
“……本來他們要來的，我沒讓他們來。和他們說了，和你一塊去，他們就同意了。”
聲音有些低了下去，秦懷詩細聲說道。
“……嗯。”
本來想再逗逗這妮子，但想想，莫道還是只是應了一聲。
“……你不問問他們怎麼對你那麼放心？”
不過莫道不說話了，秦懷詩倒是再說話了。
雖然她自己說得耳根子發紅，但卻望著莫道，一幅要逗逗莫道的模樣。
秦懷詩小姑娘似乎就是這樣，害羞……但有時候又格外有勇氣。
“可能是我長得還行，不管男女老少都是顏值黨。”
“才不是。”
秦懷詩臉紅彤彤的，但還是一甩馬尾，含笑略䱇瑟地說道，
“他們是你覺得你是個老實孩子。”
“……那不還是看臉。”
莫道記得見過秦懷詩父母幾次，都是校門口湊巧遇上。
笑著，莫道再和秦懷詩說著些話。
……
高鐵大概坐了六個小時。莫道和秦懷詩抵達了首都高鐵站。
下了高鐵之後，到也用不著再打車，
秦懷詩和莫道考取的學校在這兒報道的幾天，都有車來接。
“那就在這兒分開吧，我就不送了。像懷詩同學這樣天生麗質的學妹，等到了學校，肯定有學長搶著幫你拎行李。”
“我才不需要，我行李也少。倒是你，才需要學姐帶你去報道吧。”
高鐵站各自去接新生點前，莫道和秦懷詩再說著些話，
莫道說了句，秦懷詩臉上一直還紅彤彤的，卻不願意服輸地反過來說道。
“要是有漂亮學姐那實在是太好了。”
“哼，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秦懷詩轉身走了。
莫道站在原地，笑呵呵著看著秦懷詩走遠了過後，
臉上笑容再漸褪去。
活了這大歲數了……不對，上輩子活那麼多年了。
這小妮子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只是……
他卻有種莫名地恐懼……或者說逃避。
這種情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第二次重生？
還是第三次死了又再重生之後？
亦或者意識到自己可能能夠在這段人生中永生之後？
莫道低下頭。
他好像在將自己的內心逐漸封閉。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低頭停頓了陣，莫道再抬起頭，臉上再重新露出笑呵呵的笑容。
“同學，你是來報道的吧？是我們人大的嗎？”
旁邊，人大來高鐵站接新生的志願者，有些不確定地對莫道問道，
看莫道還年輕的面容有些像，但氣質又不太像是一個高中才畢業的學生。
“是。”
莫道笑著應道，
“那去學校吧？學校這邊有大巴車來接，就這邊。”
“謝謝。”
“沒事兒，沒事兒。”
……
可能是莫道來報到算是比較早，也可能是這趟高鐵中人大的新生少。
當學校接新生的大巴車啟動時，整個大巴車里也才坐了幾個人，還得加上來送學生的家長。
前排，有個身材普通，身高普通，帶著眼鏡的新生在大巴車啟動行駛平穩了過後，再轉過頭往後望著，似乎想要找人搭話，
“哥們，你是哪個專業的啊，怎麼稱呼？能認識一下嗎？”
“莫道，法律專業。”
這人最後找上了莫道，坐了過來招呼著，
莫道笑了笑，應了句。
“臥槽，一個專業啊。莫哥，小弟龐默，也是學法律的。我听說學法律挺費頭發的，莫哥怎麼想選這個專業？”
“隨便選得。我看那些大律師頭發都挺茂密的。”
“莫哥你不知道，那都是後植的，像我爹，每年都要花錢植發。也是我爹，非得讓我學法律，誒……”
龐默嘆息一聲，然後很自來熟的和莫道交流著。
莫道笑著，也一搭沒一搭的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