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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遙遠遠地抬起一只手,指著路邊上的一個攤位大聲地朝夙溪這個方向喊︰“主人!這里有豬!”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朝夙溪這方向看過來的,夙溪覺得頭疼啊,還好有宿無逝那冷冷的目光,大多人就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收了回去,僅有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頭一回見到如此俊俏的男兒,害羞地忍不住又瞧了幾下。
夙溪低著頭,拉著宿無逝的手,稍微加快了些腳步朝隆遙走去。
真懷念以前那些面癱的日子,路人的目光她從來不放在眼里,就算看見了,也能跟宿無逝一樣,板著張臉越過去,現在嘛……她都能察覺自己的臉燙的發紅了。
走到了隆遙身邊,這才發現原來他說的豬是一個面具攤上的面具,那是給小孩兒戴的玩意兒,做得比較小,圓圓的,因為豬頭弧度的原因,帶上之後會露出嘴巴與下巴,也方便小孩兒吃零嘴。
夙溪朝隆遙瞥了一眼,瞧見對方亮晶晶滿是期待的眼神,從錢袋里掏出了一個碎銀子交給老板,扯下了那個豬面具,有些丟人地扔到了隆遙懷里。
隆遙得了面具跟得了寶貝似的,抿著嘴,那已經超過夙溪一個頭的身高擺出一副嬌羞可愛的模樣,頓時讓周圍一票青年女子捂臉嘀咕了句︰“他竟然還會臉紅。”
夙溪沒臉見他了,又從錢袋里拿了一些銀子出來,剩下整個兒錢袋都交到了隆遙手中,對他說︰“自己去玩兒,一個時辰後回客棧休息。”
隆遙拿著錢袋,有些膽怯地朝宿無逝瞧了一眼,在宿無逝合了一下眼皮表示同意後,樂顛顛地跑了。
夙溪心想怪了,她是隆遙的主人,這貨怎麼听宿無逝的話比听她的話還多。
不過也沒所謂,反正她的就是宿無逝的,宿無逝的就是她的。
想到這兒,夙溪便覺得高興,她順手從面具攤上又拿了個面具下來,那是個狐狸臉面具,眼楮那里的縫隙斜斜上翹,眼尾還用紅筆勾了妝,尖尖的鼻子凸出來,面具周圍還縫了一些白色的絨毛,倒是很好看。
夙溪拿著面具在宿無逝的臉上比了比,然後給他戴上。
這一路戴面具的多半都是小孩兒,剩下的便是一些十六七歲的女子,小孩兒為了好玩兒,女子為了好看,像宿無逝這樣人高馬大的男子戴著個妝容精巧的狐狸面具卻是頭一份兒。
宿無逝無所謂,在夙溪給他戴上的時候,甚至還很貼心地彎下腰,讓她方便一些。
夙溪握著宿無逝的手,看了一眼那遮住半邊臉的人,他一雙好看的金色眼楮裹在面具之中,與那白色的狐狸臉幾乎融為一體,夙溪心底嘖嘖兩聲——妖孽。
兩人走到一個小攤位上,老板是個胖胖的婦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她老伴兒在一旁擺了個茶攤,她在這一處支了個面攤。
老舊脫色的布上不算好看的字寫著——牛肉面。
夙溪拉著宿無逝便坐了下來,向老板要了兩碗面,很快兩碗面便上來了,細細的面都是老板娘現拉的,上面幾片鹵好了的牛肉切成片,撒了一把蔥花,滴了幾滴香油,光是賣相就很討喜。
宿無逝伸手準備摘下面具,夙溪單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微笑,搖了搖頭︰“不許摘。”
“好。”宿無逝的嘴角勾起,也不問原由,反正這面具只遮上半張臉,不影響吃面。
夙溪湊過去了一些︰“師兄不問我為何不能摘?”
宿無逝放下了筷子,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做出個洗耳恭听的樣子。
夙溪被他這突然認真起來的態度弄得有些無措,垂下頭,一邊夾著面,一邊道︰“師兄長得太好看,一路上那麼多女子看你,我不喜歡。”
宿無逝瞳孔微縮,隨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側過臉默默吃面。夙溪剛說了個情話,這人沒什麼反應倒是讓她很受挫,抬頭朝對方瞥了一眼,恰好听見宿無逝道︰“嗯,以後只讓你一個人看。”
夙溪︰“……”
內心頓時捂住通紅的臉,心想自己怎麼有種調戲良家婦男,結果人家溫溫柔柔地從了自己的興奮感?
兩人這廂呼啦啦地吃著面,宿無逝將自己碗里的牛肉都勻給了夙溪,夙溪吃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端著小板凳,又往宿無逝身邊靠了靠。
原本面對面坐著的兩人,變成並排坐著,由于桌子太小,每人都放下了一只手,吃面的樣子倒是讓人好笑。
面癱的老板笑呵呵地對著老伴兒道︰“你瞧那一對,穿著打扮都不是泛泛之輩,來我這小攤子吃面已是稀奇,竟然還那樣恩愛有加,真是讓人羨慕。”
賣茶的老頭兒看一眼自家的婆娘︰“回去咱們也這樣吃。”
面癱老板推了他肩膀一把︰“回去這樣吃豈不是讓家里孩子看了笑話了,你也不害臊!”
