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
辦公室里。
看著眼前並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甚至沉穩得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的周揚。
馮坤心底也是有著說不出的佩服。
當年在甦東第一次跟周揚見面的時候，馮坤對周揚最直觀的印象就是年輕。
確實是年輕。
在甦東的時候，時年還不到四十的周揚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年紀大。
然而一晃六七年過去。
誰又能想到這一位居然已經有了如此龐大的影響力。
當年東海的另外一位。
也就是蕭林升。
蕭林升風頭正盛的時候馮坤有過親眼所見的經歷。
但是與蕭林升相比，周揚不僅僅不遜色，甚至更為強勢。
“老馮。”
耳側傳來周揚的聲音。
馮坤也是恍然之間急忙收斂思緒回過神來。
“……。”
抬頭朝馮坤看了一眼，周揚當然知道馮坤走神的原因，只不過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
其實現在對他來說，外界的看法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當年的蕭林升有沒有經歷這樣一個過程他不清楚。
但是對自己而言，現在往前走出去的這一步的確極為關鍵。
“材料我看了，整體上的任務落實情況還不錯，但是甘南不比其他的地方，我們的機會不多，錯過了一次就不可能會再有第二次。”
“今年上半年的經濟數據你是看過的，有進步但是也有不足，尤其是在基礎投資這一塊，我看有些人是平坦了幾年，現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樣吧，光憑一份表格一份報告還是說明不了問題的，沒有調研就沒有發言權。”
“這一塊的擔子你一定要挑起來，盡快把工作落實下去的，尤其是關于幾個重點工程和重點項目的推進落實情況，一定要及時發現問題，做到即知即改。”
洋洋灑灑地跟馮坤談了近一個多鐘頭。
正事談完之後，氣氛自然也隨之輕松不少。
不過談及蔡慧的時候，周揚仍然不免有些唏噓。
這一次蔡慧沒有接任自己的職務，而是直接上調，委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蔡慧今年才61，未必就沒有機會更進一步的機會。
“蔡慧同志那邊走得比較匆忙，有些工作交接上可能不清楚，你多跟她請示溝通。”
“另外，慕生同志剛剛來甘南沒多長時間，在工作交接這一塊你還要辛苦一下。”
對于周揚布置下來的任務，馮坤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不過如果讓外人看到，他在周揚面前竟然顯得有些過分的謙卑的話，恐怕要大吃一驚。
然而馮坤自己心里明白。
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他那自然是不排除有掰手腕的可能。
只是在甘南的一畝三分地上，別說是他馮坤，怕是換任何一個人過來都要小心翼翼。
眼前這一位……又哪里是那麼簡單。
……
“周老弟，這一次是老哥我馬失前蹄，怕是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啊，現在想起來，當初如果狠下心來來一個魚死網破又如何。”
夜色漸深。
不過在1號樓里，周揚並沒有休息，而是躺在床上接通了蕭萬年的電話。
“蕭老哥，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些話了，世事難以預料，你蕭老哥的能力如何，自有人看在眼里，只是可惜……”
話筒里兩人都沒有說話。
蕭萬年也很識趣地轉移話題，邀請周揚下次去家里坐坐。
結束通話。
原本還有些睡意，周揚這下子算是徹底清醒了，腦子里思緒萬千根本就難以入眠。
其實這一次關林兩位的想法，他基本上已經猜測得差不多了。
關振林力挺自己無可厚非。
相比之下，林建永則有些保守，所以一開始才想退一步。
（……省略……）
但是無論如何。
這一次關林二位聯手，造成的影響無疑是極為巨大的。
而之所以能力促成功。
估計跟蕭林升也有極大的關系。
以蕭林升如今的身份，肯定是不可能去自掉身價搞什麼小動作的。
然而蕭林升也有這樣的需要。
自己作為東海出身的干部，蕭林升當然會全力支持。
否則僅憑關林二位，恐怕還不足以做到這個地步。
只不過這一次東海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
自己現在能爭取的……
豫南的王學兵。
甘南的馮坤。
廣南的錢中立。
北海的李潔等等，這些人未必就一定會不支持自己。
只不過想從這些人得到支持又豈是那麼容易。
臥室里。
周揚點了根煙嗆得咳嗽了幾聲，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不一會兒就听到敲門聲。
“周書記，您沒事吧？”
“沒事，你先去睡。”
門外哦了一聲，負責生活服務的人員就離開了。
……
第二天一早。
周揚就先後接到很多人打過來的電話。
肖巍然滿明光等人一個都不少，而且通話的時間也不長。
不過很顯然。
打電話過來的人心里都清楚這一次他們打了這一通電話，那幾乎就等同于算是默認以周揚為首了。
如果說以往雙方雖然有上下級關系，也有依靠或者聯手的意思的話，那這一次就已經算是旗幟鮮明地跟隨了。
辦公室里。
听著周揚有些低沉的聲音，孫磊的眼眶也有些發紅。
跟著周書記整整四年多的時間，他也從一個剛剛三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子成長了很多。
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孫磊還是抑制不住地有些難以釋懷。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讓你去基層又不是讓你上太空回不來了，再說了，就算是上太空現在的技術也足夠讓你從月亮上飛回來。”
“這次讓你回固寧擔任書記的職務，我的要求很簡單，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林河陶錦那邊我已經給她打招呼了，不會對你有特別的對待，一切都靠你自己，你明白吧？”
聞言孫磊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
林河市組織部就任命孫磊為固寧……書記。
（啥也不說了，煩躁……希望能寫到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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