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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中回到將軍府就听聞了司遇淑的事情,臉色驟變。
孫鴿還在與司中高興地分享,“哎呦,真沒想到今日我家遇淑還能被封為聖女,定淑聖女。”
司遇淑帶著自豪的笑容,就算自己什麼都不干,都照樣可以當聖女,可見自己比司佑錦強的太多了。
自己恐怕離瑞王妃這個位置不遠了。
司中听到這個封號的時候,再看孫鴿高興的模樣,氣得兩眼發暈。
“佑錦可知道?”
司中問了這一句。
司遇淑搖了搖頭,“他來也就送我個不值錢的翡翠鐲子,然後就走了。”
“可惜了,沒讓他見到我的風光時刻。”
司遇淑說著坐到了椅子上,靠著椅背顯得有些慵懶。
“不知道便好。”司中說完就甩袖離去。
司中離去,直奔皇宮,面見齊工。
齊工自然知道司中來的目的。
司中跟著齊工多少年了,只是站在齊工面前,沒有說話。
齊工半晌才開口,“老司啊,你可知道你女兒唯一的用處是什麼嗎?”
“是寶元那些行商十年的國門稅。”
司中聞言紅了眼眶,盯著齊工,齊工遣退宮人,走到了司中面前。
四目相對,司中盯著齊工,沒了往日做臣子的模樣。
“我已經為寶元獻出了一個女兒了。”
齊工看了一眼司中的模樣,背過身子淡淡的開口。
“司家的榮耀一直都是血與淚鑄成的,你自己深有體會。”
“你是為寶元獻出了一個司佑錦,司佑錦所經歷的磨礪都是你一手策劃。”
“她在地獄中緩緩爬出成了鬼虎,包括你的大女兒都成了她司佑錦成長的一環。”
“你是做了這些,可你的父親,為了寶元可是獻出了三個兒子。”
轉過身拍了拍司中的肩,“你早該習慣了才是。”
司中沒說話,低下了頭。
是啊,他早該習慣了。
可沒人告訴他到底該如何習慣……
看著司家四子獨留自己一人,自己的一個女兒因為自己的一個疏忽,變成了佑錦。
現如今另一個女兒變成了聖女。
定淑聖女。
“所以,皇上是將遇淑作為交換,給了西國,是嗎?”
“是。愛卿可是有什麼意見?”
“臣,不敢。”
“臣,告退。”
司中咬牙,他的肩頭肩負著寶元,他不可以。
司中走出了大殿。
是了,司家就是寶元的犧牲品。
一直都是,他一直都知道,佑錦也一直都知道。
犧牲一個司家,保一整個寶元,都是值得的。
司中回了護國將軍府,看司遇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惜。
司中嘆了口氣,本想開口說什麼。
卻見司遇淑拿著司佑錦送的鐲子把玩著,而後一臉不屑的丟在了地上。
翡翠鐲子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司遇淑一臉嫌棄的說道︰“垃圾。”
司遇淑摔完見司中來了,站起身笑嘻嘻的說道︰“爹爹,你回來啦。”
司中看著地上的碎渣,眉頭一蹙,而後笑著對司遇淑說道︰“不喜歡這鐲子?”
