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糙漢寵夫記!
她接過饅頭放進背上的竹簍里,笑道“走,去我家吧!”
胡秋月搖頭道“不去了,家里有牲口,我們逛一下就要回去了。你帶著孩子來干什麼?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吧!”
“嗯,我來買些零碎東西。”張紅柳乍然看見娘家的親人,舍不得離開,見胡秋月不去自己家,拉著她站在街角說話。
“表嫂!”突然一道溫潤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眾人抬頭一看,見一個個頭不高,矮矮胖胖的小漢子帶著一個小廝,站在紅柳身後,笑眯眯地喊她。
那小漢子作著讀書人的打扮,穿著月白色的細布長袍,矮矮胖胖的,皮膚白淨。
俗話說一白遮三丑,乍一眼看上去,白白淨淨,斯斯文文,倒也不難看。
就是一雙眼楮太過靈活,滴溜溜的亂轉。
“是鵬舉啊!你也有時間來逛逛嗎?”紅柳轉身一看,見是趙仁的遠房姑表弟陳鵬舉,忙微笑著打招呼。
趙仁的這個堂姑年輕時候很漂亮,被地主陳員外的兒子一眼看中,娶回家做了正室,生下陳鵬舉和陳鵬飛兩個兒子。
她坐穩了正室的位子,就不去理會相公今天買一個丫頭,明天領回一個小妾的風流事,一心一意的溺愛兩個心肝寶貝。
地主家的少爺自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只需讀書,其他諸事不管的。
“不是的,我來買一些筆墨紙張。”陳鵬舉指指小斯手里提著的籃子,笑道“最近文章做得多,紙張費得很,買一次用不了幾天就完了。”
“嗯,這筆墨紙張可貴得很,也是你家不愁銀錢,供得起,換做一般人家可供不起讀書人。”張紅柳隨話答話道。
那陳鵬舉眼楮掃過宴宴和白竹,矜持一笑道“筆墨紙硯雖然貴,我家倒也不愁這幾個小錢。我娘還總要我買貴的用呢。”
說著,沖著眾人微笑道“這是?”
紅柳淡淡地道“我娘和娘家兄弟。”
那陳鵬舉雖然驕矜,倒也懂事,沖胡秋月躬身行了一禮,微笑道“伯母好!”
胡秋月不願意在外人面前丟了女兒的面子,忙頷首笑道“好,好,你好。”
白竹從來沒有見過讀書人,見陳鵬舉穿著長袍,見人就作揖打拱,一副文縐縐的樣子,不免好奇,偷偷地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白竹覺得心里非常不舒服那陳鵬舉看著文質彬彬,人模狗樣,對著胡秋月作揖打拱的,可一雙老鼠眼賊溜溜的直往自己臉上瞟。
一般人遇到陌生人,一時好奇,多看兩眼也是有的,可他那眼楮像長著鉤子,看人一眼恨不得鉤下一塊肉來!
陳鵬舉見紅柳身後站著一黑一白兩個俊俏哥兒,穿著簇新的淡綠色細布衣裳,真如翠竹白楊一樣好看。
他忍不住瞟了白竹幾眼,見他梳著發髻,一副夫郎打扮,知道是嫁過人的。而宴宴扎著辮子,一副小哥兒打扮,遂轉過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宴宴看。
白竹見他賊兮兮的目光看過自己又去盯宴宴,心里不喜。
轉頭望了宴宴一眼,見他漲紅著臉,面帶慍色,低著頭,目不轉楮地盯著腳尖。知道宴宴也發現了陳鵬舉的無理,心里氣憤著呢。
只是他一個小哥兒,人家只不過多看了兩眼,並沒有什麼冒犯的話語,他顧及著姐姐的顏面,不好意思說什麼。
但一個漢子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小哥兒看,實屬無理!
想到這里,白竹上前半步,輕輕扯過宴宴,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倆人往張鳴曦背後一站,張鳴曦像座山似的擋在他們身前,遮著陳鵬舉的視線。
張鳴曦也听見了陳鵬舉和姐姐答話,他抬眼看了一眼,見是個文縐縐的讀書人,反正不認識,也沒搭理,低頭逗小寶玩。
這時見白竹往他身後躲,感覺到不對勁,回頭一看,見宴宴面孔通紅,低著頭一言不發,白竹板著臉,皺著眉,沖他直搖頭。
他心里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低聲問道“怎麼了?”
白竹踮起腳尖,扶著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用氣音道“我們走吧,那個人好無理,總盯著我們看。”
張鳴曦頓時大怒,轉過頭用冷冰冰的目光去看陳鵬舉,就要開口責罵。
陳鵬舉立刻感覺到一座冰山向自己壓來,頓時覺得呼吸不暢。
他心里一慌,鄉下人不知輕重,可別在在這大街上鬧起來,自己是讀書人,丟不起這個臉。
他不等張鳴曦說話,慌忙把到處亂瞟的目光收回來,望著紅柳,微笑道“表嫂,你們忙,我先走一步。”
又沖胡秋月點頭道“伯母再見。”
胡秋月聞言抬頭微笑著道“慢走。”
胡秋月抱著大寶,大寶正在吃雞蛋糕,她生怕雞蛋糕掉下來,注意力都在大寶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幾個人中間的火辣氣氛。
她見陳鵬舉舉止有禮,心生好感,出自對讀書人的敬畏,好感放大,對他十分的和顏悅色。
陳鵬舉沖張鳴曦點點頭,轉身帶著小廝匆匆忙忙地走了。
張鳴曦見他轉身就逃,望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強忍著怒火,讓他走了。
胡秋月還要買東西,把寶寶還給紅柳,幾個人依依不舍地道別,各自走開。
陳鵬舉轉過街角,回頭一看,他們已經走了,只能看見背影。
他望著白竹和宴宴的背影咽了一下口水表嫂娘家兄弟長得可真俊!
那個黑皮膚的長得可真好看,雖然皮膚黑,可那俊俏的五官清新脫俗,讓人見之難忘。可惜年紀輕輕就嫁人了,看樣子是嫁給了那個傻大個。
那傻大個雖然長得不錯,稱得上英俊,但鄉下人窮得很,肚子都填不飽,嫁給他真是白瞎了那副好模樣!
那個小哥兒長得也不賴,皮膚白,孕痣紅亮,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鎮上雖然也有這樣漂亮的姑娘小哥兒,卻一個個養得嬌滴滴的。這樣英氣逼人,驕傲得像棵小白楊似的小哥兒倒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