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隊十人的蓀國士兵帶著獵犬,拿著兵器進了洞。
司佑錦站起身子,眸光微沉。
但還是習慣性的把池櫻護在身後,拿起長劍,警惕的看著面前的敵人。
池櫻也抽出了佩劍,要和司佑錦並肩作戰。
也就是這個時候,池櫻發現司佑錦的狀態很是不對。
他額角帶著汗珠,面色潮紅,還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好像是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可等不到池櫻開口,蓀國士兵就已經沖了過來。
司佑錦立馬去抵擋,一時間二人和十人打了起來。
他們帶來的獵犬更是撲過來咬住了池櫻的小腿。
疼痛感讓池櫻驚呼出聲。
司佑錦回眸看了一眼一邊對付獵犬一邊抵擋敵人的池櫻,利落的解決了面前的一個敵人。
想要去幫池櫻,可奈何司佑錦脫不了身。
畢竟,司佑錦對抗著七人。
池櫻對抗著兩人一狗,要逃出去必須撕開一個口子,奈何洞內本來就不大,想要撕開口子逃出去並不容易。
所以這里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司佑錦殺了二人,對抗著面前的五人有些力不從心。
也就是這個時候,池櫻瘸著腿來到了司佑錦身邊。
那邊的兩人一狗已經被解決,池櫻喘著粗氣,身上也添了新傷。
司佑錦雙手握劍,沖向了敵人,和池櫻一起費了很大的勁,終于解決掉了三人。
劍被擊落司佑錦就拿著火把拼命。
很幸運的是,火星子點燃了一名士兵的衣裳。
那名士兵立馬朝外沖去,外面有雪,可以滅火。
池櫻立馬追出了洞。
而司佑錦拿著火把對上了這個小隊的隊長,他拿著刀劈過來。
司佑錦直接用火把抵擋,火星子落在了司佑錦和那人的身上,兩個人都身上都燃起了火。
司佑錦身上衣裳單薄,直接燙傷了皮肉,但卻絲毫不在意。
那個隊長只有騰出一只手想要拍滅身上的火,畢竟身上穿的都是襖子。
這要在身上燃起來,可就太……
但是男人還是不忘了用刀抵擋司佑錦,可司佑錦卻好似不在乎身上是否著了。
直接撲向男人去奪男人手上的刀。
男人衣裳原本要撲滅了的火,再次被司佑錦身上帶著的火點燃。
男人眼見著火蔓延在自己身上,下意識的便要松開刀滿地打滾。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司佑錦奪過了刀,攻向了男人,一擊致命。
此時司佑錦的身上衣服已經燃了起來。
司佑錦忍著身上火燒的灼熱之痛沖出了洞,撲進了雪地里。
渾身上下的灼痛在觸踫上雪的那一剎那瞬間被化解。
司佑錦忍著痛,站起身。
四處尋找池櫻的影子,只見池櫻此時已經殺紅了眼。
拿著劍在那亂劈。
面前男人的尸體滿是傷痕,被她劈的不成樣子。
“池櫻。”
終于司佑錦的呼喚讓池櫻恢復了理智。
池櫻看向司佑錦,手中的劍松開掉落在地上。
“佑錦,我……”
池櫻此時摔倒在地上,她的小腿的褲腿早已經被鮮血染紅。
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從臉頰滾落,“佑錦,我……”
她哽咽著,怎麼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司佑錦忍著傷痛,走到了池櫻面前,蹲下身子,“來,我背你。”
池櫻此時也看清了司佑錦身上的燙傷。
手臂上的皮膚已經被燙破,表皮皺起,鮮粉色的肉暴露在外清晰可見。
周圍還有水泡遍布。
他的脖子上,腿上,也都有水泡。
一片一片,看著觸目驚心。
可是都這樣了,她卻蹲在了自己的面前要背自己回去。
見池櫻遲遲沒有動作,司佑錦回頭看了一眼池櫻,說道“怎麼了?腿很疼吧,我背你回去。”
話音剛落,司佑錦便栽進了雪地里。
池櫻連忙去查看司佑錦的情況,渾身滾燙,發著高熱,全身還有燙傷。
什麼藥都沒有,可怎麼辦啊……
池櫻將司佑錦背回洞里,自己隨意的包扎了一下腿,便出了洞。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佑錦出事。
這樣佑錦會活不下去的。
她踏入冬雪寒風內,撥開一片又一片雪地去尋找有沒有可以用的草藥。
可這嚴冬,哪來的草藥呢?
