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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海掌門有些猶豫︰“雖說夙溪師佷你命帶神格,可我怎麼看上去你如今還只是築基初期,即便天生擁有神力若無法使出……”
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劉子傾此時開口︰“掌門放心,夙溪……夙溪師叔祖她,有辦法的。”
他親眼看見了,從她身體里迸發而出的神威,饒是那一星半點就讓他跪地不起,被她全部釋放,也不過是朝夕之事。
岳長老始終有些不信任夙溪,尤其是他與麟長老曾在玄天親眼看見夙溪與宿無逝兩人手牽手一同離開的背影。這兩人分明有情,他不是擔心夙溪沒那個能力為天下除害,而是怕她帶著那一身能力卻偏向妖魔。
“掌門師姐,這事……還得慢慢商量。”岳長老湊在掌門耳旁低聲說了句,掌門也覺得如此大的事不可以草率,于是道︰“幾位連夜趕來恐怕也累了,虛望,你安排幾位去休息,至于夙溪師佷提的要求,我得與四位長老商議商議。”
夙溪面色不該,臉上依舊掛著笑︰“商議可以,但掌門記著,禁術一旦交給我就只能等我主動歸還了,除此之外,我所有行動你們都不可以干涉,你們若不信我就將我當個棄子丟了,若信我,便記著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岳長老見夙溪的話語中帶著囂張,眉毛都豎起來了,劉子傾見狀況不對,立刻扶著夙溪的輪椅推著她轉身離開。
夙溪也沒什麼話要說了,便由著劉子傾,比其他幾人都先一步離開。
夙溪走後,翎海掌門拉著牧崇音與卞舞華又聊了會兒夙溪的事兒,雖說關乎天下蒼生,但禁術畢竟是翎海的,夙溪也是翎海的弟子,卞舞華與牧崇音並未插嘴太多,只是幫忙分析了一下夏城那邊如何守城。
兩人出了凌雲殿,外面的雨都停了。
凌雲殿本就懸于半空,山頂上比山腳下的溫度要低許多,卞舞華縮著肩膀還沒說冷,牧崇音的外衣便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卞舞華笑嘻嘻地朝他瞥了一眼,兩步湊上前,在對方的唇上印了一吻,兩名掌燈的小童看得眼楮都直了。
牧崇音伸手寵溺地摸了摸對方的臉,听見卞舞華問︰“你說翎海會放人嗎?”
她說的放人,是放夙溪走。
牧崇音牽著對方的手,兩人順著長廊月下散步,道︰“肯定會,不單會放夙溪走,那禁術也會一並給她。”
“你又知道?”
“他們當初在穹蒼台復活夙溪的時候就是用禁術,夙溪復活了,且神格還在,禁術這麼好用,他們又怎麼能忍得住不拿出來看看成效?再者,也只有夙溪這條路可以走了。”牧崇音晃著扇子︰“你雖說有鳳凰,有千機,還有兩百多年的散仙道行,可與如今的宿無逝比起來還是差太多了,我們與他打,那只能算是硬踫硬,最後落得兩敗俱傷,唯有夙溪與他打,不用一兵一卒,他都滿盤皆輸。”
卞舞華抿著嘴,過了許久哼了聲︰“我知道,雖說這是為天下好,但我始終不希望見到他們真的兵刃相見的那一天,牧崇音,你說你我會不會有那一天?”
牧崇音道︰“不會,你若為邪,我陪你邪,你若為善,我陪你善,不論你站在那一邊,我都會站在你後面。”
他說完,目光灼灼地看向卞舞華,卞舞華愣了愣,臉頰通紅,隨後腰間被牧崇音摟住,對方抱著她踩在虛望道人留下的仙鶴上往凌雲殿下而去。
她笑︰“你怎麼那麼好。”
牧崇音點了點頭︰“我這麼好,你今晚能不能也對我好?”
卞舞華收斂了笑容,不過沒推開對方,嘴上不瞞道︰“怎麼你正經不到三句話……”
這回牧崇音猜中了,次日翎海掌門果然將殘留的一半禁術交到了夙溪的手中,那禁術裝在了一個玉葫蘆里,若打開葫蘆,里面飄出的金色氣體便會在空中化作一個個符文,符文通篇下來,便是那禁術的練法。
眾人都能看到,禁術的前半段模模糊糊,那些氣體不論怎麼拼也拼湊不出文字,符文也是從一半開始展開。
雖說禁術歸翎海所有,可那些符文卻都不是人類能看懂的文字,像是一種古老的語言,甚至更偏向妖魔一些。
牧崇音說,這本就是給魔練的法術,符文自然不會是寫給人看的。
夙溪面色淡淡地接過了那個玉葫蘆,岳長老黑著臉,夙溪還挺有心思的,故意朝對方禮節性地笑了一下,岳長老氣得直接轉過身去。
掌門道︰“夙溪,禁術交給你,但並不表示我們完全放任你去神火,你既說你是為了天下蒼生,那就在接近宿無逝之後,每七日給我們回一次信。”
夙溪收斂了笑容︰“不行。”
“那你就不能離開翎海。”
夙溪默然,周圍一片沉寂,許久之後,她又開口︰“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三個要求。”
岳長老轉過身來指著她就喊︰“你別得寸進尺!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天下蒼生,實際上卷走了我翎海的禁術不說,正事兒沒見干,還要我們答應你要求!”
