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糙漢寵夫記!
胡秋月慈愛的摸摸他的頭,溫和的道“好孩子,還記得沖上去護著我和宴宴!我和宴宴老的老,小的小,難為你了!”
白竹從沒听娘說過這樣的話,竟是感謝的意思。一時熱血上涌,覺得就算為他們擋刀也值。
當下紅了眼眶,望著胡秋月,羞澀的笑了一下道“娘,你們是我的親人,應該的。”
胡秋月心下感動,也紅了眼眶,望著白竹,感慨地道“不知不覺我老了,平時還看不出來,一遇上事,就心慌氣短,身子發軟。幸虧你們長大了,能扛事了。以後家里都要靠你了!”
說著,望著宴宴道“你知道護著我,很有孝心。但是你做事太沖動了,一味蠻干,于事無補,反受別人的掣肘,以後多和你小哥學學。你一個小哥兒,別動不動和人吵,真動起手來,你要吃虧的。”
宴宴這次沒有頂嘴,頭點的雞啄米似的,今天見識了小哥的厲害,他以後也要這樣對付壞人。
他咽下嘴里的羊雜,笑道“小哥今天好厲害。以前我總說我罩著你,沒想到,出了事還是你罩著我的。”
白竹低頭偷偷抹了一把眼楮,把溢出眼眶的淚水擦掉,才抬頭對他輕笑道“以前我見你一句話說得別人無言可對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頓了一下,又道“我今天敢說這些話,都是向你學的!”
胡秋月抿唇微笑道“你們兩個和和睦睦的,我就高興。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她本來想說,紅柳出嫁了,家里只有鳴曦,鳴宴兄弟兩個,加上白竹,可不得要和和睦睦的嗎?想到張鳴曦,她嘆了口氣,怕勾起白竹的擔憂,閉嘴不說了。
這時她轉頭往外面一看,見李立維背著背簍,滿頭大汗的跑過來了。
她眼楮一亮,忙招手喊了一聲“立維,在這里!”
又招手喊來伙計,要了一碗羊雜湯,兩個雜糧饅頭,猶豫了一下,在伙計走開之前,把雜糧饅頭改成白面饅頭,掏出錢袋,數了十七個銅板付了賬。
李立維跑過來,把背簍和白竹他們的木桶放在一起,坐下來,望了宴宴一眼,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用手扇著風,道“大姨,你們吃好了?”
胡秋月笑道“吃好了,你的也點好了,馬上就可以吃了。”
正說著,伙計用托盤端著一碗羊雜湯和兩個白面饅頭過來了。
李立維家教很好,接過碗,先讓了一下胡秋月,又讓了讓白竹和宴宴,胡秋月擺手道“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干嘛?我們都吃過了,你快吃吧!”
李立維這才低下頭,咬了一口饅頭,又喝了一口羊雜湯,才抬頭對胡秋月說“味道不錯。今天來晚了 ,大姨,以後來賣東西,喊我一起做個伴。”
胡秋月知道他的意思,有個漢子在身邊,人家輕易不敢來欺負,是給他們壯膽的意思。
她笑眯眯的道“我們來得早,賣東西的時間長,約你不方便。”
李立維咽下一口羊雜,就想把張紅玉告訴他的話說出來。
話到嘴邊,想著宴宴的火爆脾氣,知道了一定要去找張紅玉吵架。
現在情況不明,但顯然王麻子背後有人,他不想打草驚蛇,決定避開宴宴另外找機會單獨和胡秋月細說。
想到這里,他把嘴邊的話和著羊雜一起咽下去了。
李立維在家很少吃白面饅頭,這白面饅頭吃到嘴里,覺得又香又甜,羊雜湯也很鮮美,不覺吃得很快。
一時吃完,李立維招手喊伙計來結賬,胡秋月笑道“不用你,已經給了。”
李立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紅著臉道“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的啊!”
胡秋月嗔道“你這孩子,這麼見外!大姨請你吃一碗羊雜湯怎麼了?”
李立維笑道“謝謝大姨,下次我請你們。”說著,偷偷望了宴宴一眼。
宴宴吃撐了,坐在那里,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根本沒注意李立維在一眼一眼的偷瞄,白竹旁觀者清,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自己對情愛懵懂無知,見倆人又小,以為倆人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比別人熟絡些,根本沒有多想。
胡秋月吃了東西,坐著歇息了好半天,精神好一些了。她撐著桌子站起來,就想要去挑一擔木桶。
“娘,我來!”
“大姨,我來。”
白竹和李立維倆人異口同聲地說完,又忙著去搶空桶。
小漢子動作快,李立維先搶到了扁擔鉤,一把鉤起四只空桶,笑道“小哥,我來挑,你幫我背一下竹簍吧!”
他的竹簍是空的,白竹拿給宴宴背著,自己背著裝了砧板菜刀小秤和板凳的背簍,扶著胡秋月回家。
胡秋月不舒服,走的慢,走走歇歇,到家快申時末了。
听到說話聲,蛋黃在院子里“汪汪”大叫,跑到門口,把院門撓的一片響。
宴宴打開院門,還沒進去,蛋黃箭一樣射出來,沖到白竹身前,兩只前爪抱著白竹的小腿,猴子一樣往上爬,口子“嗚嗚”叫著,委屈萬分。
它雖然努力地往上爬,可它不是猴子,爬不上去,往上拱了半天,還在白竹的腳背上。
白竹一把抱起它,心疼地道“蛋黃,是不是想我了呀?這不是回來了嗎?”
蛋黃靠在白竹身上,使勁在他胸前蹭,口里哼哼唧唧的,似乎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白竹把它一個人,不,一個狗丟在家里,心里也頗愧疚。這時見蛋黃委屈的撒嬌,心就軟了,抱著蛋黃,一下下的撫著它的背,低聲安慰著它。走進院子一看,天,院子里像是遭了賊!
蛋黃見白竹不帶它,大概是氣瘋了,把麻線球咬得亂七八糟,散架一樣丟在院角。它從柴房里叼出一些細柴,東一團,西一塊撒得滿院子都是,更過分的是,它到處拉屎,東一堆,西一堆的,並且被它扒拉散,院子里到處都是它的狗屎狗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