可池櫻不想放棄,只是不斷的撥開一片又一片的雪地。
在池櫻都快絕望的時候,一雙布靴出現在了池櫻的視野內。
池櫻抬頭看向來人,只見那是個樵夫,他看著池櫻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小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池櫻看見面前的樵夫瞬間就看見了希望,跪在地上,抓住了樵夫的褲腿。
淚水瞬間蓄滿眸子,哭著搖了搖他的褲腿,俯下身子,“求求您,救救我主吧,大哥。”
“哎呦,小姑娘,你別急,你快起來。”
樵夫說著連忙蹲下身子想要把池櫻扶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樵夫看見了那池櫻背後的雪地上都帶著點點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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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注意到池櫻腿上隨意包扎的傷口已經滲血,血液順著腿滴了出來。
“姑娘,你這傷……”
“大哥,我不要緊,我主,救救我家主,求您,求您……”
池櫻立馬說道,還不斷的給樵夫磕頭。
“姑娘,你別急,你帶我去……”樵夫看著池櫻的模樣立馬回應。
想要扶起池櫻,可是池櫻卻好似不在意一般,立馬起身給樵夫指方向。
走了好一會才走到洞里找到了那奄奄一息的司佑錦。
樵夫小心翼翼的背起司佑錦,池櫻拿著東西跟著樵夫匆匆的走了。
來到樵夫的家中,樵夫的女兒和妻子在木屋內听見丈夫開門回來的聲音,急匆匆的從屋內出來迎接。
卻看見了樵夫背著一個暈倒的少年,身邊站著一個少女,兩個人十分狼狽。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樵夫妻子立馬上前。
樵夫的女兒巧兒只是在旁看著。
“快,阿娟,快看看這個娃兒,受了很嚴重的傷。”
樵夫說著背著司佑錦往屋內走,樵夫妻子阿娟也趕忙跟進了屋內。
巧兒立馬去拿藥箱跟著進了屋子。
池櫻也擔憂的跟了進去。
樵夫將司佑錦放在床上,司佑錦身上的燙傷觸目驚心。
阿娟和巧兒都不由得驚呼一聲,樵夫也是皺起了眉頭。
池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我主是個女子,還請您能……”
樵夫也立馬反應過來,走出了房門。
阿娟和巧兒母女二人對視一眼,滿臉的詫異,面前的少年是個女子。
這樣重的傷……
阿娟不由得沉思二人的身份,但還是打開了藥箱為司佑錦處理了身上的傷口。
新傷舊傷遍布全身,巧兒都不忍再看下去。
轉眼一低頭就注意到了池櫻腿上的傷。
巧兒走到了池櫻面前,“姑娘,你腿上的傷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
池櫻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馬回道“我無礙的,我主沒事吧。”
巧兒搖了搖頭,搬來了凳子讓池櫻坐下,蹲下身子要為池櫻處理傷口。
池櫻一直看著司佑錦,滿目的擔憂,巧兒笑了笑。
拆開池櫻原本隨意綁了綁的布條,看見那血窟窿和裂口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為池櫻擦洗傷口的時候,巧兒小心翼翼的,上藥的時候巧兒想要提醒池櫻,上藥會很疼。
只是擔憂的抬眸,卻對上了池櫻溫柔的眸子,“多謝。”
巧兒為池櫻上藥,可池櫻咬著牙連哼都沒哼一聲。
可她緊緊捏著的拳頭和額角的汗水,都在告訴巧兒,這有多疼。
巧兒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只想著讓池櫻少疼一會。
包扎好池櫻的傷口,兩個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司佑錦的身上。
此時阿娟還在為司佑錦處理身上的傷口。
處理完,阿娟站起身才舒了口氣,池櫻擔憂的問道,“我姐姐怎麼樣了?”
