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不理他,笑道︰“宴宴听你說不行,難過死了,下午都哭了,我現在去告訴他,讓他高興高興。”
說著,掀開被子就要起來。
張鳴曦一把抱住他的腰,把他拖進被窩,罵道︰“看你操心的,明早再說不行嗎?宴宴只怕早睡著了,何必去吵醒他?”
白竹這才作罷,消停了沒一會兒,又好奇地道︰“你為什麼反對宴宴和李立維啊,你和李立維不是關系挺好的嗎?”
“我,我……”張鳴曦頓時語塞,突然又強詞奪理地道︰“和他關系好,就要把宴宴給他嗎?那小子,那小子……,我覺得那小子配不上宴宴。”
好吧,在寵弟魔眼里,世上就沒人能配得上他弟弟!
“那你現在怎麼又同意了?難道才過了幾個鐘頭,他就配得上宴宴了?”
張鳴曦一噎,被堵得肝疼︰“不是你說他們兩情相悅嗎?不是你說宴宴哭了嗎?我不想讓宴宴難過。”
好吧,這話沒毛病,在寵弟魔眼里,做事的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只要弟弟滿意就行。
張鳴曦心有不甘地道︰“我宴宴這麼好,便宜李立維了!”
白竹忍不住躲在他懷里笑,張鳴曦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忍不住好笑。
白竹答應宴宴的事,成功達成,心情大好。
張鳴曦消除了心頭大患,心情更是好到飛起。
倆人一改之前的別扭,重歸于好,心滿意足地摟抱著沉沉睡去。
張鳴曦莫名其妙生了一場大氣,別別扭扭地和白竹鬧了一場,莫名其妙又好了,睡著了都在咧嘴笑。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到底為什麼突然發神經鬧別扭。
第二天早上,白竹醒過來,張鳴曦還在睡,他生怕吵醒了張鳴曦,輕輕起來穿好衣服就往外跑。
宴宴已經起來了,白竹一見他,就笑眯了眼,頭點得雞啄米似的。
宴宴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俏臉一紅,感激地望著他抿唇一笑,悄悄跟他豎了個大拇指。
家里氣氛忽然一下子全變了,個個都舒坦了,人人臉上帶笑,前幾天的暗潮涌動不見了,又恢復了之前的溫馨祥和。
三嬸當媒人盡職盡責,兩邊跑了幾次,就帶著李大貴父子上門來提親了。
李立維是真心喜歡宴宴,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部送給他。
李大貴只有這一個兒子,自然事事依著他,是以這次定親辦得十分隆重。
這天紅柳一家人回來了,二叔,三叔帶著孩子也來了,院子里都是人。
大人們喝茶聊天,孩子們你追我趕,連蛋黃也不甘示弱,跟在孩子們後面,撒起歡地跑,場面堪比過年。
宴宴換了一套新做的淡藍色細布衣服,辮子梳得整整齊齊,扎上了新頭巾,臉蛋又白又嫩沁出薄紅,整個人像一枝剛出水的翠荷,鮮艷欲滴。
白竹也是打扮一新,頭發梳得光潔,沉甸甸的發髻子上罕見地簪上了新銀簪子。
今天人多,中午要準備兩桌飯菜,宴宴是主角,白竹不讓他做事,只讓他坐在灶口燒火,自己主廚,紅柳幫忙打下手。
灶屋里幾個泥爐上炖著菜,白竹和紅柳忙得熱火朝天,三嬸帶著李立維父子來了。
李立維父子穿戴一新,喜氣洋洋地雙手提滿禮物。
胡秋月和張鳴曦在堂屋招呼客人坐下喝茶,院子里的男人們進來陪客,互相寒暄打招呼,堂屋里熱鬧得很。
宴宴听見外面熱鬧的說話聲,心里一慌,不由自主地望向白竹。
白竹臉上帶笑,拉著他的手捏了捏,帶著他來到堂屋和李大貴打招呼。
李立維看見宴宴,眼楮一亮,先喊了一聲小哥,再喊了一聲宴宴。
宴宴撩起眼皮迅速望了李立維一眼,俏臉通紅,小聲嗯了一聲,又抬頭和李大貴打招呼。
這就是過了明路,見了家長了。以後他和李立維是未婚夫夫,可以光明正大的說話來往。
李大貴笑眯眯地答應一聲,疼愛地望了宴宴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紙包著銀錠子,雙手捧著,客客氣氣地送到胡秋月面前,陪笑道︰“大姨,我們小門小戶,家底又薄,承蒙你不棄,肯把宴宴給立維,實在感激不盡。這是我家的聘禮,不要嫌少。”
這是舊俗,當著眾人給聘禮,客氣吹捧宴宴,表示對兒夫郎的滿意和重視。
胡秋月客氣了幾句,笑道︰“我宴宴被他兩個哥寵壞了,不懂事。以後有哪里做的不好,姨父只管教他。”
李大貴笑道︰“以後我多了一個小兒子,心疼還來不及呢,哪里舍得說他。”
這話說得漂亮,是當著眾人做出的保證,胡秋月非常滿意。
胡秋月接過紅封,用手一掂,哎呦,分量不輕啊!
她從紅紙縫隙里瞄了一眼,大吃一驚,竟然是十兩銀子的紅封!
要知道,鄉下人生活貧困,一般哥兒的聘禮是二兩,姑娘的聘禮是三兩,實在是極漂亮極好的姑娘,夫家才有可能給到五兩銀子。
宴宴一個哥兒,李家竟然一下子給了十兩銀子的聘禮,對宴宴的重視可見一斑。
胡秋月心里感動,雖然覺得太多,但也不能退回,只得客氣地道︰“姨父,你太客氣了。我宴宴何德何能,值得你們對他這樣好?”
李大貴做事漂亮,極會說話,對著眾人作了一圈揖,笑道︰“大姨,二叔,三叔三嬸,姐夫紅柳,鳴曦小竹,承蒙你們看得起,同意和我家結親。宴宴是個好孩子,條件所限,再多的東西都配不上他,我們是略表心意。”
他毫不吝嗇地給宴宴最高的評價,宴宴固然高興地羞紅了臉,一家人哪個不高興?
除了二叔。
宴宴一個小哥兒的定親宴辦得如此隆重,李家竟然給十兩銀子的聘禮!
他想起自己那可憐的女兒,只因為沒有娘教,行差踏錯,沒有定親,沒有聘禮,無名無分地去到陳家,過得還不如一個粗使丫頭。
今天是宴宴的好日子,他縱然心酸得要死,也不能煞風景,只能壓下心酸,跟著眾人一起說笑。
李大貴坐下喝了一口茶,沖李立維使了個眼色。
李立維微微點頭,上前一步,掏出捂了多少天的手鐲,溫言道︰“宴宴,這是我送給你的定親禮物。”
傳說中的手鐲終于現身,二叔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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