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動靜不小,方大山原本和二皇子商議政事,得知母親大鬧將軍府,知曉此事不可拖延,倘若牽扯太多事,怕是不好。
于是,他請辭二皇子,先解決家中事,哪知看到劉氏與他母親鬧的不可開交。
四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方大山最重名聲,他甚是不滿道。
“今日宴會,不許胡鬧。”
說完,方大山讓人請方老太和方小宇進府,也不說明二人的身份。
“將軍,方才二位大打出手,也不知這位老夫人是何來歷,可是你母親?”
方老太的眼神瞪著方大山,心有不滿,扯著他的衣袖道。
“大山,快告訴他們,我是你親娘,你媳婦不像話,竟然要攆我們出去!”
方小宇也道,“兄長,我們吃了不少苦才尋到你,難道你不想認我們?戶籍文書可在我們手里!”
這番話,听者無意,卻分明是提醒方大山,倘若不認親,他和母親就大鬧一場。
方大山臉色鐵青的甩了劉玉顏一巴掌,冷冷道。
“夫人,此乃我娘和弟弟,你怎的如此不敬,來人,請夫人下去反省。”
說著,他命人將劉氏帶下去,同時送老夫人住進將軍府,他寬慰一二,小聲道。
“娘,小宇,今日不是閑談的時候,等今日過了,我們再敘舊,府中會為你們收拾廂房,倘若你們鬧事,我將軍府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方老太見好就收,如今有下榻的地方就好,她只想做尊貴的老太太,有能差使的僕人就好,從前的苦日子她真是過夠了。
“罷了,就听你安排。”
等方老太母子送走,宴會正常進行,方大山心情不悅,將操持宴會的事交給了管家,同時讓人去朱翠閣買了首飾去哄娘子。
劉氏倒也好哄,在方大山甜言蜜語攻勢下沒有計較,只提醒他,莫要太慣著母親。
宴會如常進行,時卿在宴會上與阮父相認,她手中有幼時的金鎖,以及和溫氏七分像的容貌,想認錯也難。
阮父看著數十年來不見的女兒,眼圈通紅的將女兒擁入懷中,聲音輕顫,他極力克制情緒,卻還是難掩情緒激動。
平日里端方溫潤的御史大人,此刻泣不成聲。
“當年你與溫娘回鄉祭祖,為父因朝堂的事耽誤了一日,誰知,這一別,竟然再沒見到你們母女,還好老天有眼!”
時卿盈盈一拜,“父親,不止我回來了,娘也平安無事,只是娘當年受了重傷,如今記不起從前的事,在白雲觀帶發修行。”
阮父心情激動,無心宴會,溫娘和女兒都活著,是他近來听到最好的消息。
他當即帶了時卿回了阮家,同時,對外宣稱女兒在外祖家養疾,阮家大小姐認祖歸宗的消息,竟是隱隱蓋過了京城所有的消息。
不少人前來拜訪,或是打听消息,都被阮父以女兒身體不適推辭。
時卿被安置在溫氏過去住的梧桐苑,里面陳設如過去一般,並沒有改變,甚至一點灰塵都沒有。
阮父讓人去了布莊,給時卿置辦了當季的新衣裳,都是女子最喜歡的顏色,且料子很是貴重,都是價值千金的雲錦和蜀錦。
阮父為官清廉,但家中的產業也由他的僕從經手,經營的還算不錯,每月都有數萬銀兩的收益,阮家不愁吃喝。
只是,過去溫氏母女不在京城,這些銀子,都被阮家老太太的親女和外孫女用了大半。
時卿盤算著,原劇情中,阮老太戲份不多,但當初她是看不上溫氏的出身,溫氏當年回京路上掉下懸崖,就是她做的手腳。
畢竟,阮老太想佔了阮父手中的錢財,自然也不許有人來瓜分,她當然要斷了阮家的錢。
阮父讓人從庫房中尋來一大箱的東西,放在了時卿的面前,他面帶慈愛的笑容,聲音溫潤道。
“雯兒,這是為父這些年為你存的嫁妝,你瞧瞧。”
時卿接過鑰匙,將木箱打開,里面竟然有三套做工精細的頭面和阮父所有的田契和鋪子。
兩套純金瓖嵌南海明珠的頭面,還有套三鳳九龍的發冠,想必是為她準備成親時候所戴。
原劇情中,這些嫁妝後來在阮父被毒死後,都給了劉玉顏,也就是阮老太太的外孫女。
“這些鋪子算下來每個月有三萬兩的收成,足夠你在夫家過日子,雯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時卿眼前一亮,果真是親爹,對原主是有真心的。
時卿沒有立刻收下,婉言道。
“父親,這些年你過的也不易,女兒知曉你心中不痛快,這些銀錢女兒不要,只要侍奉在父親左右盡孝心就夠了。”
從春宴回府,阮父總是欲言又止,或許想問溫氏的下落,又擔心揭露女兒的傷疤。
阮父心中有些熨貼,女兒終究是體貼的乖巧。
溫娘性子柔和,他們的女兒也這般善解人意,卻讓他心里更受煎熬。
女兒這樣懂事,必然是被人磋磨,他心疼不已。
“雯兒,我听狀元郎說起過去杏花村的事,那些人如此苛待你,為父絕不會放過,倘若不是這些年的陰差陽錯,你該在御史府享福才是,而不是流落他鄉,吃盡苦頭。”
阮父看著時卿的手上有粗粗的繭子,必然是這些年干活所致,他的佷女劉玉顏受他接濟,過的如魚得水。
他的親生女兒為了營生,吃了不少苦。
“所以這些都是為父給你的,你收下就是,往後再無人敢欺負你。”
時卿沒有扭捏,將阮父給的嫁妝都收下,她朝著阮父盈盈一拜。
“雯兒多謝父親。”
阮父沉思片刻,心中思索良久,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雯兒,為父想知道你娘的在何處,這些年,她是不是在怪我,沒有尋她……”
時卿搖頭,將真相脫口而出。
“上天保佑,娘平安無事,如今活在世間,只是失了記憶,不過我會醫術,明日我們去白雲觀見娘。”
阮父心情復雜,想到自己的容顏不似當年俊俏,他撫了撫自己的臉,嘆息。
“你娘該嫌棄為父老了,她最是喜歡容貌俊俏的後生,明日去可要收拾一番才好。”
時卿搖頭,眼眸中帶著瑩瑩淚珠。
“爹爹豐神俊朗,也是美男子一枚,娘見到您會很開心的。”
父女二人相視一笑,畫面竟然有些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