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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溪發覺自己又不能動彈了,一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兒,最後只能拍了拍宿無逝的肩,恰好此時,她的肚子咕嚕一聲響,尷尬打破了這氣氛。
夙溪覺得很丟人啊!
“餓了?”宿無逝的這兩個字帶著幾分笑意。
夙溪伸手慢慢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嗯。”
畢竟她睡了好幾天也沒正兒八經地吃什麼東西啊,仿佛最近這些日子都是與饑餓一起度過的。
宿無逝伸手摸了摸她的腰,夙溪一激靈,整個人往上縮了一寸。索性宿無逝也只是摸一摸,說了句︰“瘦了好多。”
他慢慢撐起身子,蹲在一側,伸手將夙溪的手拿開,拇指貼著她的額頭摸了三下才說︰“外頭有些涼了,回去等著,師兄給你找吃的。”
夙溪撐著胳膊站起來,朝宿無逝點了點頭,只見對方轉過身後沒走兩步,又突然轉了回來,在夙溪一臉懵懂的情況下,薄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還用鼻尖蹭了蹭,道︰“等我回來,再繼續。”
這回,宿無逝是真走了,夙溪也是真懵了。
繼續什麼?
回來不是吃飽了東西就睡覺嗎?!雖然她剛睡醒,可這大半夜的,似乎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啊。
夙溪猛然想到宿無逝方才這那話的曖日未模樣,驟然明白繼續什麼了,她伸手捂住了臉龐,抿著嘴,心里只想著這親密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她根本無法接招啊!
縮了縮肩膀,在這處站久了,的確有些涼。在宿無逝的房里等他?那門都被卞芙撞壞了,還是在她房間里等他?可那會不會顯得她有些期待宿無逝回來繼續那什麼。
夙溪轉了抓頭發,她對感情算是一無所知,在情谷欠方面更是一張白紙,這突然就說自己是魔的師兄騷起來根本讓人無法招架,大老遠一個眼神一抹笑就能感覺到他的荷爾蒙襲來,夙溪壓力好大!
叢林之中,人影突然落下,驚起了一群螢火蟲,一粒粒熒光綠色將花叢草地照得通明。
宿無逝放眼望去,這一處似乎沒有什麼能吃的活物,探索不到小獸的氣息,他听著耳邊潺潺的水聲,心想不如去水里打幾條魚上來烤給夙溪吃,于是便朝溪邊走去。
叢林之中的溪水有很多條分支,這六座山脈地理位置奇特,將這里面的所有建築與外頭隔絕,這一處像是由巨大屏障保護的世外桃源,水源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流向何方,總之沒有停過,也找不到出口。
宿無逝站在水邊,這一處沒有遮蔽物,月光尤其亮,借著月光在水中的倒影,他看清了自己的樣貌。
那張臉說不上有多溫柔,冷冽的氣息幾乎要冰凍水面,他慢慢抬頭朝頭頂的月亮瞧去,深吸一口氣後重重吐出。
那日在妖界禁地他耗盡氣力使出破天訣將在場的妖殺得所剩無幾後,就陷入了昏迷了。
雖說是昏迷,但是他從未有過一刻如那幾日般清新。
宿無逝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是在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被火麒麟傷到的時候,他正在金殿里度過結丹中期,突然從天而降一團火光將周圍點燃,那火不是一般的火,火中似乎還有人影朝他走來。
他只看到滿眼的紅光,灼熱的氣息順著他的七竅鑽入他的身體,大火焚燒著他的皮膚,用再多方法也抵抗不了火焰的吞噬,然後他便看見了夙溪的身影。
在上殿長達兩個月的養傷,師父回來後,便讓他去了天邊修煉,天邊與海角不同,那里到處都是冰川,冷得能將人凍傷,常年飄雪,僅有一處山洞能供他休息。
在天邊修煉的五年並不好,金殿突降的火團一直都是他的噩夢,那火中模糊的身影似乎越來越清晰,總有人不斷在他耳邊細語,說著奇怪的他听不懂的話,仿佛魔咒一直纏繞著他。
入天邊的第三年,他的身體第一次起了變化,他看見自己的雙手滿是黑色的魔氣,從他的心口處的皮膚上長出了一朵仿若正在盛開的彼岸似的的斑紋。他失了魂,精神恍惚,若非師父及時趕到,他恐怕會殺了自己。
從那之後,噩夢不斷纏繞,人影一直在他腦海中晃蕩,所以他要下山,他要尋找火麒麟,他想知道那一年領著火麒麟而來的人究竟是誰,在他身上下了什麼咒,又或者與他有何聯系?
幾番生死,幾度重生,他歷盡了痛苦,越脆弱的時候,那股從心髒散發出來的力量便越猖狂,斑紋開始順著他的心口往外長,而那一年金殿的大火,似乎開啟了他身體里的另一種可能。
他不是人,是魔,所以才會有魔氣,魔花才會在他的身體里滋長。
時間越久,宿無逝就越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行正道,做善事,即便他再怎麼抑制,也控制不住自私善妒的天性。他太會隱藏自己,所以夙溪才沒有發覺,周圍所有人都沒有發覺,只有他自己看著自己每天經歷的改變。
他越發看淡了生死,越發輕賤了人命,越發想要控制甚至佔有自己在意的。
宿無逝慢慢蹲在了水邊,伸手撈了一捧清水,目光落在清水中倒映出來的他金色的雙瞳,隨後緩緩勾起嘴角。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或許從一開始,他的天性便是如此,何必克制。
宿無逝眸光一凜,手中的清水化作一柄細長精致的水劍,直接朝他身側的一棵槐樹而去。
水劍刺入槐樹,頓時將一整顆槐樹從根到葉統統凍住,與此同時,在槐樹身後閃出一抹鮮紅亮麗的身影,李南櫟抖落了袖子上的冰碴,朝宿無逝的背影瞧去。
“才剛醒來,火氣就這麼大。”李南櫟嗤了一聲。
宿無逝腰背挺直,問了句︰“你找我?”