“嗯。成色一般,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佑錦明知是我生辰,卻還送這種垃圾給我。”
司遇淑說著還不屑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碎渣。
司中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撫上了司遇淑的臉頰。
“最近想要什麼都和爹爹說,爹爹盡量滿足你。”
“真的嗎,爹爹,爹爹對我真好~”司遇淑聞言兩眼放光,高興的都要蹦起來。
司中只是笑著,什麼話都沒再多說,離開了。
走出門的時候回眸看了一眼在看其他禮物的司遇淑搖了搖頭。
佑錦送你的,從來不僅僅只是一只鐲子這點。
他送你的是這些年的錦衣玉食,是你從小到大驕縱的資本。
你的母親除了把你慣壞,其他的什麼都沒教給你啊……
司佑錦在知道司遇淑被封為定淑聖女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可是,也就是這一日,希拉爾要回西國……
司佑錦一得知這個消息就往皇宮趕。
司佑錦趕到的時候,希拉爾坐在高頭大馬上。
初升的陽光給希拉爾鍍上一層金,希拉爾臉上的表情淡漠。
身後是一輛馬車,薄紗帷幔,里面坐著是衣著華貴的司遇淑。
司遇淑靠著一個丫鬟睡著。
希拉爾見司佑錦來一改剛剛的表情,笑著下馬。
“佑錦。”
“希拉爾,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希拉爾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司佑錦抿了抿唇瓣。
看了一眼司遇淑,有些擔憂之色。
希拉爾將司佑錦眸中的擔憂之色收在眼底。
希拉爾帶著笑意撫上了司佑錦的面具,“乖~君命不可違。”
司佑錦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是了,君命不可違。
也是此時,希拉爾湊近司佑錦,在司佑錦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司佑錦瞳孔一縮。
希拉爾滿目笑意的看著司佑錦,“味道不錯~”
希拉爾不給司佑錦多余反應的機會,轉身走回去一躍上馬,“出發!”
西國的隊伍開始動了起來,司佑錦剛想追上前,卻被司中攔住了。
司中一身黑袍,目光陰沉的盯著司佑錦。
司佑錦還欲往前,可司中一抬手,那長劍從鞘了拖出一截抵在了司佑錦的脖子上。
“爹爹,那是家中阿姊……”
“佑錦,她是司家女兒……”
司佑錦僵在那,司中收回了劍,站在司佑錦身邊。
司佑錦低下了眸子。
突然司佑錦想到了什麼,急匆匆的走了。
司中沒有阻攔。
司佑錦匆匆的去了護國將軍府,急匆匆的進門找孫鴿的身影。
“母親!”
找到孫鴿的時候,孫鴿在司遇淑的房里哭著。
孫鴿跪坐在那哭的眸子都是猩紅的。
司佑錦上前想要扶起孫鴿,“母親……”
可孫鴿見到了司佑錦的時候,眸子里露出了凶狠之色。
見司佑錦上前來扶自己,就發了瘋似的打向司佑錦。
司佑錦不斷後退,只听見孫鴿不斷的咒罵。
“你不是和那個西國公主交好嗎!為什麼她要把遇淑帶走!”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
“你個掃把星!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遇淑才要被送去西國。”
“你怎麼這麼惡毒啊!你為什麼要把我的遇淑送走!”
“你為什麼就沒有死在戰場上啊!”
孫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司佑錦的眼神里全是恨意。
司佑錦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頭。
听著孫鴿的言論,司佑錦眸子里滿是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
“你個掃把星!為什麼沒有死在外面!為什麼要來禍害我!禍害我的遇淑!”
孫鴿指著司佑錦的鼻子罵道。
司佑錦眸子里原本的擔憂之色逐漸消失。
推開了朝自己撲過來想要打自己的孫鴿。
孫鴿被推的摔在地上,司佑錦淡淡開口,“孫鴿,你好自為之。”
說完就離開了。
何其的諷刺,自己還在想孫鴿會很難受需要安慰。
原來自己的母親,巴不得自己死在戰場上……
而希拉爾一行人出了寶元國國界後就讓人給司遇淑服了解藥。
司遇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她只記得娘親給自己送來了一碗羹。
觀望四周,不熟悉的環境,旁邊是生面孔,司遇淑皺了皺眉,“你們是何人?”
在馬車里的丫鬟壓根就沒有理會司遇淑。
而是對在外面的希拉爾說道︰“殿下,她醒了。”
隊伍停了下來,希拉爾駕馬回頭到馬車邊,看著司遇淑。
“司小姐,哦,不,定淑聖女,可還記得本宮?”希拉爾笑眯眯的。
司遇淑皺了皺眉,“西國公主?我,我這是在哪……”
“去西國的路上。”
司遇淑听到這個答案臉色大變,驚呼 ,“什麼?!”
