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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森望過去，那一排排互相挨著的鴨肉，切得工整有序，肉質粉白，表面泛著油光，一點點油脂從里滲透出來。
“父親，你還不快抓緊時間，對方已經做好了。”
湯武湊到湯姆森耳邊，低聲道。
“要你說啊！還不快點打下手。”
“可是……”
比拼雖然是我提的，但你作為專業廚師不應該自己來嗎？
難道廚房有人听你的意見？
你是廚師長啊？
湯武毅然決然扔下手中的菜，淡然道︰“父親，比賽雖然是我說的，但我還是想說一句，這些活你自己做吧。”
湯姆森︰“……”
什麼忤逆子，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算了，等比拼結束後，就回家造二胎，至于湯武，自己待在這里，能生根發芽或者餓不死就行。
湯姆森擦干淨水分開始煎牛排，抹上黃油，融化後滋啦滋啦，放上腌制好的牛排，鐵板燒的紅紅，發出香脆響脆聲音。
不少小學生看得入迷。
葡萄酒，各種配料放上去，惹得鍋中花火四射，酒像是催化劑，一團橙黃色火焰冒起來。
“哇，這是在表演雜技嗎？”
“不對，這是在做牛排啦。”
“差點我就報火警了！”
和善學院哪里見過這種高檔玩意，小學生們眼光更是稀奇，清澈而透著一股愚蠢的萌。
這場面沒見過，能多看一眼是一眼，畢竟西餐做法也不常見，家長並不會制作牛排，羅宋湯什麼的。
林晨打了哈欠。
這人，花里胡哨，西餐主打一個精致，就連抹著醬也這麼草率。
精致不能讓小學生的胃吃得飽，一口湯能讓一人給干完。
很快，比拼來到半個小時後，湯姆森終于做完牛排，一塊塊切開，肉中帶血，牛肉六分熟，口感更好更嫩滑。
切塊一片片，旁側放著簽子，讓小學生們走過來叉著吃，將鵝肝也切成一小塊，最後用塑料小杯子分著羅宋湯。
“好了！很完美！”
湯姆森十分滿意自己做法，湯武目光巡視，小學生們的表情堪比國外表情包。
皺眉，質疑，迷糊，以及不敢置信。
“父親，你做這麼點，夠誰吃？”
“西餐吃的是精致！”
“不是，小學生們不愛吃啊。”
“誰說不愛吃的，你看你在小學當主廚，他們不是很愛你做的炸薯條？”
湯武沉默了，自林晨來了之後，誰愛你的薯條，不得識時務者為俊杰，做中餐才吸引人。
再說，我在國外也沒拿手名菜，做給學生吃只能用這些。
湯姆森見廢物兒子沉默，內心更加堅定要二胎。
“完成任務！”
湯姆森敞開雙臂，吆喝道︰“kid！請品嘗我的美食吧！”
小學生發出一片唏噓，望著湯姆森的食物忍不住搖搖頭。
“這肉，我媽說吃了都要拉肚子！”
“為什麼不煮熟？我媽說不煮熟的肉都有毒。”
“還是听媽媽的話，咱們都是乖孩子！”
幾個學生路過帶血的牛排，無奈搖搖頭，拎著一杯聞著酸酸羅宋湯，再拿著一丁點鵝肝。
酣暢淋灕直接懟喉嚨。
差點酸到掉牙。
小學生們表情逐漸變得痛苦，又將手上的鵝肝塞在嘴里，差點沒吐出來。
“嗚……我只是來吃點東西，為什麼要來折磨我！”
胡明軒差點哭了，免費的東西除了好看，味道真的是差。
湯姆森見牛排沒人動過，轉過頭問湯姆。
“怎麼回事？”
兒子當過小學廚師，他肯定懂小學生在想什麼。
湯武無奈道︰“你都沒煮熟！”
“牛排怎麼能全熟啊！”
“你不懂，小學生不愛吃那種生肉，父親！”
入鄉隨俗這個道理他還是不懂，要是人人能吃生牛排，為什麼小學生不直接追著牛啃？
湯武來了華夏這麼多年，明白一個道理，你要適應這片土地的氣候，人文地理等等。
湯姆森給整無語了。
就連羅宋湯也沒人來喝。
跑過去吃什麼雪白的鴨肉。
只見湯武也跟著小學生排隊。
湯姆森不解︰“你做什麼！”
“排隊領吃，吃不到我會後悔的！”
湯武有幾天沒吃到林晨的食物，這會終于見到真人，不得跟小學生搶吃啊。
“你很讓我失望！”湯姆森氣炸了。
“父親，別在美食面前說這種話，我也沒辦法！”
誰能對美食有抗拒呢？再說了，等我吃完他的，再吃你的不就行了？
湯武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把話說的這麼好，卻做著違背父親的事。
湯姆森氣炸了。
“湯武！你給我回來！”
“馬上，馬上就回來！”
湯武嘴上敷衍，但腳步已經來到林晨的鹽水鴨，還听著他解說鹽水鴨的制作過程。
烤鴨子老板走到湯姆森面前，笑著說︰“先生，你這個東西很不適合小學生吃的。”
“你說什麼？”
“我說，你這食物不適合小學生吃！”
“你說什麼？”湯姆森疑惑再問。
他也听不懂華夏人說的國語，為什麼不說英文？
鴨子老板被問煩了。
用蹩腳英語跟人溝通，溝通無效後拎起一塊牛排吃起來。
口感嫩滑，雖然有些血水，肉質還是很嫩滑，輕輕咀嚼在嘴里汁水便在口腔里爆開，醇厚甘滑。
不得不說外國佬做吃的還是有點技術。
再來到林晨面前，一人只允許拿兩塊肉，滑溜溜鴨皮，緊實的肌肉紋理，聞到清淡咸香味。
“鴨子老板，你也來吃鴨子？”林晨驚詫道。
“這不湊熱鬧嘛，反正我也沒事做，品嘗一下！”
用叉子把鴨肉送嘴里，那股肉質本身的咸香在口腔里綻開，汁水不比牛肉差，蕩漾在嘴角邊，肉質很醇厚，肉有明顯膠質感。
越吃越香，咸水里面的精華都被滲入骨頭里，能吃到滿滿膠原蛋白，細嫩帶著鮮香。
比自己做的烤鴨還要好吃。
烤鴨本身就是用火將鴨子脂肪逼出來，皮烤得焦脆，多吃會上火，還會油膩。
相反，清淡的鹽水鴨會吸引小學生。
林晨位置上被一掃而空，提前完成任務了。
“好評還能重現！”
這群小學生全是今天沒搶到鹽水鴨，有些重復是忠實粉絲。
湯武領到鹽水鴨，回過神卻發現父親不見蹤影。
“嗯？人呢？”
左顧右盼後，終于發現角落里，他跟小胖子搶吃？
“不是，這是我父親？為老不尊！”
湯武表情變得嚴肅，邁腿走過去。
“父親，你在做什麼？”湯武質問。
湯姆森冷淡道︰“我在跟小胖子分享，分享食物懂嗎？”
是，分享食物，還拎著小胖子的鴨腿？那小胖子都快哭了。
“我給你吧！”湯武咬牙道。
“我只是嘗嘗對手的食物，你別誤會！”
“嗯，我知道。”
因為這話，他曾經也這樣說過，我是一個 種，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