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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 還沒有從恐懼中走出來,她夸張地□□道︰“漪兒,听說你曾經跟你外公學過治療蛇傷的辦法,我確實被五步蛇咬了,疼死我了,快救救我,快呀——”
小喬看她這樣,覺得這點小傷根本不值得用如此大的慘叫聲,用如此鋪張的表情來表達,這份恐懼的情感用得實在是奢侈,她差點笑出來,安慰道︰“沒事的,傷不重,等會我給你上點藥,就行了。”
張 听了這話,有了些信心,又從小喬臉上的表情獲得更多的安慰,她心放下一多半,□□聲明顯小了許多。小喬疑惑地問道︰“真的是五步蛇?你真的看見了五步蛇?我們這里怎麼會有五步蛇呢?”
小喬听外公說過,舒縣當地以蝮蛇為多,幾乎沒有五步蛇,這種劇毒蛇喜歡棲息在南方的深山里。
張 的理智漸漸恢復,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露出破綻。于是趕緊掩飾︰“我猜是五步蛇,要不怎麼這麼疼,你快去弄藥吧。”小喬心頭疑雲難消,本想再質疑,但是禁不住後娘的催促,弄藥去了。張 看見她走出客廳的門,到院里尋找藥草,趕緊起身到小喬的房里取出陶罐,放進自己的房中……
小喬找到草藥,搗爛後敷在張 的傷口處。險情已過,小喬的心情又切換回先前的頻道,白天目睹的齷齪一幕讓小喬對繼母重新生起鄙夷和厭惡之情,而不是剛才的同情和安慰。她板著臉,例行公事似地完成必要的程序後,一句話也不願多說,準備回到自己的房中。
張 因為小喬的幫助,加之還要有求于她,于是一反常態,用巴結的口氣同小喬說話,但她仿佛沒听見。
張 知道這四條蛇被張薔調理過,會主動對人發起攻擊,而且一旦被蛇深咬,不僅疼痛難忍,如果不及時治療,傷者必死無疑。這四條蛇現在藏在哪里呢?會不會再出來咬自己呢?
一想到這,她簡直不寒而栗。她見小喬不搭理自己,而且要回到自己房中,驚恐萬分。她苦苦哀求小喬陪自己就寢。
小喬先前出去取草藥時,不經意間回頭瞥見繼母匆匆忙忙鬼鬼祟祟地從自己房中抱走一只陶罐,這令她生起很大的疑心︰
繼母在沒確定究竟是什麼咬到自己的情況下,過分緊張和害怕,而且一口咬定罪魁禍首是此處極其罕見的五步蛇——如果真如她所說,她的超乎尋常的情緒反應倒同危險相對稱,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五步蛇是能很快置人于死地的,換誰也恐懼萬分,逆向推理的話,可以肯定屋內有或者說曾有過五步蛇——當然,這種情況的發生除了人為因素,自然狀態下根本不可能發生,那只神秘的罐子就是承載劇毒之蛇進入室內的容器,是陰謀的道具——幸好自己屋里有一種藥,它的氣味是五步蛇所恐懼的,否則,自己很可能會成為犧牲品。
還有,那只陶罐究竟是從哪里弄來的,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見過,現在被藏在哪里?……這些詭異的現象同繼母白天的□□舉動混合,不,是有機結合在一起,不難形成環環相扣的事件鏈,令小喬提高了警惕性,用邏輯性的話說出來,就是︰繼母見陰私敗露,迫不及待地想殺人滅口。
小喬射向他們的那支箭,暴露了目擊者的身份,引燃了他們的罪惡陰謀。想到這些,小喬也感到不寒而栗——恐懼,寒心——自己平日里敬重的繼母,自己剛才不顧危險出來營救的人竟然是想索自己性命的凶手。小喬站在張 房內,像是一尊塑像,表面上顯得風平浪靜,但是大腦中卻有驚濤駭浪。張 扯住她的衣袂,不讓她離開自己,同時喋喋不休地說自己一直以來如何如何對她好,對她姐姐喬漣好,對她父親好。
自己這麼多年來安于貧困,樂守婦道,是多麼不容易啊。喬公忙忙碌碌,每天同自己說不上幾句話,自己到現在膝下無子,自己把小喬姐妹視作己出,無怨無悔……她見小喬沒有離開的表示,以為她已經被自己的話感動了,以為她一直在全神貫注地听自己的話。
其實她哪知小喬此刻的心情呢?一個背叛父親的人,一個想要謀害自己的人,這樣一個不共戴天的死敵,她的話自己怎麼可能听得進去呢?繼母在煽情地說,小喬在痛苦地想。
她已經基本上確定張薔是策劃“毒蛇計”的主謀和元凶,繼母是實施者,是共犯,可是又沒有足夠的證據來向官府告發他們,就是找到陶罐和所謂的五步蛇也不能說明什麼,因為被蛇咬的不是自己而是繼母,如果他們在大堂上反咬一口,誣陷自己想用毒蛇加害繼母,自己就是長了十張嘴也難以開脫嫌疑。
