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小聲說了句什麼,白竹也跟著說,聲音小,听不清。
張鳴曦聲音倒是大,火氣也大,語氣很不好地道︰“你怎麼總是幫他說話,他是你什麼人?宴宴是我弟弟,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白竹沒了聲音,胡秋月氣得罵了幾句,張鳴揚可能嚇著了,突然哭起來。
白竹抱著張鳴揚走開,哄孩子的聲音變小。
三嬸正要起身出去哄兒子,胡秋月進來了,面露難色,勉強笑道︰“楊桃,鳴曦不同意,這門親事就算了吧!”
話音剛落,她突然瞥見宴宴愣愣地坐著,薄唇緊抿,臉色蒼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嘆了口氣,改口道︰“楊桃,要不這樣,你先不忙給姨父回話,我讓小竹再勸勸鳴曦,過兩天給你回話。我鳴曦這個 種,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犯 ,連小竹的話都不听。”
三嬸之前見他兩家來往親密,還以為說媒是板上釘釘的事,自己只不過跑跑腿就能得一分謝媒錢,還能兩邊落個好。
誰知,這份謝媒錢不好拿啊,他們家竟然吵起來了。
若是平時,她還可以勸勸,可現在是媒人身份,反倒不好多說。
三嬸有些訕訕的,勉強笑道︰“大嫂,我是跑跑腿來問問的,同不同意自然是你們說了算。不急哈,這是宴宴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一家人好好商量,仔細考慮。”
胡秋月嘆氣,送她出去,張鳴曦已經不在院子里了,只有白竹抱著張鳴揚,站在籬笆牆邊上,指著園子里的菜教他說菜名。
三嬸抱過張鳴揚準備回去,白竹送她到院外,回頭一看院里沒人,小聲道︰“三嬸,我鳴曦今天遇到別的事,心情不好,所以難講話。剛才你肯定听見了,不要往心里去,我晚上勸勸他再說。”
三嬸笑道︰“好孩子,我知道了。”
說著,上下打量著白竹,笑道︰“難怪你娘那麼疼你,你娘倆都想到一塊去了。”
白竹搖頭笑了一下,笑容莫名苦澀。
回到家,灶屋沒人,宴宴躲到自己臥房去了。
白竹進來,反手關上門,宴宴正坐在床沿發呆,听見關門聲,抬頭望了他一眼,喊了一聲小哥,小臉蒼白,鼻尖紅紅。
白竹心疼,過來挨著他坐下,摟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怎麼不出去玩?”
宴宴突然就忍不住了,頭一歪靠在白竹肩上,拖著鼻音喊了一聲小哥,聲音發顫,無比委屈。
白竹抿抿唇,道︰“你都听見了?”
宴宴咬著下唇,抹了一把臉,委屈巴巴地小聲道︰“我哥不是和立維哥一直很要好嗎?他怎麼……”
白竹嘆了口氣,道︰“是別的事,不是針對你。你哥心情不好,找茬兒發火。不要理他,晚上我再勸他。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必不讓你傷心。”
宴宴放心了,不好意思地笑道︰“唉,小哥,你看我這親事,只要一動就有波折。莫非我就是個天煞孤星,說不了親,就得一個人過?”
“啊呸呸呸,小孩子口無遮攔,亂講話,這叫好事多磨!你這算什麼?還記得我和你哥成親那天的事吧?我被打得一臉血,光溜溜的趕出來,若不是你哥脫下外袍給我,我還得光著身子嫁過來呢!成親的日子鬧成那樣,要說夠不吉利吧,現在還不是過得非常幸福。”
宴宴被很好的安慰到,破涕為笑道︰“嗯,我和你一樣的好事多磨,要是將來和你一樣的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
白竹按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疼愛地道︰“立維說了,他對你會比你哥對我更好,你就等著享福吧!”
宴宴不好意思地滾在他懷里笑。
白竹不讓宴宴一個人坐著胡思亂想,拉他去園子里鋤草。
一家人興致不高,別別扭扭的,誰都不願意多說話,埋頭干活,氣氛沉悶又壓抑。
吃過晚飯,一家人各自回房睡覺。
臥房里沒點燈,張鳴曦在洗澡,白竹躺在床上,默默盤算著要怎麼勸說張鳴曦。
還沒想出個頭緒,張鳴曦帶著一身水汽,掀開帳子上床了。
下午在院子里,白竹破天荒被張鳴曦凶了,心里不高興,別扭著呢,見他上床,迅速翻身面朝里,假裝睡著。
張鳴曦不像平時上床就來抱白竹,靜靜地平躺著,不動也不說話。
白竹又失望又委屈,犯了倔,也不主動來找他,睜著眼楮望著黑乎乎的牆壁。
一開始氣得睡不著,後來朦朦朧朧有了睡意,卻被張鳴曦一把撈進懷里。
白竹還生氣呢,哪能這麼輕易讓他抱?
死勁一掙,掙脫他懷抱面壁。
張鳴曦嘆了口氣,往里挪了挪,依然撈起他緊緊抱著。
白竹用力掙了一下,沒掙開,半推半就地讓他抱著,沒回頭,背朝著他。
張鳴曦心事重重地嘆息一聲,湊近親了親白竹的耳朵,澀聲道︰“對不起,下午不該凶你。”
白竹剛才還死 死 的,這時突然就心酸得受不住,眼淚一下子出來了。
他輕輕哽了一下,自己主動翻身面朝張鳴曦,和過去一樣,窩在他懷里,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一只腳搭在他腿上。
今天張鳴曦心情不好,自己不應該為了一點小事和他鬧,白竹抹了一把臉,吸吸鼻子,強忍著眼淚,甕聲甕氣道︰“沒事。只是你不高興了可以沖我發火,不應該把氣撒在宴宴身上。”
“我沒有把氣撒在他身上。”張鳴曦聲音低沉。
白竹本想問他為什麼反對宴宴和李立維的婚事,可怕他生氣,忍著沒做聲。
張鳴曦一下一下順著他的後背,突然問道︰“你上午在家都干了些什麼?”
白竹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本能地說道︰“上午?沒干什麼啊!”
“嗯?”
白竹愣怔過後,反應過來,又道︰“哦,上午去後山砍柴了。”
“你一個人?”
“嗯!”
張鳴曦突然就生氣了,語氣非常不悅︰“你為什麼要一個人上山?我說了多少次,不要一個人上山,為什麼不听話?上次也是不听話,一個人跑去挖竹筍,才出了意外。你為什麼不長記性?還想再出一次意外嗎?”
張鳴曦越說越生氣,聲音越來越嚴厲,手指抓著白竹腰上的軟肉,不自覺地越抓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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