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糙漢寵夫記!
胡秋月故意逗他“快去快回,不然我就吃光光!”
白竹知道是娘在逗他們,平時有點好吃的娘一口都舍不得吃,要留給他們三人吃。
宴宴也知道娘在逗他,但是鹵豬腳太好吃了,他想趕快回來吃,拉著白竹一路跑得飛快。
三嬸家住在村子中間,離他家不遠,大概兩百米的距離。
他一口氣沖進三嬸家的院子,連聲喊道“三嬸,三嬸!”
三嬸王楊桃听他喊得急,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著急忙慌地從灶屋跑出來問道“宴宴,怎麼了?”
宴宴咧嘴一笑“沒事,娘讓我送鹵豬腳給弟弟們吃。”
王楊桃這才看見他手里的碗,忙接過來道“唉,你娘吃點啥都要送過來,留著自己吃吧!”
說著,望著白竹笑“小竹也來了!快,進屋喝茶!”
“不喝了。三嬸,快把碗還給我吧,我們還要回去吃飯呢!”宴宴一點都不客氣的打斷三嬸,他是真的忙著回去吃飯,豬腳在碗里跳呢!
王楊桃笑道“好,好,別急,馬上給你。”
說著,進屋拿個碗倒下豬腳,把碗洗干淨了,裝了一碗白面拿出來給他。
一見白面,宴宴眼都笑眯了,也不推辭,笑嘻嘻地道“謝謝三嬸!”
白面金貴,家家都舍不得吃,三嬸給了這麼大一碗,很大方了。
宴宴話音剛落,端著碗,拉著白竹往回跑。
白竹跟著他跑來跑去,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又被他拉跑了。
這時隔壁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女人听到動靜打開院門跑了出來。
見宴宴跑得飛快,她跟著跑了幾步,大聲喊道“宴哥兒,跑那麼快干嘛?你娘又讓你送什麼好吃的給你三嬸?”
白竹回頭一看,見是個瘦削的中年婦女,有點面熟,叫不出來名字。
他雖然嫁過來二十多天了,天天在家干活,少和別人來往,村子里的人基本不認識。
宴宴回頭看了一眼,腳下不停,朝後舉了舉手中的碗,大聲道“二嬸,娘讓我來三嬸家借一碗白面!”
原來這女人是他二嬸劉杏花。
劉杏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相信的問“不是吧?借那一點白面有啥用?是能包包子還是能蒸饅頭?我怎麼听著好像是說什麼豬腳?”
宴宴放慢了腳步,眼珠一轉,笑道“什麼豬腳?你听錯了,是煮藥。我哥病了,家里在煮藥給他喝。娘讓我來三嬸家借一碗白面,攤餅子給他吃呢。”
劉杏花果然被他帶跑偏,不再揪住豬腳不放,擰眉問道“你哥病了?啥病還要吃攤餅子?”
“啊?冷著了吧?我也不清楚。” 宴宴見劉杏花問個不休,心里發煩這不是耽擱工夫嗎?他還要回去吃鹵豬腳,忙著呢,哪有時間在這里和她胡扯!
但他了解二嬸的德行,知道不會這麼輕易放他走。
他眼珠又一轉,不但不跑,反倒轉身朝劉杏花走了兩步,一臉殷切的問“二嬸,你家有沒有白面?能不能借我一碗?你看看,這點白面不夠我哥吃一頓的!”
劉杏花聞言警惕的後退一步,連連擺手“我家哪里有白面?雜面都不夠吃,哪里還吃得起白面?別過來,快回去吧,你娘在家等著呢,小孩子別貪玩!”
說著,連忙轉身,幾步跨回院子,忙不迭的關上院門。
宴宴憋住笑,大聲喊道“二嬸 ,別關門啊!有白面借一碗吧!”
劉杏花緊閉院門,一聲不吭的跑回灶屋,生怕宴宴賴上她要白面。
見她躲了,宴宴使勁憋住笑,拉著白竹,腳踩風火輪似的,飛快地跑了。
宴宴憋笑憋得肚子疼,一口氣跑到院子門口,才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直不起腰來,氣喘吁吁的道“二嬸,見啥要啥,哈哈,我以毒攻毒,也問她要東西,看把她嚇得!哈哈哈……”
白竹不禁莞爾,輕聲道“調皮鬼,小心她告訴娘,娘打你!”
宴宴一撇嘴“我才不怕呢,娘也討厭她的。你以後見了她,趕快躲,娘不會罵你的。”
白竹輕輕“嗯”了一聲,跟著他進了家。他真的好羨慕宴宴,反應那麼快,信口胡謅還能自圓其說,看他把二嬸捉弄的!
自己什麼時候能像宴宴這樣呢?唉,自己笨嘴笨舌的,只怕一輩子也不可能吧!
灶屋里,兩盆菜已經盛好放在桌子上了。
一大盆鹵豬腳,油汪汪,紅亮亮的,上面點綴著翠綠的蔥花,顏值和美味並存,看得宴宴饞涎欲滴。
還有一盆豬腳湯煮白菜。
昨晚的豬腳煮蘿卜吃完了,剩下好多湯,胡秋月舍不得倒,又在湯里煮了白菜。
宴宴沖到桌邊,伸手抓了一坨豬腳啃著,才慢慢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胡秋月在灶台上添飯,張鳴曦洗了手臉也坐下來開始吃飯。
白竹一見張鳴曦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坐在他隔壁,像身上長了虱子,撓又不敢撓,抓又不敢抓,渾身難受。
他惴惴不安的偷瞄了一眼張鳴曦,見他面無表情,不辨喜怒,更是覺得胸悶得發疼。
“小哥,吃啊!”宴宴見他只顧扒飯,不敢吃菜,百忙中拿起筷子夾了一坨豬腳放在他碗里。
白竹忙端起碗,小聲道“夠了,不要了!”
說著,小口的咬了一下豬腳,豬腳炖了一夜,早已入味,軟軟糯糯的,入口即化,好吃得很。
可白竹食不知味,再好吃的東西此時在他嘴里也是味同嚼蠟。他端著碗湊到嘴邊,機械地往嘴邊扒拉著飯粒。
他垂著眼楮,不看張鳴曦,也不看周圍,好像是在認真的吃飯。
只是,忽然之間,鼻子一酸,他又想哭了!
他使勁閉了一下眼楮,暗暗罵自己賤皮子,你敢哭!沒人打,沒人罵的,你要是一大早敢哭,那你活該被人打死!
他在心里反復念叨著這幾句話,終于把眼里的淚意逼退!
幸虧他碗抬得高,遮住了臉,沒人注意到他那一瞬間的淚意。
突然,他碗里滾進來一大坨油汪汪的豬腳!
他忙抬頭一看,宴宴正一臉陶醉的啃著豬腳,啃得一臉油花,頭都沒抬。
不是宴宴,那是?
他偷偷看了一眼張鳴曦,張鳴曦若無其事的拿著筷子夾豬腳吃。
見白竹看過來,他輕笑了一下,溫言道“快吃!再不吃就被宴宴搶光了!”