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山心中狂跳,卻不敢確認,畢竟被他棄了的阮靖雯,不過是鄉野之人。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他看著阮靖雯被劉家人虐待,起了憐憫拯救的心思,後二人成婚。
若非參軍,或許他會和阮靖雯平淡的相守一輩子。
然而,他注定是遨游九天的龍,怎能困在清水縣那種地方,如今以他不凡的身價,皇上對他越發寵幸。
往後的路,他只會更穩當,劉家和阮家是他最大的助力,他年輕有為,日後或許更能封侯。
若阮靖雯的身世好點,他絕不會舍棄,可惜啊,一切早成了定局。
阮靖雯絕不能出現在京城,她的出現注定攪得風雲涌動。
而現在,他也有了劉玉顏這新婦,過去種種只能舍下。
“方郎,你在想什麼?”
劉玉顏撒嬌道,聲音軟甜帶著少女的嬌憨。
方大山收回目光,眼神躲閃,卻及時安撫道。
“我在想,夫人如此費心勞神,我定不能負了你。”
劉玉顏心中歡喜,又道。
“今日朱翠閣上了新的首飾,方郎陪我去看如何?過兩日就是咱們府上的春日宴,可要選點時興的首飾,不能被旁人比下去了!”
方大山沒拒絕,平日里對劉玉顏千嬌百寵,再任性的要求都應下了,不過是看首飾罷了,他自然不拒絕。
“好,都依夫人。”
只是,下山的時候,方大山的腦海中一直浮現那醫女的身影,那女子的容貌,漸漸與阮靖雯重合。
他也有過荒誕的想法,或許那女子是阮靖雯,可旁人都喚她時卿姑娘,想必他猜錯了。
再者說來,阮靖雯自幼大字不識,別說是行醫治病,她大字不識,如何能看懂藥方。
想到這,他心里的虧欠漸漸淡了。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絕不能再回頭,阮靖雯再好,那都是過往的事,算不得真。
新婚之夜的誓言,不過虛妄,若是當真,倒是痴人。
待方大山夫婦離開,時卿從馬車上下來,她幽幽道。
“褚大人有何事,說來听听?”
褚知言上月登科及第,在京城風光無二,只是,時卿不解,他隔三差五來道觀做甚。
“時姑娘方才借我之名掩人耳目,這會想一腳踹開我,莫不是太狠心了?”
時卿一臉理所應當的神情,理了理裙裳,表情淡定道。
“我曾救你兩次,如今借狀元郎遮掩,想必你不會介懷。”
褚知言雙眸幽暗,他眼神凌厲,不知想什麼,只拽著時卿的手走到幽靜之地。
四下無人,他扯著時卿的手,二人之間的距離陡然縮短,時卿發覺他的耳根子通紅,頓時樂了。
喲,這狀元郎竟這般純情?
褚知言聲音如鐘玉一般悅耳,卻讓時卿猜不透。
“我知你乃方大山的糟糠妻,他舍棄你辜負你,你恨他是不是,今日我願替你遮掩身份,來日,我也願做你手中的劍,手刃仇敵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時卿冷然道,“你我之間本無關聯,不過是順手幫了你,如何你還清,以後的事,不用狀元郎插手。”
褚知言的唇角不經意觸踫她的臉頰,他瞬間亂了方寸,連忙松開懷中的姑娘,故作淡定道。
“你說的不算,三日後,將軍府會辦春宴,時姑娘倘若想報仇,便隨我出席,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時卿原是想利用浮生醫館做媒介,讓方大山與劉玉顏彼此猜忌,如今有更好的法子,她自是喜聞樂見。
“好,隨你。”
褚知言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他離開時扔給時卿一包銀子,眉梢帶著淺淺的笑容。
“這些銀子你且收下,你我是合作關系,我想給你的,你不許拒絕。”
時卿將拒絕的話吞下,有些無奈,話說的也沒錯,合作無非是雙贏。
畢竟,褚知言在原劇情中的隱藏身份,可是皇後嫡次子。
方大山暗中與三皇子合作,前世害死了褚知言,至死流落在民間的褚知言,再未認祖歸宗。
而三皇子,在沒有阻力下,順利登上皇位,將皇後及其母族勢力連根拔起。
方大山成了三皇子的劊子手,親自查抄皇後母族楊家。
他手中染血無數,殺了數百人,剩余活下來的人,都被三皇子流放寧古塔。
男的成了苦工,終生不可入仕,女的被充入軍營,下場淒涼。
“多謝。”時卿輕聲道。
褚知言擺了擺手,坐上馬車離開了道觀。
春宴將至,方家也該熱鬧一番了。
褚知言暗中命人送了春日宴的帖子,給了居住在城西錦官客棧的方家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