希拉爾笑的溫柔。
“定淑聖女的自由,換去西國的寶元行商的十年國門稅。”
“寶元皇帝覺得值,你爹爹覺得值,至于你那疼你愛你的娘親……”
說到這希拉爾的話巧妙的止住了,司遇淑看向希拉爾的眸子。
今早就是孫鴿給司遇淑端去的羹,難道說就是這碗羹的問題……
司遇淑眸子里是震驚,而後轉變為諷刺。
這就是平日里最愛自己的母親嗎?
原來她也覺得值……
然則非也,司遇淑不知道的是,孫鴿是真的很關心她。
只不過是希拉爾派人在那羹湯里做了手腳罷了。
但是希拉爾要的就是司遇淑往這個方向想。
看著司遇淑的表現,希拉爾笑意多了幾分。
是了,就是這個表情。
她要的就是司遇淑被折磨的一點點的崩潰,發瘋。
希拉爾下馬,馬車內的丫鬟對還沒緩過神來的司遇淑做了個請的動作。
司遇淑見狀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下馬車吧。我們殿下要坐馬車。”那丫鬟客客氣氣的解釋。
司遇淑剛想說什麼就被那丫鬟扯著推下了馬車,也不管她會不會摔著。
司遇淑就這樣從馬車上摔到了地上,手上,膝上都磨破了一大塊。
司遇淑頓時就覺得痛的不行,坐在地上掉著眼淚,看著自己手上的傷。
“你干什麼!我可是定淑聖女!”
司遇淑哭著指著那馬車內的丫鬟喊道。
那丫鬟沒有理會司遇淑,而是給司遇淑後面的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
那倆侍衛會意,將司遇淑從地上拽起來,摁著讓她跪在了地上。
而後讓司遇淑跪在地上趴著。
司遇淑不斷掙扎著,“你們干什麼……”
可司遇淑哪里是倆大漢的對手,希拉爾看著跪在馬車前趴著的司遇淑滿意的笑了笑。
微微提起了自己的裙擺,踩上了司遇淑的背,司遇淑受不住力直接摔在地上。
臉都狠狠的磕到了地面,入耳的便是司遇淑緊接著的慘叫聲。
希拉爾睥睨自己腳下的司遇淑,加重了自己腳下的力道。
听著司遇淑撕心裂肺的喊叫,這才滿意的踩著她上了馬車。
司遇淑疼的滿頭是汗,眼淚鼻涕橫流。
被人拖起來的時候,嘴里說的是︰“我是寶元的定淑聖女,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希拉爾听著這番言論,希拉爾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笑聲不絕于耳,司遇淑抬眸看向大笑不止的希拉爾。
只見希拉爾靠著那丫鬟,那丫鬟為希拉爾捶著肩。
希拉爾抬手欣賞著自己昨日新染的蔻丹,諷刺的開口。
“聖女?笑話~”
“你只不過是寶元皇帝作為交換的一個物品罷了。”
“送給本宮的物件,還在這給本宮強調身份?”
司遇淑听著希拉爾的言論愣在了原地,物件?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物件……
希拉爾瞄了一眼司遇淑的反應,滿意的笑了。
“繼續走~”
那倆壓著司遇淑的手下用麻繩捆住司遇淑,綁在馬車邊讓司遇淑跟著走。
司遇淑一個大小姐,平時出門那都是轎子抬的,哪里走過很多路。
走了沒多久就已經沒了力氣。
可就算是她無力到摔了隊伍也不會停下。
馬車拖著她走著,身上的皮肉被石子磨破甚至劃開一個口子。
身上那一身紅嫁衣早已經蒙塵,頭上的飾品早已經不知落在了何處。
好不容易車隊停下來了,司遇淑終于有了可以喘口氣的機會。
整個人睡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淚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要逃,如果她不逃就會死的。
可她現在全身都好痛,沒力氣……沒有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