阿娟搖了搖頭,“我也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口,我也只是會一點點皮毛。”
“她這又是高燒,又是如此嚴重的燙傷,怕是得看她的造化了。”
池櫻走到了床邊,默默的在司佑錦身邊待著。
就這樣守了一天一夜。
期間巧兒和阿娟為池櫻端來了吃食,可池櫻只是拿出了懷中的拿出了原本司佑錦給她剝的榛子塞入了一顆進口中。
巧兒見池櫻這般,不由得嘆了口氣,“姑娘,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
池櫻沒說話,只是往口中吃了口榛子,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了出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司佑錦咳了兩聲,微微睜開了眸子。
“池櫻,別哭啊,是不是身上很疼啊……”
司佑錦開口便是關心池櫻的話,極其虛弱的語氣。
那被燙傷的手臂被包扎著,司佑錦卻抬手想要為池櫻擦去眼淚。
司佑錦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的,別哭了。”
司佑錦看了眼四周,“這是哪兒……”
巧兒見司佑錦醒了,連忙跑出房間去喊來了阿娟。
池櫻也是在這個期間告訴了司佑錦大致的情況。
司佑錦沒說話。
兩個人打算在樵夫家休養了兩天。
第二日,巧兒一大早起來,便已經看見院子里。
司佑錦坐在小凳子上,左手單手拿著斧子利落的劈柴。
她的右手被燙傷,所以綁著繃帶,但是她左手干活依舊十分利落。
而池櫻則是給這家人燒好了熱水。
巧兒連忙上前想要讓佑錦停下,可佑錦卻溫柔的笑了笑,“幫你們干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是應做的。”
巧兒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司佑錦,也便在一旁給司佑錦遞柴。
司佑錦劈柴的動作那叫一個干淨利落。
司佑錦一次性給一家人劈了半個月要用的柴。
巧兒無奈的笑了笑,“劈的未免太多了。”
“想必平日里都是姑娘在家中劈柴燒火,我多劈一些,也好讓姑娘在日後的一小段日子里少出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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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佑錦的語氣淡淡的,對她而言,她所做的只是小事。
巧兒微微紅了臉頰,“多謝姑娘了。”
司佑錦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下午,巧兒匆匆的出了門,一直到夜里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用過晚膳,司佑錦見巧兒還在院子里。
此時的巧兒借著院子里的月光,蹲在那看著什麼東西。
司佑錦出于好奇,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巧兒身邊。
就見巧兒蹲在那,借著月光看著手中的書本。
“巧兒姑娘在看書啊。”
司佑錦一開口便把巧兒嚇了一跳,巧兒趕忙將書本往身後藏。
卻發現是司佑錦的時候,也便停下了動作。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原來是姑娘啊。”
司佑錦微微一笑,“巧兒姑娘看什麼呢?”
巧兒從背後拿出了一本詩冊,“這是我今日出谷朝著路過的楚秀才要的。”
“楚秀才是谷外的楚家村的,他每隔一段時日便會進城,我上次和他約好了,他今日會給我帶本詩冊子來。”
“巧兒姑娘很怕家里人發現你在看書嗎?”司佑錦問。
巧兒搖了搖頭。
“不,不是的,只是我自己大字不識幾個,便要讀詩念文,怕給人瞧見了自己不好意思……”
司佑錦接過詩冊,翻看了上面的詩,一些不入流的雜詩。
甚至還有醬油詩。
那個秀才怕只是隨意弄了一本詩冊來糊弄這個丫頭罷了。
“這本詩冊,你別看了。”司佑錦淡淡開口。
“誒,為什麼?”巧兒不解。
“你家可有紙筆?”
“自然有的。”
“可借來一用?”
“好。你隨我來。”
巧兒帶著司佑錦進了房中,拿出了紙筆,司佑錦坐到了椅子上。
“有勞巧兒姑娘為我磨墨了。”司佑錦看著巧兒,盈盈一笑。
一盞油燈努力的照亮這片不大的房中,司佑錦在泛黃的紙張上寫下了一首詩。
“姑娘可認得這些字?”
巧兒湊近,只認得一些。
“遙望山上松,……冬不能……”巧兒讀到這也便卡住了。
司佑錦笑了笑,溫柔的開口
“遙望山上松,隆冬不能凋。
願想游下憩,瞻彼萬仞條。
騰躍未能升,頓足俟王喬。
時哉不我與,大運所飄遙。”
巧兒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司佑錦笑了笑,這是才女謝道韞的詩詞。
“女子?”
“是啊。”司佑錦看著巧兒一臉詫異的樣子,溫柔的笑了笑。
“來,我給你慢慢講。”
微弱的燈火下,司佑錦的嗓音溫柔,一字一句的教巧兒。
巧兒微微側頭,看著司佑錦垂眸認真的模樣不由得紅了臉。
“姑娘,謝謝你。”
司佑錦沒說話,只是沖著巧兒溫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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