夙溪將玉葫蘆輕輕地提在手上︰“不然就拿回去。”
掌門知道,夙溪並非一定要幫著他們,按照她與宿無逝之前的關系來說,去幫宿無逝的可能更大。玉葫蘆里裝的東西他們拿著也是無用,給夙溪也沒什麼不可以,可若真為了這些事讓夙溪轉而朝宿無逝那邊,掌門覺得得不償失。
“好。”
岳長老還沒說完,掌門的一個好字便讓他啞口無言。
夙溪抿嘴,收回了玉葫蘆,目光淡定地朝掌門看去︰“第一個要求,我要見李南櫟。”
見李南櫟不難,李南櫟就被關在翎海的某一處,原本是由兩位仙人看守著的,不過如今那兩位仙人都去了蒼冥的兩個要塞點,那里未解散的人群最多,若無道行高深的人護著,就怕神火拿人威脅,所以李南櫟那看守的尚只是修仙者。
能看住妖仙的人夙溪原以為應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不過等真的到了關守李南櫟的地方時她才愣住了。
李南櫟被關在了凌雲殿下方。
凌雲殿本是懸于空中的宮殿,兩邊僅由繩索拉住了山間島嶼,在整個凌雲殿的下方有一處突出的堅硬無比的石頭,那晶石即便是薄薄一片刀劍也砍不破,更別說厚成一座小山了。
漆黑的石頭下方有與繩索鏈接了一座小橋,僅能容兩人迎面通過的寬度,夙溪到了橋的盡頭發現門前只有一人看守者,那人穿著翎海服飾,抱著劍,正靠在石壁上打瞌睡。
掌門見那看守的人正打瞌睡,咳嗽了一聲。
睡得正香的人突然听見聲響,警惕性地睜開了雙眼,入眼便看見了一行接近十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個個兒都是惹不得的主。他立刻拿起劍站了起來,眼眶里還有沒睡醒的血絲,他撓著頭,臉紅道︰“掌……掌門好,長老好,劉師兄好。”
掌門道︰“開門。”
還在迷糊中的人听到這兩個字頓時清醒了,他額頭冒出了冷汗,手指哆哆索索地從腰間拿出契合牢房陣法的玉石,動作尤其地慢。
在他打開門的那剎,突然跪了下來一個勁兒地磕頭︰“掌門贖罪,玄天的蕭師叔說有話要問李南櫟,說李南櫟本就是他們玄天出來的弟子,還拿身份壓了弟子,弟子……弟子就讓他進去了。”
岳長老甩袖︰“混賬!讓你看個門兒你也看不好!人進去多久了?”
那弟子肩膀都在顫抖︰“大……大約兩刻鐘了。”
瞧他那心虛不確定的模樣就知道,恐怕是睡著了沒算時間,如今人進去多久,是否離開了,離開時是否一個人,他一概不知了。
岳長老指著他道︰“等會兒再收拾你!”
一行人順著牢房的小門朝里走,掌門帶路,夙溪走中間,牧崇音他們殿後。
這牢房倒是做得精巧,這晶石從外頭看一片漆黑,在里面瞧竟然通徹得很,每一個牢房都由密密麻麻的鐘乳石隔開,僅留幾道縫隙通風,透過那水晶一般的鐘乳石便能看見牢房里頭的人。這里的所有晶石排布都有陣法,每一塊石頭都用得精妙,只要凌雲殿不墜,這就堪稱人間大陸最安全的牢房了。
幾人還沒走到關押李南櫟的那一間,便都听見幾聲響亮的鞭撻聲。
玄天的人顯然還沒走,掌門幾人快步走過去,夙溪隔著一層透明的晶石能看見李南櫟那身紅色的衣服,模模糊糊,仿佛一塊破舊的帕子掛在牆頭。
“蕭徵!你在做什麼!”
蕭徵剛拿起鞭子的手一抖,那本是要落在李南櫟背上的一鞭偏了方向,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當即便有鮮紅順著他的下巴低落在晶石地面,與那早就流了一地的鮮血融為一體。
蕭徵連忙將鞭子藏在身後,面色有些蒼白,畢恭畢敬地對著掌門鞠了一躬︰“掌門好。”
“你怎麼會在這兒?”
蕭徵眼珠子轉了幾圈,沉默了幾秒後,從身後拿出鞭子雙手奉上,單膝跪在地上對著翎海掌門道︰“蕭徵自知自己是玄天人,李南櫟關守在翎海,就不歸玄天管,可我玄天的扈師祖死在他的手上,整個玄天如今的破落也都與他有關。蕭徵心存恨意,實在不是個修仙者該有的樣子,不過這仇若不報,我即便與神火對決戰死了也不會安息,才會做出這樣的糊涂事。但蕭徵不後悔!蕭徵自知有錯,方才我打了李南櫟二十七鞭,掌門也打我二十七鞭作為懲戒吧!”
掌門听對方這麼說,心里雖然氣他莽撞,但是也明白他心中的怨恨,如今玄天已經不在了,蕭徵又是如今玄天輩分最高的,即便低他幾個層次,他也不可拂了面子。
“罷了,念你事出有應,下次不可再這樣了!”
蕭徵低著頭松了口氣︰“多謝掌門。”
夙溪還排在一行人後頭,她看不見李南櫟現在究竟如何了,但能聞到那滿室的血腥氣。
她轉頭讓劉子傾推她過去,劉子傾推著她順著牆角走,越過了長老一行人,剛好在掌門身後停下,夙溪瞥了一眼被關的李南櫟,頓時渾身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