李南櫟點頭︰“是,我是來告訴你,若想從這里離去,只有夙溪的心頭精血解開赤石封印才行。”
“若我不同意呢?”
“那我們就都要死在這兒,千秋定一旦有人闖入,便會每日以闖入者的靈力供養這被塵封的萬物,我們進來時間不長,暫且還沒什麼大礙,但若三五個月再不出去,就會老死其中。”李南櫟伸手撥弄了一下銀色的頭發,那張書生臉嚴肅了起來︰“我是妖仙,你是魔,我們壽命本就高于人類,這里住個十年八載的沒問題。不過你好好想想,夙溪是人,她體內的靈力最為旺盛,千秋定第一個消耗的便是她,我不過取她心頭幾滴精血,三五月後,她失去的將會是青春容顏,甚至是生命。”
宿無逝的雙手在袖中握緊,他臉色發寒,牙根緊咬,對于千秋定,他根本听都沒听說過,更別說分辨李南櫟的話真假如何了。
“取心頭精血消耗的靈力很大,按理來說我那日取她心頭精血,她至少得睡上幾個月才是,但不過三日她便醒了,難道你以為是她身體變好了還是道行變高了?”李南櫟笑了笑︰“她之所以會早醒,當然是因為千秋定已經在加速她的壽命,你若不信我的話,大可以賭一賭,用夙溪的十年壽命,賭我有無撒謊。”
宿無逝猛地轉身,眼神之中已有殺氣,他身後的小溪溪面上不斷顫動的水珠正預示著他此刻不穩的情緒。
李南櫟往後退了幾分,幾乎躲入了陰暗之中,他道︰“不奉陪了。”片刻後,李南櫟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于這一處,只留下幾朵花瓣飄在小溪的水面上,也不知隨著流水,去往何處。
宿無逝握緊的手松了松,定在原地許久才逐漸放松,從溪水中撈出了兩條還算肥美的魚便打道回府。
李南櫟說的話,每一句都在攻心,他是舍不得看夙溪痛苦一分一毫,但更無法容忍夙溪身上的一切被不屬于他的人或事奪走,哪怕是靈力、壽命,他統統不允許。
回到了夙溪的門前,里面的燈火是滅的,也沒有人在里頭,這麼晚了,讓她早些回房,怎麼此刻還未回來?
宿無逝眉頭緊鎖,心下有些慌張,該不會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他腳下生風,眨眼般的功夫便越過了長廊,來到方才兩人說話的平台上,這一處地面還留有卞舞華與李南櫟打抖的痕跡,平台上空無一人。
宿無逝大步朝自己房內走去,踩過已經破壞了的門板,三兩步入了房內,看見夜風吹起的紗帳中,正躺在他床上蓋著那勁竹花紋外衣的夙溪,提起的心髒終于歸位。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看向手中的魚兒,將這兩條魚丟入了一旁的水盆中,那水盆里有從旁邊瀑布里接的半盆水,剛好養著這兩條魚。
小魚兒踫見了水,頓時活了過來,一條金黃,一條青灰,兩只在銅盆中穿梭游走,倒是挺好看。
夙溪最近昏沉得可以,只要躺著閉上眼楮不消片刻就能睡著,也不知是不是睡神附體,整天這麼睡,她還是有些不精神。
宿無逝說出去給她找吃的,她本想躺在床上眯一會兒,等對方回來的,誰料想這一眯就徹底熟睡,再睜眼時,外頭天已經大亮了。
她揉了揉眼楮,鼻息間呼吸的氣息似乎踫到什麼重新撲到了她的臉上,夙溪這才睜開眼,入眼看見的便是一面肉牆。
她先是一愣,隨後背後一涼,渾身的雞皮疙瘩紛紛豎起來,頭皮發麻地慢慢抬頭,看向那張熟悉的臉。
宿無逝的雙眼還是閉著的,只不過眉心皺起來,呼吸很淺,睡得並不深。
夙溪微張嘴,腦子里頓時像是有火山噴發一般,整個人都懵了,她的目光慢慢往下移,入眼看見的便是宿無逝松懈的衣領,毫無形象地敞開,最後收于腰線處。
他的腹部還有猙獰的傷口,傷口處有結痂,可怕的疤痕周圍遍布藍紫色的斑紋,那斑紋似乎還有變化,很細微,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填補傷口。
夙溪默默吞了口口水,這才有勇氣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瞧見她還算衣衫整潔後,頓時松了一口氣,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總算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夙溪稍微動了一下,摟在她腰間的手頓時收了收,她的整張臉幾乎貼在了宿無逝那露出的胸口,于是她整個人都形成了一個扭曲的姿勢,脖子拼命往後仰,最後一抬眼,看見了宿無逝那玩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