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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七腳程很快，從綿延起伏的草叢上，一閃掠過。
不到一年的時間，山谷里已沒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
原本以為小紅花移民到農場，山谷會被其他的動物佔據，但是走了一路，一直沒發現別的凶禽猛獸，小型的食草動物倒是看見不少。
突然，甦七停住腳步，她似有所覺，抬頭看向峭壁上方，一團泥土塊從高處滾落下來。
那是峭壁上王越南做的台階，風吹日曬，已經長滿了青草和綠苔，顯得有些破敗。
峭壁上的爬藤仍生機勃勃、肆意攀爬，甦七看著爬藤，仿佛下一秒，徐曉穎就會掀開藤蔓，從後面走出來。
“小智，你看那台階還能堅持多久？”甦七突然問甦啟智。
甦啟智抬頭看了一眼，“堅持不了多久。以王越南當時的修為，台階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甦七有些默然，滇南產生的隔閡，像一座山阻擋在他與眾人之間。
就像杜月升與秦明安之間，哪怕秦明安說是誤會，甚至杜月升也知道是誤會，但是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他差點就殺了杜心慧。
甦七相信王越南沒有陷害杜心慧，但他選擇跟隨秦明安，就勢必會被疏遠。尤其是，秦明安面對杜心慧的殺意，一點也不掩藏。
“頭疼！”甦七呻吟一聲，“以後他們要是打起來，該幫誰？”
甦啟智“嗤嗤”笑道︰“幫杜月升。秦明安會審時度勢，情勢不對，肯定就順著你的意思來。再說了，你想的也太遠了，還是先提升實力再說吧。”
“王越南可能要調回來了。心慧姐回滇南，他自己就打了報告。錦城這邊批準了。”甦七說著，慢慢走到峭壁下，當初建的臨時房屋，只剩幾根鋼管還懸在峭壁上。
峭壁上的門，也隱藏在綠藤之間，外面看不出異樣。
旁邊張不凡和王越南的臨時住所，範圍倒是擴大不小。
徐曉穎曾說過，他們和胡雲寶帶著的大部隊，在山谷里生活了一段時間。看樣子，就是住在這里。
甦七取出工兵鏟，開始清理地面的草叢。
臨時住所的草比周圍要矮一些，里面還有一些小動物，隨著鏟子的聲音，“唰唰”逃竄。
“七七，你看這是什麼？”張不凡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歡呼雀躍。
甦七直起身，看向狂奔而來的張不凡。
他手里舉著一大捧花，一小朵一小朵攢成一大串的星星狀紅花，夾雜著幾朵粉色紗狀的霧網花，還有幾支綠葉做點綴。
許千勛隨後，扛著一只掛滿“雀實”的樹杈。
夏至腿腳比較慢，跟不上他們的速度，但是他有外掛，龍九懸在他的頭頂，時不時給他一點助力，倒也沒落後太多。
夏至的外套脫下來，里面包著很多花花草草，扛在身後。甦七知道他這是打算采點靈植，于是取出一個空間紐扣，遞給夏至，“借給你用的。回去騰空紐扣空間，交還特事處就行。”
夏至接過紐扣，“謝謝甦隊長。”說完欲言又止的看著甦七。
“有話說話，你做這副表情干啥？”張不凡不耐煩了，一個男人做事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干脆利落。
“我能不能住在這里？”夏至感嘆一聲，“這里山清水秀、遍地靈植，尤其是很安全。”
沒有問過小紅花的意見，甦七不會越俎代庖，她很干脆的問小紅花，“紅紅，這里還能住人？”
小紅花點點頭，輕聲說道︰“可以的。他不是在異空間開放時進來，沒有時間限制。他想住，可以自己去找地方，我不喜歡外人住我家里。”