宿無逝五感敏銳,夙溪听力又好,這兩人的話他倆都听在了耳里,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看了對方一眼。宿無逝眼眸中帶著幾分笑意,除此之外還包含了其他東西在里頭,他道︰“記得你答應的。”
夙溪想了想,隨後扭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也不害臊。”
兩人面還沒吃完,便听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夙溪抬頭朝那邊看去,只見一抹淡綠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急忙忙地穿梭,像是在找什麼人。
“弄影!”
夙溪恍然大悟,這不是池免嗎?他們從鸞鳴山之行後就再沒有見過,本就沒打過幾次照面,加上這人消瘦了不少,夙溪一時間還沒認出來。
池免好不容易才找上了人群中正看著一個玩具攤的女子,僅一個背影,就將對方認了出來,他連忙拉上了對方的手︰“你沒事吧?方才人多沖散了,沒看見你,急死我了。”
卞弄影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笑了笑,抬起袖子擦干淨了他鼻頭的汗水,無奈︰“我哪是小孩子啊,在家門口都能走散嗎?”
池免緊握著對方的手︰“我是怕你遇到危險。”
卞弄影又笑了起來︰“池家在瀝城有頭有臉,加上你這麼個有本事的相公,難道還有人敢欺負我不成?”
卞弄影這麼說,池免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不少,他連忙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扶著卞弄影道︰“你如今有了身孕,本不該到外頭來的。”
“我在府里悶了太久,只是出來走走而已。”卞弄影朝旁邊的攤位看了一眼,隨後眼楮一亮,從那小販的攤位上拿起了一把木劍,對池免道︰“相公你看,好精致的木劍啊,等咱們孩子出生了之後,你說讓他習武如何?”
池免看著木劍,臉色僵了僵,隨後點頭︰“好好好,你說學什麼就學什麼,只是,你怎麼知道不會是女兒呢?”
“女兒就不能習武嗎?我記得咱們蒼冥修仙者中,女子多于男子呢。”
“是,只要你高興,怎麼都行。”
卞弄影心滿意足地笑著,隨後溫順地挽著池免的胳膊,眼神中滿是幸福︰“嫁給你真好,相公。”
“說什麼傻話。”
夙溪咬著筷子,這兩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要好了?看上去情意綿綿親密無間,仿佛真是一對普通的恩愛夫妻似的,若她沒記錯,池免應當是為了卞舞華差點兒殺了卞弄影的。
“喲,宿公子,夙姑娘。”
夙溪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是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了。
“哈哈,你們不記得在下也是應當的,在下是金沙派的萬奇,在醒世山莊與兩位有過一面之緣。”萬奇先做了自我介紹,夙溪想起來了,他們一同入過鸞鳴山。
那人有些自來熟,端了個凳子坐在他們對面,也瞧見了不遠處恩愛的池免與卞舞華,隨後摸了摸下巴上長出來的胡渣道︰“嘖,可惜啊可惜,當初卞姑娘道行高深,池兄又精通各類法器,如今兩人卻泯然眾人矣。”
“他們……”
夙溪話還未說完,萬奇便道︰“當初我廢了不少力氣救活了卞姑娘,可還是沒挽救得回她的一身道行,甚至連記憶也都喪失了。卞家已沒有能管事的,池兄便遣散了家僕,帶卞姑娘回了池府,如今二人做了點兒小生意,嘖嘖……”
夙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卞弄影與池免像是一對普通的恩愛夫妻一般,不過瞧他這模樣,應當是真的放下了卞舞華。這樣也好,夙溪心里笑了笑,就像她和師兄一樣,遠離塵世,做一對自由自在的小夫妻多好。
萬奇自說自話了那麼長時間,也不見這兩人搭個腔。
他能認出夙溪,完全是因為夙溪在醒世山莊太過顯眼,而能讓她靠得這麼近的,自然就是她的師兄了。本想著這兩人是南儀仙人的弟子,如今他金沙派在抗妖的過程中門派動蕩,大多數人都走了,他想找個門路,入翎海。
但顯然熱臉貼了冷屁股,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下,見那兩人還沒什麼反應,這才拱手道︰“那,不打擾二位了,在下告辭。”
夙溪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宿無逝嘛……他對卞舞華、池免、萬奇根本不感興趣,萬奇坐在對面,他連眼皮也沒抬過。
夙溪想著,既然卞府已經沒人了,且卞弄影又將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那她還有必要把卞芙的死訊告訴她嗎?
說不定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她曾有個寵愛十多年的妹妹了,如今她安安穩穩地做池夫人也沒什麼不好,總好過之前她見到的那樣,與池免兩句話不投機便是冷面相對。
夙溪嚼著最後一口面,決定還是算了,何必帶著噩耗給她徒增傷悲,若她還記著,掌管著卞府好說,既然不記得了,那就索性全忘了吧。
隆遙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地方,在面攤找到夙溪的時候,手上已經提了好些東西了,什麼燒餅油條,什麼糖人糖畫兒,什麼剪紙花燈,全抱在手上,還跟個傻子似的對著夙溪笑。
夙溪只覺得頭大,給他也點了一碗牛肉面,召喚他坐下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