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于是乎,那片戰場上,戰火綿延,死傷無數。
    異族軍但凡有怯場後退者,被穆眠眠看見了,都會下令格殺。
    異族軍被震懾,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卻又很快被鞺軍給吞沒。
    彼時,甦槐騎著馬,在後方觀戰。
    他身邊將領說道“這個異族大族女,一個婦道人家懂個屁,完全是瞎指揮。”
    甦槐道“要不你過去指揮?要是沒有她瞎指揮,能殺得這麼容易嗎?”
    “末將不敢。”將領悻悻地閉上了嘴。
    後來甦槐又道“傳令下去,三軍上下,不得傷她分毫,否則我殺他全家。”
    “是!”
    將領們不由得揣測,相爺對待異族人,從來是半分都不會手下留情的,怎麼對這個異族的女首領偏偏這麼特殊對待?
    不過揣測歸揣測,將士們都對相爺的命令嚴格服從。
    所以穆眠眠盡管身處戰場,卻沒有哪個大鞺將士主動朝她攻過來。
    甦阮騎馬在戰場上馳騁,離穆眠眠越來越近。
    穆眠眠遠遠見他沖來,大聲叫他。
    隨後她也不再單純觀戰了,和甦阮一起在異族兵中殺起來。
    兩人最終成功會和,甦阮道“我爹也來了,眠眠姐,我們快回去!”
    他四下望了望,又問“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
    穆眠眠道“如意哥哥不在這里。”
    甦阮了然,看來她已經發現他大哥的身份了。
    這一晚殺到天色將明時分。
    一場混戰廝殺,才終于落下帷幕。
    戰場上也由喧囂漸漸歸于死寂。
    黎明的光朦朧暗淡地映照著這片沙漠綠洲。
    四處散落著簇簇火光。
    地上堆的全是數不清的尸體。
    整個異族軍隊,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穆眠眠終于也用不著掣風的面具了,她揭了面具,先去見她期待已久的姨父舅舅。
    只是,卻遠沒有先前的那般興奮激動了。
    甦槐也好多年不曾見她,眼下看她站在面前,雖然長大了,但模子還是小時候那個模子,只是長開了。
    穆眠眠先開口喚道“姨父舅舅。”
    她臉盤子仍是有些圓圓的,眉眼五官非常漂亮。
    但甦槐一眼就瞧出不對勁,問“眼楮怎麼了?”
    穆眠眠道“被他們的礦粉嗆了一下。”
    甦槐很直接“瞎了嗎?”
    穆眠眠回答“沒瞎,就是看不見顏色了。”
    甦阮在旁,心里有些發慌,但沒多嘴。
    穆眠眠眼眶微紅,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甦阮明顯感覺到,她的狀態和之前分別時不一樣,最關鍵的是,他一直沒有看見大哥。
    在穆眠眠眼中,姨父還是從前那個姨父,這些年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甦槐又問“甦如意呢?”
    他知道穆眠眠身邊有個叫舒儒的,當然也知道舒儒就是甦如意喬裝的,只不過他向來煞風景慣了,也不怕直接挑明。
    穆眠眠眼里就和戰場上一般蕭條死寂,道“姨父舅舅,阿阮弟弟,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
    甦阮臉色變了變,心里感覺很不妙。
    甦槐面上沒什麼變化,道“那今天就帶我們去找。”
    黑虎在上空盤旋,時不時發出幾聲長嘯,卻也不同以往,咋咋呼呼就俯沖下來。
    它的叫聲里莫名的悲慟。
    甦阮心里愈加發慌,問“眠眠姐,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哥怎麼了?”
    穆眠眠轉眼看著他,重復道“我帶你們去找他。”
    後來,鞺軍繼續前進去異族人的領地處理後續,甦槐分了一支軍隊出來,隨他深入沙漠。
    穆眠眠和黑虎帶路。
    沙漠綿延無際,有些沙丘又會隨著風向的變化而變化,因此沙漠里的地形有時候是多變。
    穆眠眠本來對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可重新踏上那條路線時,她腦子里卻變得異常清晰。
    黑虎也很識路,有方向有目的地朝前飛。
    重新踏上一座座起伏的沙山,風沙襲人,路上都是軍隊行進時的金屬鐵甲聲。
    因著太熱了,士兵們就紛紛把鐵甲卸下,輕裝上陣。
    只是氣氛非常壓抑。
    相爺句話不說,穆眠眠和甦阮也沉默,將士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吭一下。
    彼時,穆眠眠到達沙山山腳,看著腹地里整個呈斜凹面的地勢,她朝前走去,一步一步走到凹陷的中心,輕聲說道“如意哥哥在這里。”
    甦阮吸了口氣,盡管很熱的天氣,他還是後背發寒,看著穆眠眠開始刨沙,喃喃道“大哥……被埋在下面了嗎?”
    甦槐走過來,陽光把他的臉色照得雪白,一雙眼楮卻深得發黑,他直直盯著凹陷的沙窩,令道“在此處安營扎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