甦七扔了把鏟子給張不凡和許千勛，“你倆開始把附近的草簡單收拾一下，附近有靈植，可以去采一些。”
又回頭對夏至說︰“如果你要留下來，得自己出去找地方住。”甦七猶豫一下，補充道，“外面危險很多，你完全可以在這里待三個月，然後一起出去。”
夏至沉吟，“如果我出去，能否再回來？”
“那得看機緣。”甦七沒有承諾一定能返回。
夏至看了一眼龍九，“那我先陪白娘娘找別的地方，等等看，再決定去留。”
龍九也點點頭，“也好。此處雖好，但對我有壓制，我們另尋修行場所才是。”
許千勛與張不凡一邊鏟草皮，一邊好奇的听甦七與夏至說話，此時許千勛在不遠處問︰“以後能長留幽暗密林？怎麼以前沒有這個說法？”
甦七點點頭，“以後長留幽暗密林也行，但去外面就會有時間限制。不過呢，我還不知道怎麼長留在這里。”
“說了和沒說一個樣。”許千勛嘟囔。
“怎麼和你師傅講話的？”張不凡怒了，“你這樣的徒弟，就得好好懲罰！今晚你做飯！”
“別啊，你罰他，別罰我啊！”甦啟智不高興了，“我不吃豬食！”
幾人嘻嘻哈哈的鬧成一團。
甦七覺得自己的心態老了，一轉頭仿佛看到了以前，也是幾個年輕人，也在打打鬧鬧的，輕輕松松的越走越遠。
我們不再年少。
成長，是需要代價的。
……
龍九和夏至，一直跟著甦七他們，來到猴群的聚居地。
綿延不絕的山林，中間有一片荒地，甦七看了眼猴群的禁地，當初徐曉東就是在這里，和猴子們打的不分上下。
張不凡三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建築，仿佛進入一個旅游景點。
張不凡開始思考，然後問甦七︰“七七，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是什麼？”
“人會使用工具。”許千勛搶答。
“那眼前這些建築，是不是證明，猴群真的會進化成人？”張不凡覺得，如果真的進化了，那麼人類該怎麼和他們相處？
長期處于生物鏈的頂端，人類絕對蔑視其他物種的智慧，眼前這些建築，顛覆了張不凡的認知。
“人類就是自大！”龍九笑了一聲，“靈氣復甦，人類不再一家獨大，你接受不了？萬一人類淪落到生物鏈的底層，那怎麼辦？”
張不凡想反駁，但是他知道的東西比較多，也見過名叫“甦啟聖”的小猴和名叫“甦啟彤”的小紅花，甚至連滇南的實驗室的真相，張部長也沒瞞著他。
狼爪現在還在錦城看大門呢！
“我們努力，讓人類不會處于最底層。”半晌，張不凡緩緩吐出一句話。
甦七知道眼前這些建築，是她和甦啟智搞出來的，但有些真相還是不要說了，就不要打斷這個贏在起跑線的修二代吧，難得他突然想上進！
“凡哥，你認真的樣子還是蠻帥的！”許千勛突然破壞了眼前的氣氛。
“別叫我凡哥，叫我不凡哥。”張不凡說著，略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甦七一眼。
甦七笑眯眯的看著他，對許千勛說道︰“啊對對對，要喊不凡哥。”
許千勛也笑︰“啊，對對對，不凡哥說的對！”
“你倆不許陰陽怪氣的！看招！”張不凡說著，去追許千勛。
大呼小叫的兩人，突然在棧道的旁邊停住腳步。
甦七和甦啟智也加快腳步，看到棧道旁的情景。
兩只大猴子，蹲在路上，盯著張不凡和許千勛，嘴里發出呼喝聲，制止兩人前行。
甦七看著兩只大猴，試探著喊道︰“大胖？二胖？”
兩只猴子抬起頭，看向甦七，“吱吱吱”叫了幾聲。甦啟智默默在農場中對甦七說道︰“他們問，小明哪去了？”
甦七啞然失笑，還記得他們的小朋友啊？
夏至在後面跟了上來，“甦隊長，你真是交友廣闊，這里都有認識的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