可是到底怎麼辦呢?她無法想象自己今後將如何同這個狠毒的繼母共處一個屋檐下,到底怎麼辦……她心亂如麻,突然,她感到眼前一黑,竟然暈倒在地。繼母見了,慌忙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由于怕出屋被蛇咬,也不敢到廚房去做飯吃,因而空著肚子和衣睡在小喬的旁邊。
天快亮時,小喬醒來,她感到頭很疼,但是意識清醒不少,當她發現繼母睡在身旁鼾聲如雷時,如躲避瘟神一般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逃到自己的房中,她站在銅鏡前,看著自己消瘦的臉龐,凌亂的頭發,听到窗外鳥兒的歡叫,內心生起悲涼之情。
此刻,她十分想念公瑾,記得去年自己上山采藥,不小心被野蜂蜇傷,危在旦夕,公瑾剛好到書院公干,听說後,不顧暴雨傾盆,電閃雷鳴,硬是連夜去十里外將一位治療蜂毒的郎中背來,幫小喬療傷。
他守候自己一夜未曾合眼,天明後,遵照郎中的囑托,到山林中尋找幾十年歷史的老蜂巢,據說燒成灰即可做成一味藥,以助療傷。听陪同他去的人說,公瑾心焦如焚,攀岩附壁,找了一個時辰沒有找到後,痛哭失聲,跪地哀求上蒼開恩,寧肯自己失去生命也要保佑漪兒度過危難。就在他痛不欲生地啜泣之時,像是冥冥之中有神助一般。
他听見蜜蜂的嗡嗡聲,公瑾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循聲追蹤,只見一只蜜蜂在附近的野花上流連,他靈機一動,射中一只雀兒,取下一根不大不小的羽毛,又用劍割斷自己的一根長發,然後小心翼翼地捉到蜜蜂,將羽毛用頭發拴住蜜蜂的腰間,放飛蜜蜂,然後借助羽毛的指引,跟在蜜蜂後面,終于在絕壁之上發現一只碩大無比的蜂巢,他喜出望外,不顧一切地想攀岩取巢,手上、臉上被荊棘劃出道道血痕。
幸虧伙伴提醒,否則雜樹上的一條竹葉青蛇就會咬中他的脖子,公瑾反應也快,在蛇頭接觸到他的瞬間,他手起劍落,蛇頭伸著恐怖的信子掉落在地上。看到蜂巢,公瑾高興地像個孩子,俏皮地說︰“這麼大的蜂巢,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兒孫滿堂擠住在一起,真不忍心毀你們的家,可是,為了漪兒,也只能得罪了,怪就怪你們中的敗類蟄傷漪兒,連累你們遭殃。”
公瑾本想多呆幾日陪伴小喬,直到她徹底痊愈,可是手下急匆匆前來說有公事等他回去處理。
公瑾不得不動身返回,臨走時,小喬睡著了,他不忍心叫醒她,于是采了一束紅杜鵑,輕輕地放在小喬枕畔——這是她喜歡的花——漪兒醒來看到如火焰般燦爛的花兒,定會想到自己的一片心,不會怪自己不辭而別的……
想到公瑾對自己的好,她內心溢滿幸福,同時也擔心他盡職盡責,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又瘦了呢?這些很讓她牽腸掛肚。她心情很矛盾,既希望能夠每一天都能收到他的信件,可是又怕他為己分神,加重負擔。
尤其不能讓他知道繼母蓄謀害她,公瑾一旦得知此事,肯定會急得發瘋。她渴望公瑾現在能來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又感到不能太自私,畢竟公瑾不是為她一個人活著,他還有更大更重的責任。
公瑾遵母命同劉瓊結婚後,他感到與小喬再無可能雙宿雙飛白頭偕老了,因而忍著內心的極大痛楚,試圖忘掉小喬,他想既然不能給漪兒名分,就不能耽誤人家,如果內心還像以前那樣思念著漪兒,再密切交往,是對劉瓊的不尊重,是對漪兒的不負責,也是自尋煩惱,母親知道後,也會氣壞身體,這些就是感情越軌的代價。
他不能不考慮。當然,他結婚了,但是並不宣告他與小喬友誼的結束,只是再也不能觸踫超越友誼之外的情弦。理智為情感劃清了底線。他知道自己必須把握好尺度。夫人劉瓊遇難後,母親用歉疚的語氣對他說︰“瑾兒,娘知道在婚姻大事上違背了你的意願,你與劉瓊結婚是違心的,是迫不得已的。唉,強扭的瓜不甜,雖然婚後你們看上去琴瑟和諧,但是瞞不過娘的眼楮,你是怕娘擔心,怕劉瓊傷心,才勉為其難。你心里早已經有一個人兒,這次,我再也不干涉你們了,我不能再度傷害你的感情,不能再傷你心里那個人的感情了。唉,娘先前做錯了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啊!瑾兒,娘對不起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